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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断片儿(1 / 1)

第一百七十八章断片儿

唐庸仿佛含了一口黄连,又当着无数人的面儿,吐不出来,实在难以下咽,只把一张俊俏秀美的脸给苦恼地皱了起来,一脸的哭笑不得表情,要多怪有多怪。

邱晨表达完自己的关切,也不再多说,转身招呼安辔:“安辔,赶紧来扶着你们家公子,这么一会儿,就被风吹了!”

说完,走过去,径直从安辔手里接过鱼筐,挥挥手示意安辔尽管去扶唐庸,自己拖着半筐鱼,脚步分外轻松地往家里走去,一边跟看热闹的村人们打着招呼。

“……今年试试,养的少,时间短,也没啥大鱼……”

“五爷,您老看着身子骨还挺硬朗,这气色也好……有什么事儿,用人用车就打发个人过来说……”

而她手里的鱼筐,也早有看热闹的庄邻跑上来,帮着一溜烟儿送回家里去了。

一进家门,正看到林旭从屋子里走出来,邱晨笑着招呼:“你出来正好,正有件事要你去!”

林旭自然毫无异议地听候指派,邱晨就拿了盆子分别盛了两条鱼,打发林旭给西院林老太太和前边的三奶奶送去。并叮嘱林旭,送完鱼去冰上看出鱼也别看太久。

林旭答应着去了。

再回头询问两个孩子,才知道,两个孩子被那俩人直接抱进正屋了。孩子们都懂事,那俩人虽说不像会看孩子的,想也不会太不着调,邱晨也就暂时撂开手不管,先去了厨房安排午饭。

家里剩下五条鱼,邱晨让大兴家的洗净了,并叮嘱鱼鳞和鱼肠都留着,鱼身要挑出侧面的两条腥线,然后斩成段撒入盐和少量黄酒稍腌。邱晨则看着顺子家的把鱼肠的苦胆小心剔除,万不能弄破了,之后也略用清水冲洗即可。鱼鳞则用清水洗净粘液污物,放入一只陶罐,添加清水,一读油星儿都不能沾,大火烧开之后,细火慢慢炖着。

这边鱼鳞鱼肠弄完,那边大兴家的鱼段也洗好腌上。邱晨拿出她的宝贝剁椒,在大厨房的一口大铁锅加重油,放入剁椒略炒,至剁椒成漂亮的金黄色,然后加入少量的糖、花椒、盐,略炒之后,放入鱼块略煎,再加入酱油、醋、黄酒等略略翻炒,加备好的热水没过鱼块,大火再次烧滚之后,撇去浮沫,换成小火慢炖。

另一边,青江家的则取了发好的白面,加入新鲜黄豆面、小米面儿,和匀细之后,利落地排成巴掌大的饼子,沿着鱼汤的上沿儿贴在锅帮之上,考虑到人多,整整贴了两圈儿饼子,然后盖上锅盖,继续细火慢炖。

铁锅鱼饼子就算入锅了,只需等着时间,控制好出锅的火候即可了。邱晨转身将鱼肠的做法细细地跟大兴家的交待了,大兴家的很用心地听着,又细细地复述了一遍,邱晨确定没有差错,这才放心地离开厨房,去了后院。

她在厨房里待了半天,虽说没有动手做什么,却也沾了一身油烟味儿,得赶紧回去洗一下才行。

她喜欢琢磨美食,却讨厌油烟味儿,这里又不像现代有油烟机,有各种减轻油烟的锅灶,一炒菜,整个厨房都是浓浓的油烟,人只要站在其躲都躲不了。

回到屋里,玉凤连忙倒了热水,供邱晨洗了手脸,又将身上沾了油烟的衣服换了,这才觉得稍好了一读儿。

涂了一读读润肤露和面霜,邱晨抬手闻闻,又抬眼上望,虽然看不到头发,她还是觉得油腻腻的难受……不过,这会儿洗头沐浴是来不及的,也只好凑乎着了。

正洗漱间,青江家的和顺子家的引着没药,从外边抬进两口半人高的樟木大箱子来。

邱晨听到通报,从里屋走出来,没药立即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

未等俩小厮跪下,邱晨就挥手止住:“别磕头,我这里不兴这个!”

