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他”,让夜斯的笑容一下子僵在唇边,心里的苦涩如潮水般蔓延出来。
原来,她的心里,满满的还是他。
他抿了抿唇,薄削的唇冷淡地勾起:“我听不懂你在说谁。”
“井致。”
呵呵,自己还有坚持的理由吗?
高大健美的身影,带着致命的孤寂和极致的哀伤,一步一步地向山下走去。
“他,重伤送到医院了。”
几乎站不住脚,宁静把碍事的高跟鞋甩开,赤脚跑到车上,红色的跑车,顿时如箭一般飞奔出去。
千万不要有事。
医院依旧是记忆中充满消毒药水的味道。
宁静抓着一个匆匆跑来的护士,声音沙哑地问道:“井致,在哪里?”
护士警惕地看了宁静一眼,却看见那张美丽的小脸带着满满的担心和忧伤,不自觉地脱口回答道:“在重症病房3室。”
宁静一听,赤着小脚连忙向重症病房奔去。等护士回过神来,走廊里,早已没了她的影子。
重症病房里,打开门,看着那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犹如木乃伊毫无生气的男人,宁静的眼眶顿时红了,地板的寒气,似乎从四周涌入她的四肢,让她浑身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又回到了当初,在仓库里,他用身体护住她,最后却毫无声息地趴倒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拒绝了她的爱之后,她还是这样地犯贱爱着他?
她不懂。
一直拼命地催眠自己说,不爱他,不爱他,究竟有什么意义?
捂着唇,宁静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看着那苍白的俊脸,此时毫无生气地闭着眼睛,终于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原来,感动了的爱,真的可以一生一世。
双手搂住他坚实的腰板,宁静小脸终于忍不住埋在他的胸口,任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纱布。
“致,我爱你。”
病房门外,一个颀长俊美的身影看着里面那深情的一幕,浑身缓缓地散发着极致的忧伤,在空旷的走廊中,竟是那样的孤寂。
垂眸,看着那亮得可以反射他的身影的地板,井瑄自嘲地勾唇,最后,转身离开。
原来,兜兜转转,他,还是静爱情中的配角。
静,祝你幸福。
因为爱你,所以,我放手。
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睡着的男人的胸膛上,让井致的心像被拧成一团一样,心疼无比,听到那低声的呜鸣,他终于忍不住地伸出粗壮的大手,小心却霸道地把女人搂进怀里。
宁静呜咽着愣了愣,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却看见那张俊脸,露出心疼的神色,温柔纵容地看着他。
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欣喜,他勾唇,微笑,狭长的双眸流转着美丽深情的星光。
“静,我没事。”
似乎回过神来,宁静冷冷地看着床上的他,最后一把推开了他,赤着小脚向门外走去。
他,居然骗她。
井致飞快地挣开那绑得严严实实的纱布,追上了那个纤细的身影,着急无比地说道:“静,听我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井致,捉弄我你觉得很快乐吗?”每次让她担心,以为她是铁人,不会受伤吗?
甩开他的手,她决然地向着走廊走去。
“宁静,我恨你。”半晌,他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让那纤细的身子一颤,赤着的小脚像被磁石一样钉住在地板上不能动弹。
“恨你总是无时无刻地让我想着你,恨你让我的心满满的都是你,恨你总是让我在看不见你的时候担忧,看得见你的时候就想抱着你。”
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后,他搂住了她的腰,把俊脸埋在她的玉颈里,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垂上:“恨你,让从来不懂爱的我,爱上了你;恨你,让爱你的我,变得卑微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远处的窗户,白色的窗帘在柔风中扬起。
她浑身一震,男人的表白却深情地响起,四周的风,在男人那低沉的声音里,似乎缓慢温暖起来:“静,我爱你。”
小手掩着唇边将要逸出的呜鸣,她颁开了他桎梏的大手,毫不留恋地继续向前走去,任他孤单地留在原地。
男人垂眸,条理分明的刘海,遮住了那双琥珀美丽的双眸,大手放了下来,在空旷的走廊中,竟显得那样的失落,与绝望。
日子重归平淡,三个男人恍若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宁晨想念井致起来,爹地,是不要他和妈咪了吗?
有时,他看着妈咪,想问什么,但是,妈咪像以前一样,忙着国际范的事和照顾他,却闭口不谈爹地,就像是爹地从来没出现过在她的面前一样。
但是,没人的时候,妈咪总会呆呆地看着她手中的一颗绿色的东西,直到眼睛都变得红红的。
为什么爹地不要他们了呢?是他太贪吃,不乖吗?
从房里出来,看着宁晨坐在沙发上歪着小脸看着电视,宁静匆匆地走进厨房,想泼一把水洗去脸上的泪痕,却听到宁晨惊呼的声音,她急忙地跑出去,却看见那肉嘟嘟的小手指指着电视。
“爹地。”
她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张熟悉得刻在她心底的脸,就这样触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多久没见了?两个月了,但感觉,却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了。
她愣愣地看着电视上的他,勾唇露出邪肆的笑容,温柔得如沐清风,礼貌优雅地对着主持人说道:“嗯,毫无意外,月底我就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