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泽西用了很长时间来消化掉陆清浅的这句大哥哥。
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想起来了,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再也听不到她这样叫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就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陆清浅用和当年一样脆生生的清澈嗓音轻声唤他。
她说,大哥哥,好久不见。
是呀,真的很久没见了呢,已经十五年过去了,他本来都已经没有抱着希望会找到她了。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总是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刻,带给你意料之外的惊喜。
比如十五年前的偶然相遇,比如不久前的意外重逢,又比如现在,她终于记起了自己。
陆清浅晃了晃手里的照片,笑着说:“大哥哥,话说你变化还真是大呢,大到我居然都没认出来你。”
当年那个清俊挺拔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了如今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的华盛集团首席总裁,陆清浅不知道薛泽西这期间经历了什么,但是她能感受到薛泽西身上岁月累积的沉淀,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沧桑落寞。
薛泽西看着陆清浅,目光幽深望不到底,他说:“你倒是一点没变。”
陆清浅挑了挑眉:“是吗?”
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和当年一般无二,“就算别的没变,那总有变漂亮吧。”
然后她摆出水冰月的标准手势,眨了眨眼睛说:“人家可是青春无敌美少女呢。”
这一个动作仿佛让时光倒流回了十五年前,十一岁的陆清浅窝在旅店的小房间里,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听到薛泽西开门回来的声音,兴奋地站在沙发上,对着刚进门来一脸茫然的薛泽西摆出水冰月的姿势,十分中二傻气的喊道:“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薛泽西并不知道水冰月是谁,也不知道美少女战士,他只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有些……可爱。
是的,就是可爱。
薛泽西很少会产生这种情绪,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冒出了这种想法。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做喜欢,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放陆清浅走的。
薛泽西和陆清浅对视半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想起了过往那段年少时光,然后几乎是同时地笑了起来。
陆清浅笑的弯下腰捂住肚子,甚至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直起身食指戳了戳薛泽西的肩膀,“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薛泽西摇摇头。
陆清浅切了一声,撇撇嘴道:“我才不信呢,我现在自己想起来那个时候都觉得自己简直傻得冒泡。”
薛泽西说:“不会。”
他抬手抹掉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指尖轻柔依恋,嗓音低沉宛如大提琴优雅动听的曲调,“很可爱。”
“可爱?”
陆清浅瞪大眼睛,笑着拍了拍薛泽西的肩膀,“好啦,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自己什么样。”
长叹一口气,陆清浅想起以前那段岁月不免有些唏嘘缅怀,“没想到,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啊,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呢。”
薛泽西看着陆清浅较之以往愈发美艳动人的面容,轻嗯了一声。
陆清浅看了薛泽西一眼,微微眯起双眼,上挑的眼尾看着就像小狐狸一样,“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嗯。”薛泽西点点头,补充道:“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陆清浅不满的哼了一声,“那你还对我那么凶?动不动就吼我?”
薛泽西想了想,自己有吼过她吗?
陆清浅发誓自己绝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她非常想就薛泽西明明认出她了却还对她态度那么差的事情好好说道说道。
她拧着眉,啧啧两声,伸手推了薛泽西的肩膀一下,“是谁刚一见面叫我穿好衣服滚出去的?”
“是谁威胁我做他的女朋友的?”
“是谁跟我说后背露那么多是想勾引谁的?”
一连串的问句让薛泽西有些应接不暇,如果陆清浅不说,他还真没意识到,自己对她说过这些话。
陆清浅继续道:“薛泽西你行啊,损我损的挺开心是吧,现在我们来好好的算算总账。”
一边说着,陆清浅还一边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和薛泽西秋后算账的样子。
薛泽西笑了笑,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你过了这么久都没认出我的账该怎么算?”
陆清浅愣了愣,偏头看了薛泽西一眼,她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有些危险。
“那什么……我有点困了,我先回家了啊。”
说完这句话陆清浅转身就走,结果还是被薛泽西抓住了胳膊,一个转身直接压在了门板上。
熟悉的清冽气息带着浓浓的侵略性包裹住她,陆清浅睁大眼睛抬头看着薛泽西,眼睛小小兔子一样懵懂清澈,水光潋滟很是诱人。
薛泽西的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动了动,黑眸深处划过一抹火光,他低头在她额角的位置轻吻了一下,声音喑哑低沉道:“想跑?”