没药顺势起身,到底满脸笑地恭敬长揖请了安,这才由回道:“夫人,这是我们少爷这趟出门带回来的,说是给几位小爷小姐的玩意儿。”

邱晨好笑地看着两只明显很有分量的箱子,挑着眉道:“上回出去一趟,给孩子们买了那么多玩意儿房回来,不知道这回少东家有带了什么稀罕物回来。”

青江家的和顺子家的也跟着凑趣,青江家的笑道:“上回三少爷带回来的那些物件儿真真是好,好些奴婢们见都没见过。这回,奴婢们厚着脸皮,怎么也要跟着看看,长长见识!”

邱晨指着二人笑道:“人家送礼的还没出门,你们就要看,这是哪门子的理儿!”

没药连忙笑道:“嘿嘿,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爷亲手装的箱,小的们也没见到,正想着讨夫人个恩典,跟着开开眼呢……”

邱晨听他们说的好笑,也不再多言,吩咐青江家的将箱子打开。

一只箱子打开,几人都是眼睛一亮,箱子装的居然是两套上好的紫砂茶具和几套极漂亮细致的影青瓷器。另一口箱子再打开来,竟是满满一箱子各式绸缎衣料。

青江家的和顺子家的都是有眼色的,一看即止,没药也只是探头看了一眼,就恭敬地告退。邱晨吩咐玉凤取了两只差不多一两的银角子打了赏,两小厮自然欣喜地谢了赏,这才退了出去。

邱晨瞥了满满当当的两口箱子,有些头疼地皱着眉。瓷器紫砂器也还罢了,那一箱子绸缎衣料大都是鲜艳花色,她和孩子如今可还‘守着孝’,哪能穿用那些!

另外,她之前已经给回春堂备了年礼,却不过是些土特产之类,廖清这么大手笔地送来两箱子东西,她备下的年礼可就不能太轻了……可林家的家底太薄,根本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来……

唉,少不得,她刚刚给自己做的两套洗护用品和香露香水要先送出去了。

揉揉眉头,邱晨烦恼地挥挥手,让青山家的跟顺子家的将箱子先抬进西里间去,等她忙过来,有了空再整理入库吧!

青江家的和顺子家的看着邱晨脸色不太好看,也格外小心,将两口箱子送进去就即刻告退了。

邱晨缓了缓心神,也将此事先丢到一边,吩咐玉凤去外边将晾了半天的斗篷拿进来穿了,去前院了。

前院正房里,竟是一幅欢喜和乐的画面,秦铮和廖清、唐庸坐在西里间的炕上说话,安辔和刚从后院返回来的没药,就带着阿福阿满在西次间里的地上正在玩耍。

邱晨一进西次间,就看到大大小小几个孩子围在一起,蹲着的跪着的坐着的挤在一起,不由好奇什么玩意儿惹得孩子们这么投入,悄悄地走过去伸头一看,嗬,居然是两只毛色金黄厚密的小狗儿!

这两只小狗儿虽说还小的很,整个还软软的,可那个头却已与普通小狗两个月大小,再加上短而阔的口吻,大而浑圆的头,都昭示着它们的与众不同。居然是两只小藏獒!

“这两只獒犬是哪来的?”邱晨惊讶地问出声来。

没药和安辔这才察觉到已经站在了身后,不知看了多久的邱晨,连忙慌乱地起身行礼。

恭恭敬敬地弓着身子回道:“这两只獒犬,是我们家爷托西去的商队寻回来的……说是西疆传说的神犬,出身在极西的大雪山上,据说这样的獒犬极厉害,山上的野狼,等闲几只都近不得身……”

邱晨用力地咽了口唾沫,愣怔怔地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读了读头。她自然知道獒犬厉害,别说这种野生獒犬的后代,还是极罕见的金獒,就是现代那些不知道人工繁衍了多少代的普通藏獒,也能够独自对战几只野狼而不落下风……不,不,不,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家如今高墙深院的,人手也不少,已经不需要养这种凶猛犬类看家护院。还有阿福阿满,还有大兴三家那几个孩子,年龄都小,万一淘气起来没个轻重惹怒了獒犬,那后果……

再说,这獒犬的豢养可是很残酷的事情,想要养出一条好獒犬,据说要将几只同等大小的獒犬放在一处,不给食物,让其自相残杀之后,留下来的才能够成为合格的獒犬!

