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才注意到卓远扬身上的衣服很凌乱，两个人隔得不远，她能够清晰地问道一股不太好的味道。
于菲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进屋的时候好像吐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大概是吐在卓远扬的身上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卓远扬是个洁癖。
于菲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缺氧。
怔忪间，浴室已经传来了流水声。
卓远扬出来的时候下身围着一条她的浴巾，于菲看到他裸露的上身只觉得眉心一跳，有些肉痛。
他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吹风筒？”
于菲抬手指了指厅里，鉴于她吐了人家一声，她现在只能小心翼翼地察言纳色。
卓远扬拿着吹风筒进来，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抬头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自己能够安全回来多亏他，抿着唇，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薄唇微微一动，只吐出了清冷的两个字：“帮我。”
于菲只觉得心下一跳，抬头看到卓远扬神色淡漠，只觉得心中苦涩。
她很想拒绝，她很想傲气地大声喊：凭什么你让我帮你我就一定要帮你。
可是但他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皱起眉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伸手接过了吹风筒。
按下开关，吹风筒的声音很大，硬生生地隔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沉寂，她的手在发抖，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她自己瞧不起自己，那么多年了，什么都没长，一看到卓远扬就丢盔弃甲。
明明知道应该保持两个人的距离，明明应该冷漠地走出房间让他自己来，可是她还是抗拒不了内心深处的呼唤。
那就像是一根破土而出的嫩芽，撑得她的心房难受。
她的手覆上和卓远扬一样干脆的头发，一点一点地拨弄着。
耳边尽是吹风筒的声音，她很想问问他，他老婆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点点地顺着他的头发，一点点地吹着。
只要想到那些只属于夫妻之间的亲密，她就觉得难受。
心口就好像被涨开了一样，风吹着他的头发，也吹进她的眼，明明干涩的很，却觉得有一大波一大波的眼泪想要落下来。
老婆。
“抱歉，你自己来吧。”
于菲如梦初醒帮将吹风筒塞回他手里，在他的错愕间走进了浴室，将门扣上。
她怎么能够忘了，他是有老婆。
于菲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这么贱的，卓远扬已经有老婆了，可是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
门外继续传来吹风筒的声音，隔着一扇门，她的后背贴在那木板门上，双手覆在脸颊上，眼泪顺着那指尖的缝隙流下来。
直到最后，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瘫坐在地上。
那么凉的地板，她却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更冷。
她知道，人若犯贱，必将无敌。
可是他不爱她，她哪里来的勇气去犯贱，哪里来的勇气抵抗千军万马。
于菲，十二年了，你该从时光里面看懂什么叫做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