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骥敖在十岁以后,第一次做这样冲动的事,把佰楠楠抱上了车子,他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但看着佰楠楠惨白的小脸上布满红红的手指印,干涸的血迹,隐约的泪痕,斯骥敖觉得自己做的对。
他还清楚的记得,昨晚这个小丫头的鲜活美好,妩媚生动,可只过去了几个小时,小丫头就变得如此凄惨,头发凌乱,满脸伤痕,楚楚可怜。
心如钢铁的斯骥敖第一次可怜别人。
斯骥敖在车上的时候,给医院那边打了电话,等他们的车子开到医院时,院长亲自带着各科主任,护士长在门口迎接着,车门一打开,就有人将佰楠楠接了过去,迅速的推往抢救室。
涂猛跟在斯骥敖身旁,见斯骥敖站在抢救室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轻声提醒,“哥,等下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呢。”
斯骥敖没有动,黑眸紧紧盯着抢救室的门,目光深晦,那种森然的低气压,让像来胆大的涂猛也不敢说话了。
抢救室里面的人不敢让外面的大人物久等,给佰楠楠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副院长亲自跑出来向斯骥敖汇报,“斯先生,我们给患者做了初步检查,确诊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接下来会为她做有关方面的治疗。”
斯骥敖如同冰雕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对副院长点点头,“谢谢你了。”
副院长听见斯骥敖对他说谢谢,受宠若惊的满脸堆欢,要知道斯骥敖在整个东南亚都是无冕之王一样的存在,副院长谦虚了几句,又急忙跑回手术室里面了。
斯骥敖转头吩咐涂猛,“你留在这里照应着,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涂猛惊叫,“哥,我不能离开你,你身边没有人不行。”
“我是老年痴呆,行动不能自理吗!”斯骥敖斜飞入鬓的眉毛一挑,涂猛马上没声了。
看着斯骥敖开车走了,涂猛立即给喻剑打了个电话,告诉喻剑快点到斯骥敖的身边。
向来守时的斯总裁今天迟到了,大会议里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都在猜测令斯骥敖迟到的原因,就在这时,大会议的门一开,斯骥敖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来,会议里瞬间鸦雀无声。
斯骥敖有着极为少见的英俊五官和冷硬轮廓,明明是一张出色至极的脸,但因为他锋芒咄咄的眼神,很容易让人忽略这张脸本身的好看,整个人都带着异常的冷峻霸气。
坐在首位上的斯骥敖听着下面人的汇报,第一次走了神,心里想着医院里的佰楠楠,会议结束后,斯骥敖将他的几个得力助手留了下来。
斯骥敖转头问身边的公司经理,也是他的好朋友付连成,“他那边怎么样?”
付连成是斯骥敖身边的二把手,对数字极其敏感,掌管着斯骥敖所有生意最核心的账目,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脸上总是带着笑,其实笑容里藏了无数的坏心眼,“他今天都没有到公司去,情绪很糟糕,我们可以趁机行事了。”
斯骥敖点点头,“好,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去做,逼着那个老女人和老爷子把最后的家底都拿出来支援他,等到他公司破产的时候,让老爷子没有任何能力营救他!”
“放心,我一定会秉承你的宗旨对付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付连成嘴里说着最残忍的话,却笑的春风化雨。
斯骥敖点点头,长腿一收,利落的由会议桌边站起,大步往外面走去,喻剑立即跟上他。
佰楠楠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睛,见眼前一片漆黑,暗自琢磨着,这是哪里啊,怎么这么黑啊!
突然,身边响起一声大喝,“你终于肯醒了!”
佰楠楠被吓得一哆嗦,这是谁在她身边乱吠啊!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眼前依然一片漆黑,明明那个男人就在她身边大声嚷嚷着,可她却什么都看不见,她猛的想起自己被车撞到的一幕,半晌,声音涩哑的问:“这里没有开灯吗?”
“大白天的开什么灯啊,你可真够矫情的!”涂猛没好气的说。
佰楠楠的心瞬间沉入寒谷,惊恐的意识到,自己被撞瞎了!
佰楠楠在同白露多年的斗争中,已经学会了处变不惊,她谨慎地开口问身边的男人,“是你开车撞了我吗?”她要先找到肇事者。
涂猛不高兴了,大声嚷嚷着:“不是我开车撞了你,是你自己撞到我车子上了,你把我的车子都撞坏了,我那可是几百万的车子啊,我没向你要赔偿,你也不要在这里装病,没事就起来吧!”
佰楠楠感觉到身边男人不是什么善类,心中暗自叫苦,流着眼泪可怜兮兮的说:“大哥啊,就算是我撞到你的车了,我现在感觉不舒服,你就要为我负责啊!”
“我为你负责?”涂猛一声怪叫,“你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已经醒过来了,我还为你负什么责?你还指望我给你养老送终啊!”
佰楠楠眼睛看不见了,又遇见这样凶蛮的男人,她真觉得很害怕,很无助,眼泪又掉下来。
“你哭什么哭啊,我又没打你……”涂猛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烦躁的又吼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凛冽的呵斥,“涂猛,你在干什么!”
涂猛声音立即软了下来,喃喃的说:“我见她醒了,跟她说说话!”
斯骥敖站在门口,就看见佰楠楠满是泪痕的小脸,星星湖般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样子很可怜,有一种让人忍不住疼惜的魔力,一下就触动了他心的心弦。
“有你那么说话的吗?”斯骥敖呵斥着涂猛,快步走到佰楠楠的身边,声音不由放轻,“你别害怕,我会照顾你的!”
佰楠楠觉得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她能感觉到来人周身环绕着极强大的气场,但这个男人声音温和,说话的语气也明显的在维护她,让她稍稍安心些。
最主要的是,男人身上好闻的清冽气息,让佰楠楠有种莫名的熟悉亲近感,她像走失的孩子终于看见了亲人,对着男人委屈的撇嘴,眼泪流的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