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瑄震惊地愣在原地,舒艺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他爱宁静?他爱宁静?
他用力地按着自己的胸口,发现,那淡漠的心头一次跳动得那么飞快,似乎要跳出胸膛。
每一次,看到宁静与井致的亲热时,心底的种种不舒服,其实就是妒忌吗?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爱?
“要全部吃完,不许有一丝一毫的漏下。”是那碗长寿面吗?
“怎么样,这个钥匙扣我可是走遍了整个C城才找到的。”“送给你,你要随身携带。丢了我不放过你。”是那个带着她的爱的钥匙扣吗?
还是更早。
“我……我……我是宁静,先生你贵姓啊?”是她那害羞却透着狡猾无辜的笑脸吗?
心底被强压着的疼痛终于一波一波地涌来,他想起了她在订婚宴上那无助害怕,绝望的脸。
“瑄。”她昂起小脸,静静恳求地看着自己,“你要放弃我吗?”
“三年的青春损失费,换在你身边三个月时间。”她倒在地上,咽下小兽般的呜鸣,无助的小脸倔强地看着自己。
“宠爱你,只是我决定的一个游戏。游戏结束了,赝品就该让位。但今晚,你伤害到艺就触犯到我的底线了。”他记得,说完这句话时,那双美丽的眼睛似乎失去了全部神采,悲伤安静地躺在自己身下。
原来,那个可爱,聪明,狡猾,爱吃醋,装妩媚的小女人,早就驻在自己心底了。井瑄嘲讽地一笑,只是,自己把她越推越远了。
只是,属于自己的,谁也不能抢走,包括致,抢者,死。
黑暗中,满是男人那漫天的血色。那没有头颅的身躯让宁静一阵大喊,惊醒过来。
“醒了。”床边是一个颀长健美的身影,柔和的灯光把那张无瑕美丽的俊脸一笔笔细划出来,细长淡漠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高挺贵气的鼻梁,粉嫩薄情的唇。
她淡淡地扭头,想从另一边下床,却被他那修长的手大力地桎梏着,然后把她扔到在床上。
“滚。”她不泄气,又翻身起来,冷漠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但红红的眼眶带着明显的厌恶。
狭长俊逸的眼眸看见那清晰的厌恶时,明显怒了,井致邪狞冷艳的脸如悬崖峭壁上绽开的樱花,缓缓逼近,璀璨双眸闪烁着骇人的阴鸷,笑容如淬毒罂粟:“你真的惹怒我了。”
井致,他不是一般人,他狠,狠如猎豹,他冷,冷若冰霜,但举手投足之间又是王者的气概与威严,尊贵之中又带着无与伦比的优雅,这样的男人,危险无比,却像罂粟一样,却引人沉沦。
从愤怒当中回过神来了,宁静压下心底的恐惧,慢慢收敛自己眼中的厌恶之色,却被那个敏锐的男人捕捉到她那小小的心思,薄唇边慢慢勾起一丝阴狠的笑意。
指如削葱根的大手缓缓上扬,轻拍两下,八个彪悍的黑衣人迅速恭敬地进来,听候井致的吩咐。
“这女人,赏你们。”笑容绝美无双,但轻吐出来的话语却吓呆了一众的保镖。
小姐,赏我们?
保镖们面面相觑,却大气不敢发出,只敢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着眼眸盯着地板。
心里无边的恐惧涌来,宁静的脸惨白无比,隐隐透青,井致,不是说笑的,他真的被她激怒了。
那浓眉还是淡漠平整,但那罂粟般的脸透着凛冽的笑意,薄唇边是骇人的阴鸷,琥珀色狭长的眼眸隐隐上扬,含着慑人的冷魅。
“愣着干什么?”低沉嗜血的话语如轰雷乍响,马上吓坏了他们。
保镖们马上鞠躬,准备上前带着宁静出去,却被宁静下一秒的动作吓得愣在原地。
“致。”回过神来的女人马上妩媚地靠近男人颀长俊美的身躯,小脸深深埋在那健硕的胸膛上,纤纤玉手慢慢地画着圈圈,似乎想缓和男人深沉的怒气,最后粉唇吻上那冷漠如冰的薄唇,轻轻地,缓缓地,慢慢缠绵。
男人不为所动,冷漠邪魅的俊脸淡漠毫无表情。
似乎一个世纪之久的缠绵,女人娇嫩的菱唇慢慢离开男人的唇,距离几乎为零,然后浅浅一笑,露出如白色梅花的梨涡,在男人唇边轻轻吐气:“我错了,原谅我。”
那狠鸷的气息从男人身上有所缓和,但还是扑杀千里的阴冷。
宁静使劲对着自己催眠,尖尖的指甲在白嫩的手掌划过一道深痕,别生气,别生气,宁静,忍住,忍住,快,快,迁就他,让他原谅你。
柔荑缓缓地摸上男人冷艳绝美的脸,沿着那完美的弧线来回摩挲,最后红唇轻咬男人的薄唇,清脆地说:“我不想离开你。”
男人孤傲俊美的身躯微微顿了顿,铁掌一把抓住那凝脂的素腕,邪气阴冷的声音慢慢说出:“记得你说的话。”那股狠鸷慑人的气息开始渐渐散去,然后轻轻地把怀里的人儿搂进怀,吸索着女人头发的清香,向愣着的保镖淡漠摆手,示意他们滚出去。
保镖们马上飞快地往门外滚,然后轻轻合上门,在门外喘着大气,看着对方,面面相觑,无语却尽在不言中地摇头。
如果主子等等要追究,又会说他们吓着了小姐,其实,他们可是最无辜的。
傍晚,夕阳如血,似乎要涌现一场滴血的风暴。
古典的别墅,一个邪魅美丽如樱花般的男子优雅地抱着一个娇小的女子,高贵自然,沉稳地走进来。
蜷缩在井致那厚实安全的怀抱,宁静鼻尖充斥着一股幽香的薄荷清香,小脸深深地吸了一口,却发现,那股清香是从井致身上若隐若无地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