陆清浅眼睛转了转,干笑道:“没有,我是真的困了,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失眠了差不多一整夜呢。”
薛泽西沿着陆清浅的脸部轮廓缓缓下移,轻柔绵密的吻落在她的耳畔,尾音上扬嗯了一声,“为什么失眠?”
“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
话音戛然而止,陆清浅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薛泽西的动作顿了顿,眼睛往她那边看了一下,“你是因为我才失眠的?”
陆清浅双目低垂,没有说话,只是眼睫毛轻颤了几下。
薛泽西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问你话呢。”
陆清浅沉吟了几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那是地震后遗症,总觉得睡着睡着又会被震醒,能有个人在身边当然会安心一点。”
“这样啊。”薛泽西吻了吻她的眉心,和她额头抵着额头,眼睛眯了眯说:“昨天顾平欢不是和你一起睡的吗?”
“……啊?是吗?”尽管被揭穿了,陆清浅还是硬着头皮装下去,“我都忘了,哎呀,最近记性有些不太好,你别介意啊。”
薛泽西顺着她的话说:“我不介意。”
陆清浅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又听见薛泽西说:“可是我在意。”
“嗯?”
陆清浅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薛泽西这话什么意思,介意和在意有什么区别吗?
薛泽西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一片温暖,像掬着一簇篝火,明亮而耀眼,他在她唇角轻吻一口,低声说:“你会想我,我很高兴。”
陆清浅怔怔的看着薛泽西眼里的光芒,耳边是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她说不上来此刻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心脏被填得满满的。
以前,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很不安,很孤寂,可是现在,薛泽西在里面,她一下子就变得充实了。
在知道薛泽西就是当年的冷面大哥哥后的这一刻,巨大的喜悦冲散了所有的顾虑,让她暂时忘却了烦恼,只想着眼前的他。
薛泽西收紧双臂抱住陆清浅,沿着她的唇角细细密密的轻吻着。
陆清浅没有拒绝,甚至还很配合的张开了嘴。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吻,最起码一开始是,可是到了后来就沾染上了的味道。
薛泽西把陆清浅牢牢地压在门板上,修长的手指沿着陆清浅腰际细细抚摸着,指尖轻点着她光滑的脊背,一路往上摸到了她的蝴蝶骨。
他还记得上一次陆清浅穿露背礼服的时候,裸露在外的蝴蝶骨非常漂亮,他一直都没有说,从那个时候起,他对她就已经有了非常浓重的欲望了。
薛泽西低头埋在陆清浅的肩窝里,抱着她的双手缓缓下移托住她的臀部,然后一个用力,直接把陆清浅给抱了起来。
陆清浅吓了一跳,本能的双手紧紧搂住薛泽西的脖子,好让自己不掉下去。
她的衣服已经滑落了半个肩头,薛泽西在她的锁骨上流连忘返,然后偏头用牙齿把她的肩带咬到一边,接着连亲带啃一路往下。
就在气氛正火辣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电话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薛泽西动作微顿,然后决定不去管手机。
现在什么也阻挡不了他想要陆清浅。
可是偏偏手机铃声还响个没完没了,陆清浅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拍了拍薛泽西的肩膀,“电话响了。”
薛泽西站着没动。
陆清浅又说:“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响了这么久都没停。”
薛泽西皱着眉,喘着粗气又待了一会儿,最后不甘心的在陆清浅肩膀上咬了一口,这才放下她,走到书桌前接电话。
如果这个电话没那么重要的话,他一定会把对方狠狠修理一顿。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沈冠霖,这家伙打电话过来一向都没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插科打诨闲聊磨嘴皮子,薛泽西阴沉着一张脸,用恨不得捏碎手机的力气接起了电话,同时心里默念着沈冠霖你死定了。
沈冠霖的声音在一片嘈杂的混乱中有些听不真切,不过薛泽西一点也不想知道沈冠霖说了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弄死沈冠霖。
或许是许久没听到薛泽西的回应,沈冠霖换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对薛泽西说:“小平子的会所今天开业,过来玩玩啊,你小姑也来捧场了。”
薛泽西冷着声音没好气道:“不去。”
沈冠霖啧了一声:“老薛,你说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好男青年一点夜生活都没有,多无聊啊,偶尔也要出来娱乐一下嘛,反正你也一个人……”
薛泽西打断沈冠霖的话,“谁跟你说我是一个人了?”