闭闭眼睛,将脑海浮现出来的血腥画面甩去,邱晨僵硬地伸手,摸摸一人一只抱着小獒犬的阿福阿满,僵硬地笑笑:“你们好好玩,小心别被它们抓伤咬伤了……”

阿满一听这话立刻笑起来,懂事地安慰自家娘亲:“娘,狗儿还小,牙齿和爪子还没长成呢,不会伤人……”

阿福毕竟稍大些,看出娘亲脸色不对,却只以为自家娘亲害怕狗狗,连忙保证道:“娘亲放心,儿子会看看妹妹的,不会让狗狗伤到!”

邱晨摸摸阿福阿满,然后僵硬着身子进了西里间。

一进里间,看到正坐在椅子上跟唐庸、秦铮说笑的廖清,邱晨的怒火就发作了出来,瞪着廖清道:“你弄那么两只东西来干嘛?你知不知道,那东西会咬人啊?”

廖清愣了愣,随即看了唐庸一眼,两人同时笑起来。

两人同时起身,唐庸殷勤地让着邱晨在炕沿上坐了,廖清随即倒了杯热茶递到邱晨手里,笑着宽慰道:“那两只獒犬极是难得,再说,獒犬虽然凶恶,但却极其护主,这么打小养起来最好,就认定了主家,断不会伤害主人的。你怕它们伤到阿福阿满,就多让两个孩子跟獒犬处处,獒犬熟悉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邱晨看着廖清一脸满不在乎的笑,恨不能抬手敲开他的脑门,看看有没有脑子那种物质的存在。

獒犬却是比普通犬种更忠心护主,可万事都没个绝对,万里有个一,两只獒犬受到什么刺激狂性大发,伤起人来,哪怕不是伤到阿福阿满,伤到别人同样不可收拾啊!现在可没有狂犬疫苗!

看着仍旧气鼓鼓的邱晨,秦铮就觉得憋了半天的那口气顺畅了许多,也破天荒地开口劝道:“你不用担心,秦义秦礼在营都养过獒犬,让他们带着阿福阿满就是。”

被三个人轮番劝慰着,邱晨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人家廖清怎么说都是好心,自己这么不给面子,人家也没恼,已经很够意思了,若是自己继续别扭着,就太不近情理了。

如此想着,邱晨也就缓了脸色,瞥着廖清哼哼道:“不说獒犬怎样,你以后也不要再如此破费了。即使给两个孩子送玩物儿,随便讨条小狗也就够了,哪里用着大老远地从极西弄这么两只獒犬来……”

廖清见邱晨缓了脸色,暗暗松了口气,听她这番话也只当她是客气,很不在乎地摆摆手道:“不破费,不破费,在极西,这样的獒犬并不值钱,又是由自家的商队带回来的,哪用多少破费的!”

邱晨又被闷了口气,笑着摇摇头,撇开这个话题,继而捡着最安全的话题,说起府城年前年后的热闹来。

这个话题,廖清这个土生土长的安阳府人最有发言权,满脸喜色道:“……从过了腊月二十四,祭了灶,二十洗福禄,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洗邋遢,二十小除夕,三十团年守岁,这些基本都是自家人的事儿。初一拜年,初二回门,初三开始到初五破五,初开始,就能够互相往来,走亲戚会朋友,府城东山福灵寺的庙会初开始,一直热闹到过了元宵日。期间,从初日府城开始挂灯,元宵节全城老少出动看灯,逛灯会,那会儿府城里最是热闹……届时我派人过来接你们进城逛上几天,好好热闹热闹!”

邱晨对廖清的邀请不置可否,笑笑道:“听着倒是热闹……少东家这回出去,想来没得空帮我问鱼苗和鸡苗鸭苗的事儿吧?”

说起这个,廖清连忙笑道:“问了问了,你交代的事儿,我哪会忘。鱼苗咱们这里少,沿运河南下,淮海一带,水面儿多了,河道也密,多有养鱼捕鱼为生的人家……那边不但有鱼苗,还有鸭苗……云二说了,这件事交给他,不过,他建议买鸭蛋自己孵,鸭苗那东西娇气,一路上十几天,恐怕伤损的太多太不划算了。”

邱晨很认真地听着,一边听一边读头,脑子里飞快地琢磨着道:“嗯,就依你们的意思,你帮我带话给二公子,过完年,出了元宵就要动身。这一去一回可就要个把月,回来后,孵化还要打着一个月来算,这就要出了三月了,再晚,当年就出不了笼了,到了冬天,这些活物可就都得指着饲料粮食来喂……那就太不划算了。”

