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什么码数的衣服她一清二楚，而他此刻用那么淡漠的语气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于菲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放在大街上任人围观一样，她的手还卡在鞋子和脚背之间，用力将鞋网上一提，向下一踩，回头看着卓远扬冷冷开口：“不知道！”
卓远扬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将视线落在电视上。
她看着他半响，推开门，一只脚刚踏出门，便又听到卓远扬的声音：“对了。”
她回头看着他，表情很冷。
“记得买全套。”
后面的两个字被他特意咬重，是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回答卓远扬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楼道传来急促的步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后来听不到。
他才向后一靠，抬手覆上了眼睛，盖住了一双墨黑的眼眸，也盖住了所有的心绪。
“小姐，是给老公买内裤吗？”
导购小姐很热情，于菲的脸烫得发红，表情却平静无波，开口的语气是极力隐忍的平淡：“不是。”
导购小姐笑了笑，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这种内裤很好哦，我们很多”
于菲觉得自己的内心有很多马在狂奔，她表面却还是要维持平静无波，随手拿了一盒：“谢谢，埋单吧。”
回到公寓的时候于菲直接把一袋东西往卓远扬身上扔过去，看着他抬手轻轻松松地接住，她想怎么就不砸死他。
“换好了麻烦卓总赶紧离开，我赶着去上班！”
卓远扬看了她一眼，细长的手指微微挑了挑袋口，微微勾了勾唇：“GIANFRANCOFERRE。”
她身子一僵，冷着脸催促道：“麻烦卓总快点！”
GIANFRANCOFERRE。
卓远扬所有的衣服都是这个牌子，她以前不知道，直到有一次听到隔壁系的系花讨论卓远扬，她才知道卓远扬所有的衣服，就连最简单的一件衬衫都是来自这个牌子。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怎么记得怎么清楚，更恨自己手贱怎么顺手也这么顺挑了这个牌子的衣服。
于菲，你果真是贱，怪不得卓远扬三番四次的讽刺。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微微回了神，看到卓远扬微微怔了怔，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剪裁得当的西服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姿一展无遗。
走神间，额头却迎上了一双温润的唇瓣，于菲抬头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作为回礼。”
“”
“需要送你去报社吗？”
于菲刚想开口，车门便开了，“上车。”
卓远扬的心情似乎很好，右手时不时敲着方向盘，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
她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难受，车内的暖气升上来，眼角微微湿了湿。
她干脆闭了眼，阻挡了一切脆弱的表情和汹涌。
于菲没有想到，莫修逸回来找自己。
她以为那一次之后，莫修逸已经足够明白她的态度了。
她碍于工作原因不好意思拒绝他的要求，也碍于上一次求助于他而不太好意思甩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