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怎么想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时谭最后只能将所有空闲的时间放在工作上，这才会有之后因为胃病住进ICU的事情。
时谭张了张嘴，他的嘴有些干涩，在开口时，甚至都没有发出声音：“你当初为什么……”
陆商舟眨了眨眼睛，他好像还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时谭看着忽然间有些好笑，重新又相处了几个月，他以为自己又再次了解对方，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样。
他还是那么无所谓的样子。
时谭停止了问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起身关了灯，声音沙哑道：“挺晚了，该睡了。”
一片黑暗中，他看不清陆商舟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像是自欺欺人一样，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听见陆商舟说话了，像是斟酌了很久一样：“要不我们再重演一下？”
“……重演什么？”
“当初我提分手的时候，你现在会怎么回答？”
时谭在漆黑中顿了很久，低低声说：“我会拒绝。”
他现在忽然间庆幸自己刚才关了灯，不然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商舟的表情。
可这样他也错过了陆商舟的表情，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眼神及以上的部分，想了想继续说道：“那当初跑去当明星呢？”
“……”
“还有那次拍卖会的事情？”
在黑暗中，陆商舟将自己做的所有“坏事”都倒腾了出来，反正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也不会觉得怂，甚至越说越理直气壮。
陆商舟所说的每一件事情，时谭都记得很清楚，符合他的性格，但又好像过分了那么一些，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什么，无奈又宽容的答应或者纵容他。
当时陆商舟只要那么无辜的看上他一眼，时谭就会再次刷新自己的底线，原谅对方。
可现在在失去了那么久之后，他就不会做出当初那些选择。
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两人刚确定关系不久之后，他会冷着脸拒绝，并且认真又严肃的教导陆商舟一番。
“……我会做出相反的决定。”时谭好像感觉抓住了些什么。
是的，纵容，无条件的纵容着陆商舟所有行为。
在时谭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商舟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我现在都还是觉得那些事情已经很过分了，但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商舟别扭又口是心非的性格，注定了他很多事情都不会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就像当初一样。
时谭稳定了公司之后，陆商舟还是跟以前那样对着时谭，但是他隐隐觉得，对方好像有些变了。他当初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看着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从某些事情看来，却又给陆商舟一种不是以前那个时谭的感觉。
直到他一时冲动拿了时谭的卡买些中看不中用的奢侈品回来，陆商舟垂头丧气的以为又要被时谭那种眼神盯着，心里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诚恳的认错草稿时，却发现时谭什么都没说，只是温和的提醒他下次不要这么冲动。
然后……没了。
陆商舟当时也没有现在稳重，或者说厚脸皮，他开始尝试着去做一些以前时谭不太乐意的事情后，最后都被平静的化解了。
陆商舟当时猛然感觉到了什么，时谭对他太纵容了。
他觉得自己那时候就是想让时谭跟以前那样教导一下自己，这才会让他有一种时谭并没有改变的感觉。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折腾，可当事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陆商舟忍不住开始发散思想，他甚至觉得会不会是时谭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才会像放羊一样养着他。
多次试探无果的情况下，陆商舟最后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提分手。如果没有感觉的话，对方就会同意，如果还是有的话，那么时谭肯定会拒绝的。
于是，就有了那天办公室里的事情。
陆商舟表面看起来很淡定，好像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可实际上心慌的要死，时谭这种纵容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好像逐渐的被时谭放弃一样。
时谭沉默的时候，陆商舟心里默默数了三秒钟，就听见了对方的回答：“好。”
陆商舟眨了眨眼睛，准确来说，是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他又说：“那分手之后我们就没有关了哦。”
他感觉得到，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颤抖得很厉害，甚至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最后得到的回答也是好。
然后陆商舟就离开了。
陆商舟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现在说起这些事情，他越觉得自己当初怎么那么矫情，不仅矫情还无理取闹。
039他又回来了
这是时隔四年后，时谭终于听见的回答，似乎有些荒唐，有些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