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眉一挑：“刚动完手术，不适宜出院。”
她很固执：“我想出院。”
卓远扬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许久，好像要直直地将她整个人穿个孔。
“好。”
他抿着唇，声音有些冷，脸色也不太好，可是他终归是说好了。
“住院的费用我会打你卡上，谢谢你。”
于菲看着他，疏远而淡漠，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被指甲掐得生疼生疼。
卓远扬突然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曾经让她万劫不复的眼眸此刻正紧紧地盯着她，硬朗的脸带着几分冷漠。
于菲撇开了视线，许久，才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有些被放任不管的晃动声在房间里面回荡开来。
她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出神。
真是难得今天的阳光这么明媚。
卓远扬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于菲已经整理好，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到他推门，还抬头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淡漠。
他皱了皱眉，走过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拦腰抱起。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的。”
她一抬头，对上的确实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卓远扬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迎着一路的眼光出了医院，然后将她放在副驾驶上，扣安全带，下锁，再转身走向一旁的驾驶座。
由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却看到他神色冰冷，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后背考上座位，将头一扭，看向窗外。
车子缓缓开启，路上匆匆而过的景致。
不久车子便停了下来，卓远扬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抿着唇倾身过来。
于菲知道他想帮她解安全带，可是杜晓茹的话兀突地冒了出来，她最后还是伸手挡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烦你。”
黑眸骤然一紧，卓远扬看着她面无表情：“于菲，你在较什么劲？”
车里面明明开了暖气，于菲却觉得冷，他的话就像是一条蛇一样，沿着她的后脊往上延伸。
她伸出的手微微一抖，最后还是坚决地挡开了卓远扬的手，自己解开了安全带，然后动作利落地推开车门。
迎风而来的冷冽让她不禁一抖，可是她只是缩了缩脖子，最后还是推开车门，抬腿走下了车。
卓远扬盯着她，眼眸深邃，紧抿的唇线带着几分凌厉。
于菲深深吸了口气，移着步伐走到他车门一侧，对着他笑了笑：“谢谢，再见。”
说完，她直了直身子，看了他一眼，最后转身，迎着那越渐萧瑟的冷风走向自己的公寓落下。
身后汽车的声音，楼道的阴暗挡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于菲一步一步地踩在楼梯上，第一次觉得七楼这个楼层有些高，高到她没有那样的力气爬上去了。
腹部处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还有些痛，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更痛的是心里。
再见，她只希望两个人，再也不要见了。
她贱了十二年了，如今他已经成家立室了，那么她最后一点点想要知道原因的心也终于被磨灭了。
摧毁一个人的爱不是时光，而是那个被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