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再听到陈一坨在我耳边说话了。
于是我问起父母:“陈程琛去哪了?”
他是不是嫌弃我是个报废人,所以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走吧,都走吧!
王利第二天来医院看望我,他说他带了我最喜欢的慕斯蛋糕,已经帮我把盒子打开了。
是的,我现在吃什么做什么都要让人帮忙。
人最善于伤害的人就是最疼爱自己的人。
我有勇气冲父母发火,却不能对王利发出一点抱怨。
“慕斯很好吃,谢谢你。”
王利伸手抱住我,我能感受到他用手掌抚摸着我头顶的头发,并且还满带宠溺。
陈程琛,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找不到他任何的踪影,也没有勇气再去找他。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了一个惊喜的消息。
有人的亲属出了车祸,危在旦夕,愿意捐出眼角膜。
听说那家人是知道我的事迹后才愿意把眼角膜捐出来的。
这个消息让我从黑暗中看到了希望,在等待角膜的这段期间,我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做手术当天,医生专门跑来告诉我:
“正常的角膜无血管及淋巴管,移植片不易被患者机体的免疫系统识别,因而一般不会引起排斥反应,所以是不用配型的。但是,眼角膜虽然血管很少,就像不同个体之间输血可能会引起过敏反应一样,异体角膜移植也可能发生免疫排斥反应。”
“嗯。”
我点头,继续听医生说下去:“因此,实施角膜移植时无需经过肾移植、心脏移植等移植手术那么复杂的配型过程,但供体和受体之间也必须在年龄、角膜质量和共体性等环节上,尽量匹配才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听说捐献眼膜的是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所以不用担心。”
护士在旁边补充道。
我不担心眼膜的好坏,有都算不错了,更重要的是,我想暂时得到光明,找陈程琛问个清楚!
手术很成功,康复期间,我每天都在憧憬重见光明的那一天。
今天是拆绷的日子,很多同学和老师都来了。
他们期待着我好,期待我撑开看见他们那一瞬间的表情。
绷带已缓缓拆开,我能想象围观人此时的心情。
医生告诉我,拆绷的那天,光线一定要暗,不然会刺激眼睛,导致不适应度,可能会瞬间性失明。
所以当我慢慢撑开眼,眼前有很少光圈,逐渐地,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
病房里基本没有光线,大家都用一种紧张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样?”
妈凑到我的面前来。
“能看见。”
我淡淡道。
“那就好那就好。”
她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仔细看着她,发现她长了好多白发。
我晃了一眼这里的人,没有陈程琛,没有王利……
他们为什么都在紧要关头甩头离开。
医生根据我的病情应用抗排斥反应的药物,预防排斥反应的发生,也要求我出院后随时通报病情并及时的复查。
我被父母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