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晨背着粉色的小书包,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昂起的小脸神气无比,见警察看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马上指着井瑄说道:“警察叔叔,就是这个怪叔叔用雪糕骗我来ABC餐厅的。”
那义正言辞的表情,仿佛,那个不是一个三岁的小孩,而是一个二十多岁成熟的大人。
井瑄表情依旧淡漠,凤眸看着那个还没自己膝盖高的小人儿,老成得像大人一样指证自己,薄唇缓缓地流露出纵容宠溺的笑容,并不说话,任警察把自己当做嫌疑犯一样包围着自己。
见警察叔叔似乎把坏叔叔控制住了,宁晨晃着小书包,狠狠地点着小脑袋说道:“叔叔,你们要把他关着,不要放他出来了。”
警察正想再问什么,一个俊美的身影着急地从走廊的一头走来,宁晨惊喜地叫了起来:“梓言叔叔。”然后跑开去,飞奔到远处那个修长俊雅的身影怀里,让那个身影伸出粗壮的双臂小心地抱起了他。
梓言绝美的脸温柔浅笑,抱起宁晨,让他伸出小手搂着自己的脖子。宁晨指着井瑄说道:“梓言叔叔,那个就是怪叔叔。”
梓言眯着双眸看过去,却被井瑄淡漠的凤眸扫过来的视线惊愣住了。
竟然,是他。
开着大红色的跑车飞奔在马路上,一个悠扬的卡农音乐打断了宁静的思绪。
戴着蓝牙耳机,宁静接了电话,任鉴着急担心的声音便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静,听我说,我到贵族幼儿园时,听值班的保安说,小晨已经被一辆车子带走了。”
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宁静抿了抿唇,墨瞳闪过担心与冷意,却淡淡地安慰任鉴说道:“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找到他。”然后挂断了电话。
没等宁静采取行动,一个电话又接通了,一个男人憨厚着急的声音传了进来,“静姐,刚刚来了一群黑衣人,把那些踩场的男人全部劫走了,还把我们的人打伤了。”
夜斯那伙人,被人劫了?
冷然的气息一下子萦绕在宁静身上,她淡淡地回答道:“我知道了。”便直接挂了电话。
当务之急,找到小晨要紧,夜斯,算他走运了。
查找到手机中姓名存着的“梓言”号码,宁静毫不迟疑地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嘟。”
直到手机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磁性的话语:“静,小晨在家里。”
她的心思,他一直都懂。
环境优美的碧落小区B座A3号。
一个男人小心地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在蓝色的小床上,盖上被子,然后低头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关上门,出来淡淡却带着恭敬地看着面前优雅坐着的男人。
“紫,没想到,你陪了她三年。这三年来,她是怎么过的?”井瑄看着面前的梓言柔情四溢,雕塑般的俊脸愈发冷漠凛然,薄唇抿成一直线。
“少爷,静这三年,过得很好。”梓言避重就轻地回答道,但他忘记了,面前的男人,是掌握翼井帝国一半天下的主宰者。
“紫,我想要的情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但是,我想你亲口告诉我。”井瑄勾了勾唇,却无比冰冷与凛然。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半晌,梓言抿了抿唇,浓眉轻轻蹙起,似乎对面前的男人有着不满,褪去了对井瑄恭敬的外衣,淡淡地说道:“三年来,我看到的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怎样地蜕变。”
“孩子要保不住时,她疼得满头大汗,不允许医生为她打麻醉剂,不停地祈求医生不要打掉她的孩子,撑了几天,硬是撑下来了;孩子出生半年后,为了保护好她的孩子,她跟着我学跆拳道,二十多岁的女人,关节都僵硬了,每次扎一字马都疼得要掉眼泪了,却每天15个小时地不停地练,踢木板踢得脚踝都是青紫淤红;建国际范时,她蹬着一双八厘米高的高跟鞋走遍了整个Z城,说了整整八个小时,几乎磨破了唇,才终于找到了第一个愿意和她合伙的人。”
梓言淡淡地说着,唇边的笑容却越来越苦涩。
他说会安全地保护她们母子的承诺,也阻碍不了她学功夫的决心。这个女人,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他记得,她找他学功夫说的那番话:“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要的是自己的强大,强大到我能好好地保护到他,不会再遭受到那次差点要失去他的事情。”
差点要失去他的事情,是指镜的阴谋。
井瑄愕然地听着梓言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的几句话,心底的疼痛如锥子一般一直刺着自己柔软的心房,他知道,紫所说的,仅仅是表面,她受的苦,远远不止这些。
他一直了解她,坚强无比,每次伤心时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舔着伤口,不会把伤痛露出人前。但是,他们,却以为她不会哭泣,一个个轮流地用刀子伤害她,直到她承受不了。
一阵清脆的门铃悠扬地响起。
梓言微笑,迈开大步走过去,打开门,看着面前额头微冒细汗的女人,穿着紧身的大红色褶皱短裙,拿着一个香奈儿的小包,着急地站在门外。
见门开了,宁静连鞋也没换,直接蹬着高跟鞋走了进去,直到看到门边的鞋柜中放着的蓝色小鞋时,红唇才微微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无比妖媚,却温暖美丽到亮了男人的眼。
柔情似水地看着面前那个与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她,井瑄凤眸满是溺满水的温柔和爱意,勾唇柔声喊道:“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