沈冠霖愣了愣,好半晌都没有声音,然后突然低声笑了起来,“行啊,万年铁树要开花了,恭喜恭喜。”
说完,还啪啪啪得鼓了一下掌。
“祝你今天晚上一往无前,屹立不倒。”
薛泽西冷哼一声,“现在才拍马屁晚了。”
沈冠霖笑了笑,“我哪儿知道你这突然就有夜生活了啊,你俩到哪一步了?我这一个电话会不会把你直接吓不举了?”
薛泽西没心思跟沈冠霖扯闲嗑,他现在只想着怎么继续刚才的事情,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衣服的陆清浅,对沈冠霖匆匆说了一句:“挂了,明天找你算账。”
陆清浅已经把衣服整理好了,在薛泽西打电话的空档,她一直漂浮不定神游天外的神智终于回到了身体里,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和薛泽西是怎样打得火热,一发不可收拾,差点就把自己交代出去的事情。
真是疯了。
而且还疯的那么严重。
一想起刚才那么纠缠激烈的画面,陆清浅就觉得身体烫得慌,可是转念一想到宋宁,就又感觉一碰冷水直接兜头浇了下来,把她浇了个透心凉,陆清浅就在冰火两重天里来回挣扎犹豫,她感觉自己都快被折磨疯了。
陆清浅看到薛泽西挂了电话,对他扯出一个笑容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等等。”
薛泽西语气急切,大步迈过去一把握住了陆清浅的手腕。
陆清浅回头看他。
薛泽西说:“别走了。”
陆清浅微微睁大眼睛。
“留下来吧。”薛泽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不好?”
昨天,薛泽西也说过类似的话,因为顾平欢的突然到来,她没来得及回答就跑掉了,今天薛泽西再次让她留下来,陆清浅很认真的想了想,发现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这么好的薛泽西,这么好的冷面大哥哥,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宋宁的脸在眼前划过,陆清浅皱了皱眉,又抬头看了薛泽西一眼,他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站着等着自己的答案,眼里满是渴求的深情。
薛泽西抿了抿唇,果然还是自己太着急了吗,他已经很小心翼翼的不暴露自己对她的渴求程度了,可是刚才她终于想起了他,让他高兴的过了头,这才失控了。
为了今天晚上能让陆清浅留下来,薛泽西妥协道:“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陆清浅微微讶异地看着薛泽西,接着心里划过一阵感动,她握住了薛泽西的手,点头说。
“好。”
陆清浅安慰自己,她是因为不想再像昨天一样失眠才留下来的,失眠对身体不好,对心情也不好,上班会没有精神的,可实际上,她究竟为什么留下来她再清楚不过,不过她不想让自己活的那明白,偶尔糊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可以安心的待在薛泽西身边。
薛泽西把相册放回原位,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陆清浅说:“之前薛卓玉在这里住过几天,客房有她的衣服,你先穿她的吧。”
陆清浅点点头,跟着薛泽西来到客房,薛泽西打开衣柜,里面堆满了衣服,她大致扫了一眼,发现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居然都有,只不过摆放有些杂乱。
“小姑她……真的只是住几天?”陆清浅看着那么多的衣服,有些惊讶道:“光看衣服我还以为她搬过来了呢。”
薛泽西费力的从一堆杂乱的衣服里找到了一件真丝睡衣,他其实是有一点轻微的强迫症的,每次看到薛卓玉杂乱的东西,他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有一阵子,她和爷爷吵架了,就从家里搬了出来,结果住了没两天就又走了,衣服也一直放在这里没拿回去,估计是不要了。”
薛泽西把睡衣递给陆清浅,“今天晚上你先穿这个吧。”
陆清浅接过睡衣,然后看着薛泽西没动,嘴唇抿了抿,目光微微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薛泽西问:“怎么了?”