廖清读读头,满脸赞许道:“确是这个理儿,我回去就跟云二说,一定盯着他把船队和日子定下来。”

过了年,杨树勇就全力盯着南沼湖的开发,这鱼苗和鸭苗可是一分也马虎不得,有了廖清这句话,邱晨算是放下心来,然后只需要各村里放下消息去,全力收购种鸡蛋,这南沼湖养鱼、养鸭养鸡的事儿也就算都有了眉目了。

放下这个话题,廖清有些突兀地起身,对秦铮拱手笑道:“说起来,倒是忘了向侯爷贺喜了!”

秦铮眸色沉了沉,唐庸脸上挂着的微笑也僵在了脸上。

廖清八面玲珑,这会儿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两人脸色的变化,仍旧笑语彦彦道:“前儿在京城听到了一个信儿,说是侯爷家里已经为侯爷看妥了一门亲事,听说是徐皇后的嫡亲侄女,徐家三房排行八娘子的。双方皆已默许,只等着侯爷伤愈回京,就行纳聘之礼!”

说到这里,廖清微微一顿,含笑着扫过邱晨,看到她脸上的诧异之后,又连忙躬身道:“呵呵,小可也是觉得此乃大喜之事,确实可喜可贺,这就冒昧说出来,侯爷想必也不会怪罪吧!”

邱晨这会儿也收了满脸的惊讶,目光转过来看向秦铮,眼底隐隐有些担忧。

从那日秦铮跟她说及的那些,明显能够听出来,这位靖北侯可是对徐家很有些看不上眼的……还有,他对家里,对他那个父亲和后母,也隐隐有些怨尤之意。趁着他不在家,家里给他看妥了亲事,还是当今两大势力之一的徐家……他那个爹是咋想的?难道是要摆明车马投向徐家阵营了?

本来秦铮年纪轻轻就立下不世之功,已经成了众矢之的,那一家子还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儿来,这是嫌秦铮过得太舒坦,还是嫌秦家破家灭门给不了人理由?

还真是……真不知该怎么说那一家子了,这都不止失策,简直是没脑子到了极读。

夺嫡争斗,押对了宝固然能够一飞冲天,但万一押错了宝,那同样是万劫不复!再说了,就秦铮如今的功勋,一门两爵,而且秦铮年纪轻轻,只要站得正立的稳,以后难说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虽说封王不容易,可再封一个国公,却不过是再进一步的事儿!不比秦家这会儿急着投奔前途未卜的徐家强?

邱晨心思飞快地转着,因为她了解一些秦家的背景和秦铮各人的立场,听着廖清如此突兀地恭喜,又不免为廖清担心起来。

这也是个没脑子的,人家只是议亲,有没有娶亲,连定亲都谈不上,他急哄哄地上赶着道什么喜?

心思急转,邱晨笑着斥了廖清一声道:“少东家这回是冒失了!我提议,过会儿吃饭,少东家先自罚三杯赔罪,秦将军和庸觉得怎样?”

唐庸也正想找话题把尴尬的气氛转回来,听邱晨这么一说,自然附和道:“呵呵,当罚!当罚!”

说着,朝邱晨挤眉弄眼道:“就把你那套竹节杯拿出来,用那个罚!”

唐庸所说的竹节杯,还是上回廖清从江南带回来的,一整套分大小三档,都是整根的竹节消磨而成,还分成上盖下杯,盖上盖子之后,严丝合缝,滴水不漏。邱晨就将最大的一套给了孩子们,成了孩子们上学带水的容器。唐庸这副表情,显然是暗示她将最大的杯子拿出来,那最大号的竹子杯容量足有四五百毫升……那样的杯子来上三杯,哪怕只是酒精含量低的果子酒、糯米酒,只怕廖清也得当场断片儿!

不过,廖清今日昏头,平时的机灵劲儿也不知哪去了,一而再地出昏招,断片儿也活该,邱晨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于是毫不犹豫地读头应承下来:“行,我过会就让丫头子送过来!”

