姜彧抓住沫遥的胳膊咆哮道:“沫遥,你知不知道,艾瑞克才是魔鬼,你不能再见他,他会害死你的。”
“不,他是为了帮我。帮我!”沫遥挣扎着,声嘶力竭。
“沫遥,你别再傻了,萧祺告诉我,艾瑞克正在一步步地收购,压垮郑家名下的所有产业,你知不知道如果他成功了,后果会怎么样,沫遥,如果我猜测的不错,郑浩的父亲会在这短短几个月里败得这么快,他一定脱不了关系,沫遥你知不知道,他玩的根本不是游戏,而是命。”争论到这个份上,姜彧决定不再隐瞒。
“那又怎么样,你带我去找他,我可以不要命,但我要报仇,要钱家花园,要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沫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真的就那么在乎那些虚幻的东西,就在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自己都觉得惊讶。
“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只要有我姜彧在,我都不会再允许他接近你。”沫遥的固执让姜彧气得几乎要发疯,如果她再不停止,他一定会失去理智伤害到她。
“我恨你,恨你!”或许在姜彧失去理智之前,沫遥就已经疯了,她死命地挣扎着,见姜彧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于是出其不意地低头狠狠咬上他的手臂,姜彧一阵吃痛,只听得“啪!”一声,毫无预兆地一记重重的耳光瞬间甩在了沫遥的脸上,“你够了!”
“你打我!”沫遥微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顺势盖住她的脸颊,“你打我!”沫遥的声音是极致的冰冷。
“对,因为你实在太过分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愚蠢的行为究竟会让多少人受到灾难!”姜彧看着沫遥虽然心疼,可此刻盛怒之下的他却不想去为自己的冲动而道歉。
“哈哈,胆小鬼!”沫遥听到姜彧这么说,突然大笑出声,“我恨你,恨你!”毫无预兆地沫遥说完这句话,就逃也似地跑开了。
该死!姜彧挥拳重重向身后的墙壁打去,他没有追上去,直到沫遥消瘦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暮色之中,他的脸上也半点看不出丝毫担心的样子。是的,或许他是真的被气到了,绝望了,所以不管了。谁知道呢,骑上机车的姜彧立刻调转车头,瞬间消失在了相反的方向。
半个小时以后,渐渐冷静下来的沫遥仍然在郊区的路上独自行走着,此刻是晚上7点,夜色浓黑,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回姜彧家吗,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她还有什么脸回去,可如果不回去,她还能去哪?
她知道刚才那样的自己最是令人讨厌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去伤害,想要去践踏。是的,就像很多年以前的自己会因为痛苦而忍不住自残一样,虽然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当这种感觉再次袭来的时候,她还是会控制不住,只是这一次她伤害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姜彧。
对不起,姜彧,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她知道那里的某个角落,真的好痛好痛!
“啊!”
“别动!”
“你是谁,快放开我!”就在沫遥刚想转入一个巷子准备过街坐车回城里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头快速勒住她的脖子,紧接着将她拖入了暗道。
“呜呜!”
“别吵!”挣扎间,一块刺鼻的手帕迅速盖住了她的口鼻,下一秒,四肢一垂她就失去知觉了。
“你是谁。”当沫遥被一阵艰难到几乎窒息的压迫感惊醒后,她愕然地发现酸痛的身上正压着一个双眼含笑的中年男人。
“你终于醒了!”
“救命啊!”沫遥只看了一眼,便吓得几乎当场晕死过去,她奋力地挣扎着,大声喊叫道,“放开我!”
“别动!”那男人见此迅速伸出手来将沫遥的手臂抓住,他看着沫遥的眼神小心而迷醉,仿佛此刻的他身下压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完美艺术品,“像,确实像!”
“该死,你快放开我!”沫遥挣扎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的双脚和双手竟然都被粗绳绑住,毫无疑问,挣扎除了能让自己的皮肉受罪,其它什么好处也没有,想到这里,她只能强压住心中的不适,抬眼与他对视。
“你,你是张舟!”虽然四周很暗,但或许是因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沫遥很快便认出了他。
“哦!你认识我。”张舟的眼睛突然一亮,“没想到你竟然会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你的兄弟死在了博物馆的密室里,只要稍微了解些案情的人或许都能即刻联想到你。”沫遥看着他,她突然觉得张舟很奇怪,沫遥感觉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根本没有半点杀气,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变态痴狂,他究竟想怎样,这让沫遥更加恐惧。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仍然很开心,你竟然认得我。”张舟好像只是陶醉在自己的神思里,他见这么说便欲低下头吻她。
“停下!你不能碰我!走开,滚!”沫遥惊恐地大喊出声,这个老男人实在太变态了,他竟然要她。
“为什么?”张舟一看沫遥哭了,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她身下爬下来,拿出面纸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眼泪。
“别碰我!变态!”
“对不起,你别哭啊,我只是想帮你擦眼泪。”张舟的声音很温柔,她看着沫遥,一会是讨好一会又愧疚,沫遥警觉地看着他,即使聪明如她,此刻也是猜不透他究竟想干嘛。
张舟放下纸巾后便在床边坐下,他知道沫遥不喜欢他碰她,于是他也没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安静地在床边坐着。
“你难道不害怕。”沫遥见他不再碰自己便也稍稍放下了心,“所有的人都在找你,警察也在抓你,你根本逃不掉!”
