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西接到沈衍的电话,直接把客户扔在了会议室,从会议里跑了出去,他的心慌乱地跳动着,即使沈衍告诉自己,小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也无法去克制自己,他的大脑也乱七八糟的。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温伯,让温伯跟紧小影。出了公司,他就开着车,往小影在的地方赶去。他到来时,发现小影正沿着大路,一个人走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从背影,周梓西还是看出了小影身上的忧伤。
沈衍的话还是让周梓西心里烦躁着,如果有一个男人比你还有了解你的妻子,那绝对不是一件令人爽快的事情。他拉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下了车子,默默地跟在小影的后背。
他不敢得走上去,他怕打扰到了正在沉思的小影,他的大脑里有一人在取笑着他的无能。他也觉得自己很窝囊废,他都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懦弱了。
周梓西是隔着一定的距离跟着的,不远不近。他跟着小影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仅能看着小影走,不急不慢的跟着,什么都不能去做,一种无能为力让他的心情更加不好。
在拐角的时候,小影站在来来回回的车辆,傻乎乎地呆在那里。周梓西的心提了上来,他快步地跑了上去,拉住了有点呆滞的小影,柔着声音喊了一声“小影!”那个声音出卖了他的着急和无可奈何,如果爱情一定要分清输赢的那一方,他承认自己是输的那一方。
我听到了周梓西的声音,我慢慢地回过头看着周梓西,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就那样看着他很久,我很想问清楚一些事情,但是我自己都捉不到思路,我应该问什么。
周梓西被小影那样看着,心里慌得很,他顾不上现在是大路,他伸手,把小影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抱住了小影很紧很紧,他好像害怕眼前的人突然间就不见了。
我听到了周梓西胸膛处那快速跳动的心脏,还有感知自己的腰几乎都要被勒断了。我抬头凝视着周梓西。
周梓西平息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他低头望着小影“你怎么乱走路?刚才是红灯,你知不知道?”他由于心慌,说话的语气很大,几乎就是朝着小影怒吼着。
我立在那里,片刻后,我才傻乎乎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乳母打电话给我,你把善羽交给了她,人就不见踪影了,现在善羽正哭着呢!”周梓西的理由很充分,可是他说话的语气不怎么自然。他果然是不擅长撒谎啊!向来都是别人向他撒谎的。原来撒谎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听到了善羽,我的大脑清醒了不少,我迟钝地问着“善羽哭了?”
周梓西硬了拉着我的手,往旁边的安全地带走去,终于到了路旁了,我听到了周梓西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没有多久,温伯的车子就停在了我的面前,我和周梓西上了车子。我的目光立刻看向了善羽,他可能是吃饱了,正在睡觉呢!他睡觉的时候,比他清醒的时刻可爱多了,不睡觉的时候,太调皮了。
看着善羽,我那颗悬着的心下了地,我从乳母的手上接过了善羽,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奶香,闻着很好闻。我的眼睛就是停在了善羽的身上,我心里有一个声音提醒着我:你是孩子的母亲啊!
是啊!我是孩子的母亲,我也已经是周梓西妻子了啊!我的大脑浮现了沈衍那一句,周太太。我和沈衍之间的关系,在他消失后的三年里,一切都应该淡去了,不是吗?
周梓西低头看着抱着孩子的小影,他伸手把小影抱在怀里,直到小影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他那颗不安的心才平静下来。他从来都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小影占有多少的位置,可是他明白若是把小影从里面挖出来,他应该剩不下什么了吧!
“今天,我看到沈衍了,他坐在轮椅上。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抬头看着周梓西。我想周梓西应该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吧!要不然,他不会突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所以我在这一刻,我选择了坦白。
周梓西错开了小影的眼,他回了一声“我也不清楚情况。”我没有看到周梓西另一只紧握着的手,也不曾看到周梓西容忍的表情。
许多年后,我想若是周梓西告诉我的事情的真相,结局会不会好一点,可是后来,我想了想,我和周梓西的分开有着太多的理由了,所以分开似乎是注定的。
周梓西和我一起回了家,在路途中,他一直都在打电话,不难猜出,他正在和客户正在交流着。我多少能感知到近来周梓西的工作压力很大。
叔叔和阿姨今天中午的时候,就回来。叔叔的身子只要安心静养,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一进了家里,就听到了争吵声,小叔又来了,身边还是上次见到的李芳。小叔和叔叔正在争吵着。
听到了叔叔大声说“你们的婚事,我是不同意的。”
小叔反驳着“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和李芳结婚。”
看到我和周梓西回来了,两个人同时都停止了争吵,目光看向了周梓西。
我把善羽交给了乳母,让乳母抱上楼去。周梓西走到叔叔和小叔的中间问“发生什么事?”周梓西的话严肃,带着强大的气息。他已经成为周氏的当家人了,他的话语有着一定的分量。现在公司上的时候,很多都是周梓西一个人确定下来的。
叔叔看了一眼李芳,语气和坚定地说着“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娶那样背景的女人进家门的。”
小叔拉紧了李芳的手。脸上都是红着的,愤怒的看着叔叔说“哥。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都听你的,我出国留学,娶温蒂,我甚至让自己的亲身女儿叫我为小叔。我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维护着所谓的周家的荣誉,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的女儿跳楼自杀了。我够了,我再也不想去维护着该死的名誉了。”
小叔出来都没有那样大声地朝着叔叔说过话,叔叔也是火了,他扬起了手,就要打小叔。
小叔也不躲着,硬着脾气,一动不动。一直以来,他不仅仅把哥当作自己的兄长,也是自己的父亲。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都是比自己十三岁的哥哥照顾着。这些年来,他都是听从着哥的话,只是现在他累了,小仪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也太大了。他在也没有什么力气去支撑着周家那么大的使命了。他只想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娶一个杀人犯的女儿,你就不怕圈子里的人笑话吗?你比人家大一倍,一个快要五十岁的人了,你以为人家就是心甘情愿地要嫁给你?她不过就是看准了你是姓周的。你的家财。”叔叔也是在气头上,就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一直都低着头的,不说话的李芳猛地抬起了头,她站到了小叔的面前,挡在了小叔的面前。她的眼睛里萦绕着水雾,可是她仍是倔强地凝视着叔叔“不,我爱延奚,我不贪图他什么,我只是爱他这个人。我八岁,父亲就进了监狱,他就像是一个父亲那样疼爱着我,所有人看着我都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只有延奚出来都没有看轻我。我是父亲是一个杀人犯,可是他也是我的父亲啊!您也是为人父母了,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当着你孩子的面骂你的,你的心会好受吗?”