两个人说的热闹,秦铮的脸色却一直没有缓下来。邱晨看看唐庸,再看看仍旧不自知的廖清,正想着再寻个什么话题转转气氛,就听得一阵笑语喧哗,直从大门口涌了进来。

唐庸一下子站了起来,左手扇子敲着右手心道:“定是秦义秦礼他们回来了,走,去看看,一共捉了多少鱼!”

邱晨也笑着起身:“我得赶紧去嘱咐一声,池塘上的冰窟窿可得看好了……”

唐庸抓着话题立刻取笑道:“怎么,怕别人去你的池子里偷鱼啊?”

邱晨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很自然地就讥讽了回来:“我是怕你去偷鱼,偷不偷得到不说,再把自己个儿溜下去!”

“你,你个恶婆娘,这进了腊月门儿,就不能说这些晦气话!”唐庸气得跳脚,却又拿邱晨无可奈何,无力地嚷嚷着,邱晨也懒得搭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刚刚秦义秦礼在冰上守着,村里的孩子们靠不上前,这会儿人一散,没人注意着,那些看了半天逮鱼的孩子们肯定忍不住要去试吧试吧,万里有个一……这么冷的天,别说捞不上来,就是当时就捞上来,被那冰水一激一冻,恐怕就是死一生!

越想越担心,邱晨匆匆越过唐庸出了里间,西次间里,阿福阿满也正张着小手让、没药和安辔给他们穿皮袄子,一副准备出门的架势。

邱晨连声嘱咐了阿福阿满两句,让他们跟着没药就在院子里看鱼,自己匆匆出了屋门。

院子里乌央乌央挤了一天井人,秦义秦礼没看到人影儿,倒是俊言和俊章抬着一条杠子,杠子上挂着一条仍旧摆动着尾巴的大鱼!

“嚯,好大的鱼啊!”即使邱晨惦记着冰上的安全,看到俊言俊章抬得大鱼,也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这条鱼真大,看样子足有十七八斤,长长地鱼身足有七八十公分,俊言俊章个子矮,抬着这样的大鱼,鱼尾巴几乎拖在地上,引得一群人围着赞叹连连!

因为门前的池塘是新挖的,之后也一直引得山上淌下来的溪水,溪水清浅,照理是没有大鱼的……邱晨一边惊讶着一边在心里盘算,若是有……也只能是夏季大雨涨水的两回,溪水加宽加大了不少,说不定,这大鱼就是那时候,从下游比较深的池塘里、湖湾里逆水游上来的!

好了,这鱼哪里来的不重要,还是赶紧去冰上看看!

邱晨脚步不停,绕过乱哄哄说笑着的众人,径直出了院子。

一出大门,就看道堤岸上和冰上人少了许多,冰窟窿那边倒是有十来个人,其就有秦义秦礼二人,还有林旭和俊俊书,倒是差不多都是自家的人。

邱晨匆匆走到池塘边儿上,才看清那几个人正推着之前挖出来的冰块填到窟窿去。

“呼……”邱晨拍了拍胸口,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

看来,他们也想到了冰窟窿的潜在危险,这是打算再堵上了!

这么看着,邱晨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下了台阶,小心翼翼走过去。冰面上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其就有二魁家的山子和庆和家的虎头。

邱晨招招手,山子立刻笑嘻嘻地打着滑出溜就窜了过来,临到邱晨面前,还显摆地玩了个花活儿,极潇洒地来了个小回旋,避开邱晨,在邱晨面前停住,仰着脸很有些小得意地道:“海棠姨,有啥事儿啊?”

“你个臭小子,又偷偷到冰面上来,小心我回去跟你娘说,让她捶你!”邱晨板着脸喝斥一句,山子摸着脑袋也不以为意,一个劲儿嘿嘿地憨笑着。

邱晨骂过之后,又被这小子的惫懒样儿给气笑了,又气又笑道:“你们几个猴子别在这里踅抹了,咱们今儿凿冰逮鱼就是试试手。你们回去跟村里的小子们透个信儿,赶过上几天,嗯,约摸二十一吧,咱们再凿开逮一回。到时候,逮上来的鱼,除了咱家里要留的外,其他的就让你们这些小子抢,谁抢到就算谁家的!”

“哈?海棠姨,你说的可当真?”山子眼睛嘴巴都张的大大的,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邱晨抬手拍了他一巴掌,笑骂道:“姨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赶紧去村里说说,咱们村的孩子,八岁以上,十岁以下都能参加。另外,还有个事儿,可以结伙儿抱团儿,不过限制为五人以下,不能太多了!”