“看到你,我只会惊喜,怎么会害怕!”张舟说的云淡风轻,这让沫遥惊讶不已,她觉得眼下张舟的神色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与之前拍卖会上那沉稳内敛的张舟根本就是两个人,难道他还有孪生兄弟?不对,他已经承认自己就是张舟了呀,想到这里,沫遥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无所谓,我原本就不想逃,再说,我也没做过什么犯法违纪的事情!”
“什么,难道你那个兄弟阿明进娱乐城偷窃的事情和你无关!”
“我确实知道他的计划,不过我即没有参与,也懒得阻止。”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虽然阿明的死真的让我很痛心,但恰恰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让我遇到了你,所以如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也就不可惜了?真没想到你会是钱眉山的女儿,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又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世?”沫遥听糊涂了,阿明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会牵扯到母亲,这个张舟说话乱七八糟,他抓了自己又究竟想怎样。
“原本确实是不可能知道的,可你刚才在大街上和姜家少爷吵成那样,现在怕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你去了郑家?”
“对,就像你说的,阿明是我的兄弟,虽然我没参与这件案子,但我也想查出究竟是谁杀了他。”
“真的不是你做的?”
“听了这么多,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是我杀了自己的兄弟?沫遥,我这辈子除了今天把你带到这里,还没做过什么犯罪的事情。”
“既然这样,你抓我做什么,快放开我,让我走!”
“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了,你知道吗,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在怀念眉山上,我甚至这一辈子都没有亲近过别的女人,是的,就因为我爱她,只想对她忠诚。所以为了得到那副唯一的肖像画,我当时想尽了办法,只可惜,天不愿意给我啊!”
“你变态!”沫遥咬牙切齿道,她可不是三岁小孩,会为了这种变态的痴恋去感动。
张舟没有理会沫遥,他的眼神越过她的头顶不知飘去了哪里,“还好老天终于看到了我的痴心,让我遇见了你,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从今天起,不这一刻吧,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除了你,只有你!”说到这里,他俯下身欲将沫遥再次搂入怀中。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沫遥用力挣扎着,无论是踢腿,还是啃咬,如果他才碰到自己一寸,我一定会恶心到想撞墙。
“你放开我。”
“你,好吧,我可以不逼你,我也可以等,反正我有的是耐心能让你回心转意。”张舟见她如此排斥自己,虽然心里极度不舍,但还是放开了沫遥。反正他几十年都等过了,有的是耐心。
“变态,真是变态!”直到脱离了张舟的怀抱,沫遥才能大口呼吸,该死眼下她终于明白了他的真正意图,天啊,竟然是这样的理由,如果可以,她真是情愿他能立刻就杀了她,或许那样她还能感到痛快些。
“原本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眉山小姐能让我疯狂,想不到原来你也可以,真的,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你就是眉山女儿的时候,那种惊喜,快乐简直令人疯狂!”
“你不会得逞的,我情愿死,也不会让你得逞。”沫遥再一次听到这些变态的话之后,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在心里暗暗对自己发誓,如果他敢再碰她,她就立刻咬舌自尽,往死里咬。只是真的,这样做太对不起姜彧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自己将要决定生死存亡的这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安静纯碎到仿佛只有这个少年人的存在,原来至始至终,那些藏品对她而言都是那么遥远,钱家花园说到底其实不过是她童年里的一段噩梦,那些藏品就像姜彧说的,它不属于任何人。那么,这么多年来她又在固执什么呢,爸爸,你能告诉我吗?
爸爸,真是可笑呢,沫遥不知道就在自己决定要自残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就想起自己的父亲,她那可怜的父亲。
“你怎么了,没事吧。”张舟见沫遥的眼神呆滞,赶忙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沫遥心底一阵厌恶,当下就欲自残。
“啪!”就在这时,通道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张舟迅速站起来跑向门边,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他所在的仓库铁门竟然被不明炸药炸了。
“怎么回事?”张舟向烟雾弥漫的门口走去,突然一只手迅速缠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毫无预兆地他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是谁!”他惊恐地看向身后,“是你,萧祺?”
“姜彧,你去找人,这个混蛋就暂时交给我吧。”萧祺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手铐,他起身用力一拖,没花多少功夫就将张舟拖到了铁门旁与栏杆锁在了一起。
姜彧冲进里面,见沫遥被绑在大床上赶紧把她解下来,“这个混蛋,我非宰了他不可!”
“对不起,姜彧。”沫遥看见姜彧终于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姜彧看着沫遥,说道,“先离开这里回去再说。”
姜彧带着沫遥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萧祺正在门口等着他们,“这个人怎么处理,报警还是揍一顿出气。”
“报警吧,他就是张舟,关于娱乐城的那件案子,警察一直都在抓他,”
萧祺不认识夏沫遥,他看了眼姜彧,见姜彧点头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报警。
萧祺报完警后看着姜彧说道:“我想他们很快就回到,如果不想再被骚扰,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那你呢?”
“将这里处理一下,顺便和他说说话。”姜彧明白萧祺的意思,他那特工表哥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让罪犯在适当的时候抹掉一些不必要说出来的记忆。省得那些多事的警察找他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