陆清浅咬着唇低下头细若蚊声道:“……还有内衣呢……”
薛泽西没听清,只好倾过身凑近陆清浅,“什么?”
陆清浅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说:“内衣!”
薛泽西愣了愣,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有些别扭的撇过脸不去看陆清浅,用手指了指衣柜说:“你自己拿吧。”
陆清浅依言在衣柜里翻翻找找了半天,好半天才找到一个条没拆封的内裤,还是黑色蕾丝的。
她用余光瞄了薛泽西一眼,他仍旧是撇过脸没有看自己,侧脸线条俊朗清晰,就是看着有些紧绷绷的。
非常迅速地把内裤夹在了睡衣里,陆清浅抱着衣服说:“好了。”
薛泽西这才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又飞快的转开了目光,他说:“你先去我房间洗澡吧,我在客房洗。”
陆清浅哦了一声,然后抱着衣服走出了房间。
薛泽西站在原地,等到陆清浅关上了门,他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晚上他可能会很难熬。
洗过澡后,陆清浅换上了薛卓玉的睡衣,拉开门走了出来。
薛泽西已经洗好了澡,正半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听见开门的声音,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薛泽西冷峻硬朗的轮廓变得柔和起来,眉眼温润清隽,深黑的眸子星星点点灿若银河,他合上杂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拿起放在旁边的吹风机,对她勾了勾手指说:“过来。”
陆清浅简直对薛泽西的这个动作毫无抵抗力,想也不想下意识的跟着薛泽西的话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薛泽西面前了。
薛泽西说:“坐下吧。”
陆清浅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惊讶地问:“你要给我吹头发?”
薛泽西点点头。
陆清浅有些犹豫,“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继续看书吧。”
薛泽西微微挑起眉看着陆清浅,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动,只那么看着她。
在这样带有压迫性的目光下,陆清浅有些紧张,本来答应薛泽西住下来她就已经够紧张的了,现在他还要为自己吹头发,她心里就更紧张了。
薛泽西对她越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近,她就越是害怕,恐惧。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最后还是陆清浅败下阵来,她转身在薛泽西身前坐下。
不就是吹个头发嘛,没事的,不要紧张。
可是当薛泽西的手指触碰到她脖颈后面的肌肤时,她还是觉得身体一激灵,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
她能感觉到薛泽西按下了吹风机的开关,调好了温度,修长的微凉的指尖穿过她长长的发丝,动作温柔的给她吹头发,这种感觉很微妙。
陆清浅微微侧目看了薛泽西一眼,他正低着头,身上的睡衣领口微微开着,能够看到结实宽阔的胸膛,整个人透着慵懒而随意的味道,很是英俊迷人。
很快陆清浅就收回了目光,垂下头,交握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陆轩的话又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方面她贪恋着和薛泽西在一起的时光,可另一方面她又很清楚的知道这不可以。
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纠结往复,没有尽头。
薛泽西低头看着陆清浅,她身上的真丝睡衣领口很低,以他现在居高临下俯视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胸前白皙细滑的肌肤,还有中间微微起伏的沟壑。
咳咳,薛泽西连忙移开目光,他可不想再去冲冷水澡了。
吹好头发,薛泽西把吹风机收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睡吧。”
听到薛泽西的声音,陆清浅暂时把那些烦躁纠结收起来,轻嗯一声,在薛泽西身边躺下了。
薛泽西关了房间的灯,只留下床头柜上的台灯,靠坐在床头,把刚才的杂志重新拿起来放在腿上看了起来。
陆清浅有些纳闷,不是说睡觉吗,这怎么还看上书了?
她问:“你不睡吗?”
薛泽西顿了顿说:“我等会儿睡,你先睡吧。”
陆清浅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表说:“都几点了,还看什么书啊,赶紧睡。”
语毕,就伸手去拿薛泽西腿上的书,随手放在一边,然后半撑起身越过薛泽西去关台灯。
关了台灯,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安静的空气里传来薛泽西略微粗重的呼吸声,陆清浅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靠的很近,黑暗中,薛泽西的眼睛很亮,而且正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
陆清浅只来得及发说出一个字,就被薛泽西直接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