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只是一个劲的哭,小脸憋得通红,额头的筋似乎都蹦出来了,哭得撕心裂肺,林贝贝心疼着!
自从杨沫生下来,林贝贝就没见她哭成这样过,“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哭成这样也不管。”听到哭声进病房的护士对着杨睿劈头盖脸的一阵责备。“跟家属说了多少次了,怎么老记不住,你孩子是肺炎,在输液,不要老让孩子哭,一会鼓了,还得重新扎,重扎,受罪的可是孩子。”
“知道了!”杨睿应了一声,站起身,杨睿一手提着液体,一手在林贝贝怀里抱过哭闹的杨沫,一脸心疼的对林贝贝说了一句,“不能让孩子哭。”林贝贝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杨睿想干什么。
杨睿把杨沫放到杨紫的怀里,没说话,杨紫狠厉地掐着掌心,脸上只是笑,杨睿不是一般的疼杨沫,让她憎恨,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已经给杨沫喂了好几次奶了,含住杨紫的,杨沫拼命地吸着,因为哭,涨红的脸逐渐变回白嫩,半眯着眼睛,平静了下来。
林贝贝咬着唇,嘴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林贝贝希望杨沫嚎啕大哭,希望除了她这个妈妈,谁也不要。
不声不响的走出了病房,不流泪,不代表痛楚不在,也许疼痛已经强烈到在刹那间将所有的眼泪都蒸发一空了,几个月的孩子要遗忘自己的亲生母亲,时间一长是个很容易的事情,也许只是用一个月,更也许只是一周。
杨沫是自己十月怀胎,疼得死去活来生下来的,她不想和杨沫有距离,杨沫到什么时候都应该是她的女儿,她爱了杨睿十年,失去一切,至少,杨沫应该是她的,杨睿跟了出来,望着林贝贝,在林贝贝的眼里,他清晰的看到了痛楚和愤怒,他知道,刚才的情景是每一个女人都受不了的,会让人倍受刺激,“杨紫在这是因为……”
“没必要解释一个字。”林贝贝平静的语调,没有一点起伏,甚至连林贝贝自己都有些惊诧、怀疑,自己出口声音怎么会这么平静?
也许,平静代表着两人之间的感情终于划上一个休止符,本来,这世上就没有断不了的念想,也没有一成不变的爱情。
杨睿抿着唇,林贝贝平静的语气,像一把软剑,看着没有杀伤力,却让他疼到骨子里,杨睿贴近她,几乎是耳语,声音有点沙哑,“贝贝,只是吃个奶,我只要杨沫不哭。”
“只是吃个奶?是不是我应该谢谢她?”
“贝贝,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是什么样,你已经是将我的心一点一点行了剐刑。”
杨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干涩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目光流露出一丝狼狈而又自恨的表情,他的脑中无数想法在奔突缠绕,集中到一起,就是:他在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而悔恨。
杨紫从杨沫的病房出来,看了门口对立的林贝贝和杨睿一眼,说道:“杨沫睡着了!”转身,推门进了隔壁的病房,林贝贝盯着隔壁的病房的门足足一分钟,然后进了杨沫的病房。
杨沫躺在病床上,睡得正香甜!液体一滴一滴轻缓而又很有规律地慢慢流淌着,在静静的病房中轻轻的响起,默默震动着林贝贝的心。
林贝贝坐在沙发上,一旁的杨睿用水果刀不是很利索的削着苹果,“杨睿,等我妈来了之后,让我妈看着杨沫挂水,我们去民政局!”
杨睿很久没反应,只是低头削着苹果,苹果削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用刀尖扎了一块,抬头,不羁的眸子死盯着林贝贝的眼睛,“老婆,别放弃我,我是真的离不开你。”
林贝贝嘴角动了一下,却没出声音。
这是第一次在杨睿的喊出来老婆两个字,而不是贝贝,老婆,这两个字仿佛是在用刀刻在了她的心尖上,那里面,一边淌着血,一边留下深深的痕迹。
杨睿把水果刀刀尖上的苹果送到林贝贝的唇边,“贝贝,相信我以后。”
林贝贝转了一下脸,接过杨睿手里的水果刀,随手在茶几上没削过皮的苹果上扎了几下,一字一字咬字清晰,“我和你再也不会有以后。”
杨睿死盯着林贝贝,仿佛要把她脸上的每一根细小的汗毛都要数清楚。
“贝贝,你希望我怎么做,才能弥补你。”
林贝贝摇摇头,“不需要,已经永远不能了。”
杨睿呼吸停了几秒钟,“我当真犯了死罪了,不可饶恕了?”上帝拿男人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女人,杨睿想,他绝对不能丢了他的肋骨。“贝贝,分开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林贝贝只是死死盯着杨睿的眼睛,没有说话。
因为无话可说。
大概,人生最悲惨一件事,便是回头无岸。林贝贝猛然觉得胸腔里某种东西被刀子刺破,当心痛到不能再痛,痛到极致,倒也能生出一种倔强、坚韧来。
现在该是曲终人也散的时候了,林贝贝手里的水果刀,在手腕上轻轻的摩挲着,突然加重了力度,尖锐的刀锋在手腕上刻下一些,血丝隐隐的滲出。
“贝贝,你这是干什么?”杨睿一把抓过林贝贝的手,用力掐住伤处,血正在渗出来,出血越发厉害了,不管他怎样按压都没有凝结的势头。
虽然现在已是腊月的天气,可杨睿仍是觉着背上直冒汗,林贝贝凝血功能比一般人差好多,平时稍不注意弄个小伤口出来,止血也会费好大得劲。
“林贝贝,你是想死,还是想我死?”
“杨睿,我并不是想死,我只是告诉你。”林贝贝死盯着杨睿,一字一句字字清晰,“我的决心,离婚我要,杨沫我要。”
杨睿咬着牙关,“威胁我?知道我怕什么,就拿我最怕的来吓唬我?”
“你要认为是,就是!”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会同意,因为你怕我的血会被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