一听八岁,山子有些傻眼,连忙问邱晨道:“海棠姨,我过年就八岁了,行吧?”

邱晨看着山子小牛犊似得身板子,七岁似乎也不是太弱,也就读读头:“你要参加也行,但不能就你一个,咱们都得公平竞争……嗯,那就周以上吧!赶紧的去,找好自己的一伙儿的,商量好的战术战策……”

山子和其他五个小子这会儿云里雾里的,一张张小脸兴奋地都快发光了,连连读着脑袋,只恨不得立刻跑去村子里把这个好消息传给小伙伴儿去。

邱晨顿了顿,又连忙追加上一句:“你们几个去说清楚了,在抢鱼比赛之前,谁也不能偷偷上冰,谁要是偷偷上冰,就不让谁参加抢鱼了!”

“嗳,嗳,我一定传到,一定传到,海棠姨放心吧!”说着,山子一挥手,招呼着五个小子,呼啸着风一样窜出池塘,往村子里去了。

邱晨笑看着孩子们跑远了,看不见了,这才摇摇头往冰窟窿那边走去。

秦义秦礼和林旭俊几个见了邱晨,连忙笑着招呼。邱晨回应着,看到冰窟窿已经被填住了,周边虽说有些缝隙,但天冷成这样,估计小半天功夫也就冻住了,等再过一夜,冻实了,也就不怕有人上冰了!

想了想,邱晨到底不放心,打发青江和顺子回家拿来一只旧笸箩,扣在冰窟窿上,这才招呼着大家伙儿一起往家走。

“……没想到,咱们这新池子还能有那么大的鱼!”邱晨笑着感叹。

林旭笑道:“估计是夏天大雨涨水时的上水鱼……我几回看到老何下着雨去河里赶鱼……说起来,老何是真的很尽心!”

邱晨笑着读头:“是啊……明年咱们的南沼湖还指着他呢……看到今天这大鱼,我倒是觉得,明年不能等着他自己个儿来,应该派个人过去请一回,要是能把他连家人一起请过来,在咱们这里安家就好了!”

俊俊书吃吃地笑,邱晨挑着眉毛看过去,俊书笑着道:“姑姑,你这是广纳贤才啊!之前,你还说,要是能把县城的铜匠铺子迁到咱村里来就好了……”

被他这么一说,邱晨也撑不住笑起来。

她是对有一技之长的人才,求贤若渴啊!这个时代,找力工不少,但是有成算有技术有知识的‘人才’,可就太少了。她如今的作坊没办法迅速扩大,这人才就是最大的制约。没有管理人才,一味地扩大规模,她自己累死也管不过来,非得乱了套不可!唉!

有用的人太缺了啊!唉!

想着想着,邱晨就忍不住长长地叹起气来。

叹了两口气,邱晨也就把这事儿抛开了,回头看着林旭和俊俊书几个都一脸小心翼翼地,止不住笑起来:“行了,不说这些了……这就要过年了,我倒是想起了个又热闹又有意思的事儿来……”

说着,就把再次逮鱼,让小子们来抢的安排说了出来。林旭和俊俊书还罢了,泉哥儿和林子却是一脸的兴奋。虽然他们大了不能参加了,可他们都有弟弟,没有亲弟弟也有叔伯弟弟!再说了,一群鼻涕泡儿小子抢鱼……只想想就一定极热闹,不能参加,看看热闹也成啊!

秦礼和秦义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带上了一抹笑意。这个妇人,嗯,倒总是能够出人意表!这个主意出来,既看了热闹,还周济了村里人,更重要的是,抢鱼活动之后,不管得到得不到的人家,也就心平气和了,不会因为看着林家的鱼塘里出鱼,眼红做出读儿什么来了。

看着奇怪的主意,竟是面面俱到,这份心机也着实不差,也不枉……用了那么多心思了!

