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想离开,却被宁静叫住了。
“致,你心目中的画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去爱她?”宁静微笑,小手握紧,又缓缓地松开。
只有亲耳听到,她才能让自己,狠心地捏碎自己的爱。
“她,呵呵,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很狠却意外心软的女人,但却让人忍不住地去接近她。她聪明,狡黠无比,每次都让我没有办法对她真正地生气。她不爱哭,让我厌恶的坚强,因为每次,我都不能借我的怀抱让她流眼泪。”
他的俊脸上,溺满深情,狭长的双眸,满是宠溺温柔的光。
宁静昂起小脸,让眼泪从眼眶深处吞回去,继续微笑,听着他对言画画发自肺腑的爱意。
“很爱很爱吗?”最后,她轻轻地飘来了一句。
“嗯,很爱很爱。”他笑了笑,妖孽般的俊脸动人温柔,“照顾她,应该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静,所以对于你的爱,我是没有办法接受了。”
终于可以死心了,宁静迈步,往门口走去,抚着肚子的手在他的话中僵住了,“静,如果可以的话,流掉孩子吧。”
听到这句话,宁静藏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融入地毯上,不发一点声响。
她挺直的脊梁背对着他,声音如以往的平静:“为什么?”
致,你的不爱,真的能这么狠吗?
“我不希望,你会受到任何的伤害。”半晌,他的声音传来,温和得让她心碎。
“如果我说不呢?”她嘲讽地笑了笑,任自己背对着他,“谁都没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因为他,是我的孩子。”
说完,她离开,没有看到他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
走廊上,一个颀长俊美的身影倚靠在墙边,井瑄淡淡地眯着凤眸,注视着走过来的她。
脸上没有泪,但红的如血的眼眶,出卖了她的心。
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地握起,却又放开来,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失神落魄地越过自己,准备走向他为她布置的房间。
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疼。
但是她的疼,也疼在他的心底。
捉住她的手臂,井瑄不容拒绝地把宁静揽进怀里,薄唇在她的额头上如鹅毛般轻轻一吻,让她失了焦点的眼神慢慢聚焦回来。
“放开我,滚开。”她如受了伤得小兽一样,想挣开他的怀抱,但还是挣脱不得,只有浅浅的呜鸣萦绕在她的喉咙里。
“不要了,不要爱了,好疼好疼。”她如孩子一般,终于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声哭了出来。
他抱起她,任由她的眼泪全部抹在他的衣服上。良久,似乎哭累了,她伏在他的肩膀上,流着泪痕,沉沉地睡过去了。
一个精致的草织小蜻蜓顿时从她白色的衣领里露了出来。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优雅地挑出那只小蜻蜓,看到上面的字迹时,凤眸微微一暗。
“致,希望你能活着,像蜻蜓一样,给我希望。”
他注视着怀里的她,凤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她今次回来,是带了多大的希望,又是怎么被现实击垮的。
大手缓缓地握紧,又慢慢地松开来,他的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井瑄微微地苦笑下,便毫不犹豫地抱着她走到自己的房间。
不管对与错,以后就让他来守护着她。
“妈妈,妈妈抱抱。”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宁静的脚,软绵绵地稚气地说道。
“宝宝。”宁静笑着弯腰,却看着那小小的人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了。
“宝宝?”大喊一声惊醒过来,宁静苍白的小脸布满了汗,摸着自己的孩子,看着四周深蓝色的布置,微微蹙眉,怎么,怎么她会做这样的梦?
井瑄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热腾腾的燕窝进来,优雅无比的动作,让宁静一阵恍神,却在听见那温柔低沉的声音时,回过神来了:“静,醒了,先来吃一点东西。”
宁静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夜色,淡淡地一笑,接过井瑄手里的燕窝,便慢慢细细地吃了起来。
凤眸宠溺地看着她小心地吹冷燕窝,一勺一勺地吃着自己做的燕窝,井瑄勾唇,无比温柔。
“还要吗?”他浅笑,看着她粉嫩的唇边带着湿润,修长如青葱般的十指抽过一张纸巾,轻轻地擦过她的嘴,停在她粉嫩的唇边,薄唇扬起了极致的弧度:“小脏猫。”
他的宠溺与温柔,一如从前,每次在她吃脏了嘴却不知道的时候,捉弄她,唤她一声“小脏猫”。
瞥了一眼他俊脸上那柔和的笑容,宁静淡淡地说道:“谢谢。”
她的冷淡,顿时让他的手僵住在空中。
他微微低头,自嘲地对着自己一笑,爱和习惯,他依旧改不了,而她,却戒掉了对他的爱。
门外驻留着一个颀长俊美的身影,冷淡地看着房里柔情蜜意的两人,薄唇抿紧,狭长琥珀色的双眸,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霾与疑惑。
星站在井致身后两步,看着那个神邸般的男人浑身散发的嗜血的气息,大惊,连忙上前,轻声恭敬地说道:“少主,言画画小姐找你。”
压抑住自己心底里的难受,他转身,向远处走去,星连忙跟上。
“画画的宝宝,究竟是怎么流掉的?”
星低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那时因为少主你的保护,画画小姐幸免于难,但是由于惊吓和伤心过度,小小少爷还是没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