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西走后,屋子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了一点生机。
我抱着自己的胳膊站在窗户,外面下了毛毛细雨,整个人城市都萦绕在一个缠绵的气氛里。楼层太高了,我看向下面,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我回过头看向电影,已经是到了片花,喧闹一片,我关了电影,这个世界暮然间就静了下来。我坐回了沙发,眼睛盯着红色的屏风,细致的雕文,内心空落落的。
门铃突然间响了,我几乎条件反射地望向了那门,走路的脚步都快了几分。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男子的脸孔,他礼貌的对我说“余小姐,你的晚餐!”我有点失望地打开了门。
这种酒店昂贵的饭店,有什么稀奇好的菜肴,我没有什么奇怪,当管家打开盖子有一份厚街烧鹅濑粉。我是有点惊奇。
管家看出我意思,笑着解释“余小姐,厚街烧鹅濑粉是我们当地的特色小吃,特别是濑粉,它是由……”
“我知道了。”我开口打断了管家要说的话,话里带着一些失落,是啊!我以为…
是啊!怎么会呢!周梓西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厚街烧鹅濑粉呢!更何况我又不是周仪。
以前听杜若总是在我耳边念叨着,S市不是没有,只是不地道,来这里,心里一直惦记着。
我自嘲的笑了笑,骂了自己一句:余小影,你在期盼着什么?我还真是自以为是,我总是很轻易就因为周梓西一句轻柔的话,一个动作就开始胡思乱想,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本来很饿了,吃不了多少,就再也吃不下了。洗了一个澡就躺在偌大柔软的床上睡觉。
大脑很清醒着,我是不明白我和周梓西现在是什么关系,如果大家都把那天的事情当作一个意外,那么周梓西为什么要安排两个人住在一起,若说两个人的关系是彼此认定的,可是我什么话都没有得到,也不清楚周梓西的想法。他什么都不和我说。
若说两个人是确定关系的,那家里人怎么交代,我知道近来阿姨正在为周梓西物色以后的周家媳妇。
事情变得越来越乱了,我不知道怎样去解开这一连串的结,我习惯性去躲避,我拉高了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头,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啊!半夜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尖叫了一声,我的手抚上了冷冰冰的额头,上面布满了汗水,我擦去了汗水,手伏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陌生的很。窗外黑黝黝的,如同梦里的黑影,刚才在KTV里形形色色的人进了我的梦,特别是那个满身都是纹身的中年男人,血红色染红了我的梦。
喧闹过后,这个城市也沉寂了下来。我的手握紧了床单,慌乱地探身,直到摸到了电灯的开关。
我赤脚踩在木板上,快步走上去拉上了窗帘,我把整个屋子的灯都打开了,亮灿灿的,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尤其害怕。
看了一下钟表已经是四点钟了,我伸手拿起了手机,我承认我是生气了,把人家带来这里,把人扔在这里就出去了,也不告诉自己他要去那里,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说清楚。
心里越想就越憋屈,心里说服自己打电话就是问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也或者告诉他,我要回S市,什么话都好,只要我现在能找一个说话。
我不停地说服自己,拿定了主意,我拿起了电话,按了电话,可电话接通后,我的大脑顿时间就冷静下来了。我害怕了,马上就把电话挂了,可能是心里发着慌,就把手里的电池都拆了下来。
我再一次拉高被子闷着自己的头想要让自己睡着,可是在噩梦醒来,是很难再一次入睡了。我望着天花板。
南方的白天来得比较早,天泛着鱼鳞白,我心里的恐惧和担心减少了一些,我在屋子里来回走着,都是一些没有没有什么人烟味的家居摆设。上网想找一些人聊天,我熟悉的人本来就不多,结果大家都很忙,都懒得搭理我。我就下了网,坐在椅子上发愣。
后来实在受不了,就穿好衣服出门了。这一座城市是由一个镇发展而来的,相对而言它的购物是差一点的,我懒得回去一个人呆在,就在百货大楼打发时间。
磨蹭到了下午三点钟,我才回到酒店。当我拎着大包小包打开了房间,立刻感知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我换下了鞋子走了进来,周梓西坐在沙发上,一双冷目紧紧地盯着,如同一条眼镜王蛇,脸色的神情非常阴沉。温伯站在一旁也是低着头,很恭敬的样子。
我感知气氛不对劲,我也很努力地拉扯出一抹笑打招呼“你回来了。”
我的话不说还有,一说周梓西的眼神恨不得要把我杀了“你跑那去了?”