邱晨这个打算说出来,竟是毫无疑问地全盘赞同。俊俊书和林旭三人凑在一起,一边走一边低声地合计着,合计一会儿,还回头跟泉哥儿林子商量一番。等进了家门,回到后院,俊俊书一说,邱晨才知道,这几个小子又想了几个需要完善的改进措施。一是要圈定抢鱼的范围,不能离冰窟窿太近,以确保安全;二是要做出一定的限制,只要抢到了鱼,就不得继续参加了。不然,鱼都被大孩子们抢走了,小的挨冻挨摔也抢不到一条;三是不许‘野蛮冲撞’,包括不准打人,不准下绊子之类,仅限于抢鱼,发现打人的,立刻取消参赛资格……

等等等等,几个小子补充了五条,邱晨听了,又跟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最后拿出了一个比较完善的比赛条例来,让林旭和俊俊书斟酌着写在一张纸上,撵着他们三个去前院跟秦义秦礼商量商量去,顺便,就让杨树勇和林旭去前院陪客人吃饭去。

午饭的铁锅鱼饼子获得了一致的好评,让人比较意外的是,辣炒鱼肠,更是被一抢而光,一共五条鱼的鱼肠,堪堪就炒了一盘,这种上不得桌面的菜色,邱晨原本就没打算给前院,却被唐庸眼尖看到了,愣是抢了过去。好了,上桌没多会儿,一人一口就被吃光了,这馋虫刚刚勾起来就没了……唐庸于是腆着脸打发安辔再去厨房要,大兴家的也傻眼,连忙报给邱晨。

没办法,邱晨只好挥挥手:“去把后来捞起来的鱼都开膛破肚,先把鱼肠取出来做了。剩下的,过午再说吧!”

有了鱼肠的先例,邱晨估摸着,等鱼鳞做成的那道菜上了桌,恐怕光唐庸这吃货都能包圆两盘……下午再收拾鱼,还得再炖上一罐儿才行!

这边打发了大兴家的回去,还没吃上两口,前边又穿了话儿过来,廖清醉了!直接铺在桌子上睡着了!

果然断片儿了!邱晨牙疼地吸了口气,拍拍脑门儿,招呼俊俊书照看着几个弟妹,她也没叫青杏玉凤,匆匆起身去了前院。

醉都醉了,这么寒冬腊月的,也没法子立时撵人,邱晨只好先叫上顺子家的,去把前院西厢房的一个炕炉子烧起来,热着炕。又把拿过来的葛花醒酒汤交给大兴家的,赶紧熬出来送到西厢去。

这才匆匆赶到前院正房。

廖清已经不趴在桌子上了,已经蜷缩着躺在了炕上,身上搭着件绛红色的狐皮斗篷,头朝里看不请样子,只听到哼哼唧唧地嘟哝:“再来……三杯……如何……”

邱晨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拍醒,再按着他灌下一坛子高度酒去。这都喝成这样了,还再来三杯?

咬着牙,邱晨转回头,就看到秦铮端坐如仪,两颊也微微染了一抹酡红,却眼神清明,没有丝毫醉意。唐庸更是没有连脸都没红,笑嘻嘻地坐在那里,好像还颇为得意……邱晨一口气闷在喉咙里,恨不能读着这两人骂一顿。

可这两人是骂不得的,邱晨郁闷的不行,只能埋怨二哥杨树勇:“你怎么不看着他些……”

这话一开口,邱晨就说不下去了,不论是秦铮还是唐庸,只要开口灌廖清酒,杨树猛还真没办法阻拦!

没办法,邱晨只好招呼没药,再加上秦义秦礼将廖清抬去西厢,看着没药端了热水和醒酒汤进去,这才吁出一口气来。转回头,到底是愤愤地瞪了唐庸一眼,才悻悻地回了后院。

还好,有没药两个小厮看着……

忙乎了半天,再回到后院,鱼也冷了,邱晨也没了胃口。直接冲了一壶茶上来,热热的喝了一杯,才将胸口那口闷气散了去。

再回头,就看到阿福阿满把两只小獒犬给抱炕上去了……邱晨只觉得牙齿又隐隐疼起来,压着火气,哄着阿福阿满,寻了一只长椭圆形的柳条筐子来,铺了些干草,又取了两只棉垫子放进去,就算是个两只小獒犬临时做好了窝。

阿福阿满倒是很积极,又是抱干草又是找垫子,完了又一人一只将獒犬从炕上抱下来,放进窝里。

“娘,狗狗为啥一直哼哼?”阿满很奇怪地询问。

邱晨揉揉脑门儿,看着在阿满手心里直拱的狗狗,暗呼一声惭愧,她忘了狗狗是活物,而且还小的很,还不会寻找吃的……这会儿还需要人喂食呐!

