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楠楠在昏迷中,只觉得身体一阵阵的疼,像有五个爪的钩子扯着她的肉,一下一下的往下拽,生疼生疼的,她想大声呼喊,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她的身体极其的虚弱,稍稍一动,就出了一头的细汗。
佰楠楠睁开眼睛,就看见斯骥敖站在她的头顶,嘴角紧紧的抿着,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一个怪物。
她刚刚苏醒过来,智商余额不足,没有看懂斯骥敖眼神中的意思,心里又惦记着孩子,一边摸着肚子,一边问斯骥敖,“孩子……怎么样了?”
佰楠楠知道孩子大概是没有保住,但不听到斯骥敖确切的答复,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那可怕的事实。
斯骥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动,淡淡的说:“孩子流掉了。”
佰楠楠看着斯骥敖,慢慢的,眼睛发红,雾气蒸腾。
斯骥敖挑挑眉,冷笑着说:“哭什么啊,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难过痛苦的佰楠楠,被阴阳怪气的斯骥敖弄的一愣,随后她想到了,斯骥敖定然是知道自己去偷偷见安思年了,随后她明白了,斯骥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古怪诡异了。
斯骥敖觉得是她害死了他的孩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误会了,我去见安思年是有其他原因的……我没想到会伤害到孩子……”佰楠楠急急的解释着,因为太过虚弱,说这几句话累的她气喘吁吁。
斯骥敖伸出手,微凉的手指摩挲着佰楠楠发白的小脸,缓缓的说:“那你说说,你见安思年是什么原因?”
佰楠楠:“……”
她没有办法说出去见安思年的原因,如果说去取斯骥敖陷害自己的证据,斯骥敖或许会死不承认,或许会暴跳如雷,或许干脆掐死她。
斯骥敖漆黑的眼睛里发着骇人的光芒,仿佛是痛楚,可更像是一种偏执,“怎么了?说不出来原因了?你是不是对安思年旧情难忘?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他勾勾搭搭?你还想狡辩!还想说谎愚弄我!”
“我没想狡辩,更没有做过任何背叛你的事情,我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去见安思年的。”佰楠楠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苦苦的解释着。
斯骥敖冷笑,“把自己说这么正当光明,你去见安思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斯骥敖眉梢突突的跳着,眼里闪着愤怒的火焰,“闭嘴,你还想愚弄我,你这个不要脸的死女人!”
“斯骥敖,别用你腌臜的想法来猜测我!”佰楠楠被冤枉死了,忍不住对着斯骥敖嚷嚷。
斯骥敖突然伸出手,对着佰楠楠的脖颈骤然用力,差点掐断了她的脖子,“怎么了?见到你的旧情人了,我的想法就腌臜了,我的想法再腌臜,也没有你做的事情腌臜,你为了见旧情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我的孩子!”
佰楠楠被掐的喘不过气来,斯骥敖真的要杀了她!
此时的斯骥敖不止是阴沉冷漠,而是阴狠,暴戾,她清楚的在斯骥敖眼中看到了杀意。
佰楠楠害怕了,心也凉了。
斯骥敖终究还是有理智的,压制着怒气,松开手。
佰楠楠大口的喘息着,吓得都要哭了。
孩子流产了,确实是她不小心,她有错,但斯骥敖不听她的解释,不信任她,一味的冤枉她,在她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甚至想掐死她。
往日那些看似真心的关怀体贴,温柔爱意,都是一种假象,都是虚幻的泡沫,她伤害了他在意的东西的,五彩的泡沫一处即破……
这样的男人,对她哪里有半分爱意啊!
佰楠楠的神情一下子萎顿了,眼光也黯淡下去,所有的解释都是多余的,她快速的看了斯骥敖一眼,“既然我如此不守妇道,让你大总裁受了羞辱,我是不配再做你的妻子了,我们离婚吧!”
“你还敢跟我提离婚!”斯骥敖爆喝一声,拳头捏的格格作响,重重地喘着粗气,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即将噬人。
佰楠楠看着斯骥敖那只青筋暴跳的手,无比恐惧,这个男人真的要打自己了!
她急忙往床里面缩,可是床就那么大,她能缩到哪里去,她依然在斯骥敖的掌控中。
斯骥敖的怒火几乎马上要冲出头颅,熊熊燃烧,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暴打佰楠楠一顿的想法。
他伸出大手,捏住佰楠楠的下颌,咬牙切齿的说:“你把我的孩子害死了,想跟我离婚,你好跟的旧情人双宿双飞啊!你做什么美梦呢?我要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给我的孩子偿命!”
佰楠楠的下巴都要被斯骥敖捏碎了,疼的她眼泪掉了下来,但她却不敢再犟嘴了,她毫不怀疑,斯骥敖真的会掐死他。
斯骥敖还真怕自己会动手揍佰楠楠,说完这些话,怒冲冲走了,把门摔得震天响。
佰楠楠瑟缩着,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就像经历了一次劫后余生。
她刚刚流产,出了很多血,身体虚弱,醒后一口水都没有喝,就跟斯骥敖大吵一架,连惊带吓,只觉得头晕目眩,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佰楠楠再醒的时候,已经半夜了,病房内亮着一盏壁灯,房间里静悄悄的,穿着制服的护工在休息床上睡觉。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佰楠楠又四处寻找一圈,并没有看见她要找的人。
她自嘲的笑了笑,斯骥敖恨不得杀了她,怎么会再来关心她了。
佰楠楠很渴,她挣扎着坐起来,想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但身上没劲,手一抖,水杯掉在了地上。
她住的是高级病房,铺着厚厚的地毯,水杯落地无声无息,水流了一地,护工依然在睡觉。
佰楠楠忽然悲从心来,哭了起来。
护工终于听见佰楠楠的哭声,连忙起来了,见水杯摔落在地上,知道是她工作失职了,慌慌张张的又拿过一个水杯,给佰楠楠到了一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