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S市,很热,热的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燃烧着,空气带着闷热浑浊的气息,让人呼吸都烦躁着。
我坐在车子里望着行走的路人。他们行走的步伐很快,这里的生活节奏非常快,一个适合工作而不适合生活的地方。大家都说S市的人,行走的速度都是其他地方的两倍。
我突然间想起了一个问题,若是爸妈还在,我应该是为生活而奔波的其中一位,而不是现在坐在豪华车,享受着冷气的我。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啊!
是的,在很多人眼里,我是幸运的,我得到了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为什么我却是开心不了。杜柔说我太贪心了,太不懂得满足了。可能是吧!
我看见了车窗上那个笑得完美,无可挑剔的自己,我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这一张笑脸我带了好久了,久得好像已经和我的生命融合了。我都分不清什么时候自己的笑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
车子在一家咖啡馆停下,其实我人对咖啡没有什么太大的喜爱,阿姨很喜欢喝咖啡,我就学会了欣赏咖啡,也学会了泡各种各样的咖啡。顾景曾经说过我虚伪,我确实是一个虚伪的人。
周围的人都喜欢在咖啡厅里谈事情,我只是习惯了,就随口向伯父说了这个地方。
我进了咖啡馆,目光一撇,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伯父,他的身上穿着一身昂贵的黑色西装,那是我去年送给六十岁的寿礼,可是西装穿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帖服。他肩膀向上尖起,脖子往下缩,头低下。我大概能猜出什么事情了。
我走了上去,嘴巴动了一下喊了一声“伯父”声音里没带着什么敬意。
余大高抬起了头,一脸谄媚地笑着问“你来了,热不热啊!”说着就拿着一张纸巾递给,要帮我擦汗。
我的头一侧,避开了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冷笑,很直接地问“伯父,今天婶婶又让你来干什么了?”
我的话一出,伯父的笑僵住了,他的手握住了杯子,喉结上下地动了几下,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菜单,我知道他没有再看菜单。
“你婶婶的高血压犯了,要住院。”
我都懒得揭穿谎言,直接开口问“这一次要多少钱?”
伯父咽下了唾沫,艰难地开口“二十万。”他也知道数目太大了。
听到这一个答案,我噗嗤的一声笑了,可能我的笑声太大了,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我懒得在乎了,拉高的嗓音发泄着自己心里的怒火“你们都以为我是不限额的提款机啊!三个月前,我给了你们十五万,上个月我给了你们十万块钱。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这些年来,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我对你们怎么样?而你们呢?我爸妈死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为了这一层薄弱的血缘关系,我付出得还不够多吗?我余小影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了,那二十万,我拿不出来,你们是死是活,随便你们。”
我拿起了自己的包要往外走,愤怒把我的五脏都要烧穿了。
伯父突然间站了起来,拉住了我的胳膊,怦!一声,他跪了下来。跪在了冰冷的桦木板上。
他的这一个举动顿时间地就成为了公众焦点,无数道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猎奇的,嘲笑的,讽刺的,各种目光都有。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汉子像一个画着精致妆颜的女人下跪了,看戏的人大脑自然想象着各种各样版本的剧情。
我觉得太好笑了,我闭上了眼,咬着牙“你起来。”双手扣紧,手心都因为太用力,而青筋凸起了。
伯父没有起来,他低下了头,拉住了我的小腿“小影,我知道我是对不起你,你爸妈死了,我都没有做一个伯父应该做的。我是没有什么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前不久,你二哥染上了吸毒,借着高利贷去买毒品,现在人家都把他捉去了,我们不给钱,他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