李芳说着话的时候,眼泪从她的眼眶流了下来,她的双手紧握着,那样的她,我忍不住也产生了怜惜。父亲是杀人犯,这样的罪名对于一个才是八岁的小女孩,太过沉重了。
李芳的话一出,大家都静了下来。我有点理解小叔身边的女人不少,为什么会被李芳吸引住了,还准备和李芳结婚。
李芳向叔叔鞠了一个躬“我和延奚已经有两个月的孩子的,希望你能成全我们。”她的语气是恳求,但是听上去却是很坚定。
叔叔本来有点动容的话,听了李芳的话,脸色都变了,手指指着小叔,可是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了,只是摇着头。很久后,叔叔看着小叔,语气很淡漠“你的事情,我不想再去管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的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说完,叔叔就往楼上走去了。
阿姨看了一眼小叔,叹了一声“延奚,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然后也走开了。
其实事情并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孩子都有了。以孩子来要挟叔叔的妥协,这种手段有效,同时也是让叔叔最失望的手段了。
我看着低着头的李芳,她的脸上挂着难过的表情,我承认刚才我是被她的话,感动着的,可是真的会有那么纯粹的感情吗?
我抬头看着周梓西,周梓西的目光也是看着李芳,他的目光是冰冷着。
小叔感知到了周梓西的目光,他伸手把李芳拉回到自己的身后,做保护状。
周梓西见了那个样子,冷笑了一声“小叔,我建议你回去还是好好地查一查,她肚子里的种是不是你的?”
我没有想到周梓西会说那样的话,终究是太过绝情了,周梓西冷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会小叔了。电话那边打来了,周梓西就去接电话了。事实上,我是知道的,周梓西的性子在外人的眼里还是阴狠,冷漠无情的。
这些日子来,我看到的周梓西只是他想让我看到的,也许我很幸运吧!至少我能拥有周梓西所有的温柔。
就剩下我和小叔,李芳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就笑着问“小叔,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你们的样子是欢迎我们留下来吃饭吗?”小叔冷讥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只能傻笑着。小叔和李芳也离开了。
周梓西有工作喝咖啡的习惯,我担心他喝得太多咖啡,那个对身子不好。我就让他喝茶了。可能是我传统的观念吧!我认为喝茶没有那么伤害身子。
我端着茶进了书房,周梓西正在阳台上打电话,脸上的眉宇都是紧皱着,看上去很严肃,认真。
周梓西挂了电话,出来了,问了一声“小叔,走了?”
嗯!我点着头”小叔和婶婶离婚了,小叔的身边总得找一个人陪着的,也许李芳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的话一出,周梓西的眉宇凝住了,他用训斥着阿姨的语气骂着我”你知道什么?你真的以为事情是你看到样子啊。你知道李芳长的像谁吗?”
我的大脑浮现李芳的样子,她和眉宇和小仪有几分的相似,我顿时间愕然了,我几乎不敢得相信。
周梓西开口肯定我的想法“李芳长得很像小仪的妈妈。事情太过巧合了,现在李芳又怀孕了,小叔又是定了心要结婚。”
“可能事情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呢?”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是要为李芳去开脱,可能是被她眼角的那一滴眼泪感动吧!
周梓西的目光闪过一丝的严厉,他坐了下来,语气很凝重地对着我说“小影,周家是不允许杀人犯的女儿,黑社会的混混的女儿嫁进周家的。”周梓西很残忍也是很现实。
门第关系,就算是平常人家,恐怕都很难接受那样背景的女人嫁进家里来,更何况是嫁进周家。
周梓西可能觉得自己说话过于苛刻了,他伸手了手,圈住了我的腰,拉着我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小影,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使命,你可能觉得我说得话过于残忍,但是事实就是那样。”
我侧脸望着周梓西问“周家就是你的使命对吗?”
周梓西没有犹豫地点着头。我很想问若是有一天我和周家比,你会选择那一个,旋即,我自己都笑了。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的世界更大一点,他们的世界有着太多的东西,而女人总是傻乎乎地拿自己去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