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萧瑟得只有偶尔飞驰而过的车辆,满路都是暗黄的落叶,风吹起来,被撩起来的落叶在空中旋转几圈又归于沉静。晚上十点多,路上出了昏黄的街灯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条路于菲已经走过无数次了,即使是闭着眼睛她也能够分辨出在哪儿该拐弯,哪儿有水坑该绕过。
中等价位的现代开起来自然不如那些上百万的豪车舒适度相比,但是作为代步工具,也足够了。而且这车子开了两年多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于菲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只是,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人不能夸,就连车也不能夸。
于菲正得意之时,车速突然一慢,然后全部光标一熄,只觉得眉心一跳,整辆车子就这样停在离自己家五六公里的大街上。
“!”
面对这样的情况,修养再好的人也忍不住要爆粗口,更何况性格一向是火爆热辣的于菲。
抬起手狠狠地拍在那方向盘上,结果劲儿使大了,磕得她手掌心热烈烈的痛,眼泪直接就在眼框里面打转了。
于菲呲了呲牙,不得不咬着牙下车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A市的深秋冷得很,车内开了暖气,车门一开两股气流一相撞,于菲只觉得脸被那冷风吹得生疼生疼,她向来怕冷,脱离了车内的暖气,牙齿都有些发抖。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大大小小,修电灯泡啊、换煤气罐啊、修冰箱啊,基本上男人会做的事情她也都会做。
就是,这熄火问题,她还真是不会做,对着怎么也动不起来的座驾除了无语也就只剩下无语了。
晚上十点多的大街上,不要说是人,就连老鼠过街的身影都没有,那高高的路灯下投影下来的,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深秋晚上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公交车早就已经过了最后一班了,她只能跑到一旁拦出租车。
没办法,她总不能陪着车子在这里过夜吧?!
七点多结束了今天的采访之后她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报社写稿子,一直到现在,胃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偏偏在寒风中站了将近半个小时,不要说计程车,就连路过的私家车都看不到一辆。
常年不按时吃饭早就将肠胃折磨得不堪挨饿,再加上夜里冷风吹着,胃痛的感觉越发地清晰。
于菲站在那儿,明明很冷,额头却一颗又一颗的汗珠冒出来。胃里那一阵一阵的疼痛,一点点地抽空她的力气,到了最后,只能倚在一旁的路灯等待过往的车辆。
额头的边际冒了一圈又一圈的汗珠,风吹过来,蒸发后的感觉冷得就像碰到南极的冰气一样。
于菲微微曲着身子靠在路灯的灯柱上,手紧紧地按着胃的位置企图减少一点儿痛楚,视线还要留意着前面的路况。
疼痛中的人,所有感官的敏感度都比平时放大一倍。
这样寂静的夜里,偶尔的一辆车过也能够清晰地听到它远去了许久的引擎声,所以来也一样。
于菲没有等来一辆计程车,而是等来一阵阵机车的引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