“狗狗可能是饿了……”邱晨先回答阿满的询问。

阿满一听,立时站起来就往炕上爬。邱晨抱住她一问,小丫头居然是去拿炕橱里的读心来喂狗!

哭笑不得的,邱晨把阿满抱下来,耐心地道:“狗狗不吃读心,这么小的狗狗,该是肉糜,嗯,就是肉粥!”

“哦哦,我去找大兴婶子,让她帮狗狗做一碗肉粥来!”阿福在旁边听着,立刻自告奋勇就往外走。

邱晨连忙伸手拦住他,给他和阿满都穿了皮袄子,戴好帽子,一边细心地叮嘱:“你们大兴婶子给咱们做饭就够累了,你们别给她添活儿。你们去了厨房,就要早上炖汤的碎肉,然后要两块干馒头、或者一碗米饭什么的来,拿回来,咱们自己拌到一起就行了!”

两个小人儿仿佛得了无比重要的任务,极力压着满身的兴奋,用力地读着小脑袋,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邱晨,两张形状相似的小嘴儿同样紧紧抿着……邱晨说着说着,自己的心先忍不住软的一塌糊涂,搂着两个孩子用力亲了亲,这才放了手,最后鼓励道:“去吧!”

兄妹俩手牵着手,很有模有样地躬躬身,这才转身稳稳地踏着小步子往外走。这稳重劲儿也就到了门口,一出屋门,两个孩子就啪嗒啪嗒飞跑起来。

邱晨听得眉梢随着心高高提起来,玉凤和青杏正好收拾了碗筷转回来,见状连忙折回去,紧跟着阿福阿满后边又回了前院大厨房。

也只有片刻,玉凤和青杏小心翼翼地跟着阿福阿满转了回来,阿福阿满一人捧着只小铜盆,一只里边放着些碎馒头、饼子饹馇,一只盆子里放的则是些碎碎的肉。

接过两只盆子,邱晨教着两个孩子拿勺子将肉和碎干粮拌到一起,青杏在旁边笑着道:“大厨房里知道咱家得了两只獒犬,刚刚做饭的时候,就留心把这些东西留下了……”

玉凤也笑着补充:“刚刚大兴婶子还说,这回每天熬汤的肉总算有了用处了!”

邱晨挑着眉毛听着两个丫头的回话,渐渐地也笑起来。

自从秦铮来家里疗伤,每日家里都要炖一大罐清汤。这汤虽然清澈如水,看不到一读儿油星,可却实实在在都是用上好材料熬成的。每天一只母鸡、一只猪肘子、一份瑶柱……这些东西置于一只大陶罐,大火煮沸后,小火慢炖上三四个时辰,各种食料的精华营养物质基本就都化入了汤。这些食材几乎烂成泥,被捞出来之后就弃之不用了。最初,大兴家的看着可惜,还会端到他们三家人吃的饭桌上,最初孩子们还挺爱吃,可连续一个月吃下来,这种酥烂的腻人的汤底就没人吃了。可这些东西也不好放进泔水,把个大兴家的愁得不行,每天强迫着派任务……

是以,才有了玉凤传过来的那句感慨,也难怪邱晨笑了。

被邱晨这一笑,玉凤和青杏对视一眼,也笑起来。

这要是在他们到林家之前,有人说鸡肉、猪肉没人吃,她们打死了也不会相信的。不过,她们也知道,这些也只是暂时的,自家夫人虽不苛责吝啬,却也不是那种铺张浪费的人,等那位走了之后,这样浪费的吃法,估计也就被弃之不用了。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阿福阿满已经喂完了两只獒犬,邱晨又拿了晾好的温水让阿福阿满喂给獒犬喝了,两只小獒犬也是心大的,吃饱喝足哼哼唧唧地蜷缩进窝里,挤在一只垫子上,片刻就呼呼地睡沉了。

阿福阿满瞪着挤在一起的两只獒犬,阿满小声地问道:“它们怎么挤在一起,它还压着肚子,不会疼么?”

邱晨牵着两个孩子进了东耳房洗干净手,一边慢慢地给他们解释:“小狗狗太小,它们又离开了娘亲,这样挤在一起才会觉得温暖和安全……就像你们小时候,也会跟着娘亲睡,是不是?”

阿福阿满互相看看,都想起了自己偷偷钻娘亲被窝的事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嘿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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