“我出去买东西了。”我晃了一下袋子,示意一下。
周梓西猛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太愤怒了,愤怒得要拉住了我脖子的领子,他俯视着我“没事,你乱跑什么?”他大声地朝着我怒吼,那个声音在屋子里不断地回音。
我握紧了手里的袋子,低着头,嘴巴动了动,那一句对不起,堵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我的心被什么勒住了。难受的同时也变得很冷硬了。我为自己的担心觉得可笑。为自己多余的行为觉得不值。果然我是一个笨蛋。
周梓西望着我嘴角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更加怒了,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很用力,他想张开说什么,可是他也什么都不说,大脑穴都愤怒地跳着,怒视着我。
我抬头木木的望着周梓西,我有点冷冷的等着他的处罚,反正我真的不想说一句话,见我也不说话,周梓西松开了手,我的身子无力跌在了沙发上,我连辩解都不想再说一句话了,心累了,很累了,大脑在这一刻异常的冷静了。
周梓西冷笑了,他带着几分烦躁地拉扯着自己的领带,他咬着牙“好!很好!”也不清楚他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我说。他的话语也是尤其冰冷,也是无奈。
那一双眼睛还在看着我,我却不想抬头看一眼了,低着头,一声不吭,周梓西可能受不了了,就转身走了。
而我坐在沙发上木木的,屋子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光门声,我知道那个人是要走了,反正每一次都是他伤害了人,就绝然地离开,四年前一样,现在还是一样。
我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散开了一地的衣服,我冷笑了一声,目光停在那件白衬衫上,许久后,我把掉在地上的白衬衫拿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
扔进垃圾桶时,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一滴滴砸在了我的大腿上,我告诉自己“这样很好。”然后打了一个电话订飞机票。
六点钟有一趟飞机,时间刚刚好。我冲进了卧室,只是换了一套衣服,其他都没有散开呢!连收拾都不用了。
拿好了行李,我拉着行李准备要出门,一边的温伯低声说“大小姐,我送你吧!”我应了一声,声音都带着哽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我满心的委屈,却硬是要自己憋住,在这一座华丽的酒店从来都不会缺少欢笑和眼泪,所以多我的不多,少我的不少,我何必成为别人的笑话呢!
当坐进了车子里,我还是受不住了,我是委屈,我是不满,同样也是为自己而不值得。我为他担心而睡不着,买衬衫的时候,还满怀着心思,幻想着他会不会喜欢。
我承认我是畏惧两个人这种暧昧的关系,可是我不去否认我是有着期待。原来一直以来只有我自己把一切都当真了,我真的是一个傻瓜。
温伯担心地回过头看了我好几眼,也关心地问了我好几次。我摇着头,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大声痛哭,我觉得这个就是这个世界最笨的傻瓜,明明知道周梓西根本就不会爱我,那怕一点点,可是无论是四年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是飞蛾扑火那么傻。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飞机场,我的心情也因为哭泣好了一点了。就在我要拉着行李去登记时,温伯突然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用犹豫的眼神看着我说“大小姐,身为一个下人,我也不知到要不要告诉你。”
“本来今天的八点钟,少爷和香港那边的客户要谈生意的,早上醒来,看到你打来的电话,马上打电话给你,你的电话怎么都不通,打电话给酒店的负责人员,你又不在,少爷连签合同都顾不上了,从香港那边赶回来的。少爷都发动三爷那边的人找人了。”
温伯的嘴巴还在喋喋不休,我只听到的是合同,赶回来,大脑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一愣一愣的。
我有点木讷地伸手拉着温伯的手问“是不是日本客户瓦森的合同?”语气尽是慌张。
温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我好像听到是这一个。”
我顾不得什么了,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周梓西,那边的电话根本就不通。我急的立刻上了车,对温伯说“我们现在马上去香港。”
“小姐,不用了,这里有一趟五点四十的飞机。”我回过头对上一双老谋深算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