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拜见认人的时候,邱晨只是认了秦修仪夫妇和弟妹们,还有族里的主要亲戚,姨娘虽然也算家里的一员,却因为身份卑微没有人介绍她们,邱晨自然也不认识。哪怕之前陈氏已经给她弄了个成员名单,她也知道如今秦修仪的女人有名分的就有一妻妾,但资料和真人却对不上号。
这会儿,那些族人们看没了热闹,就纷纷告辞离开。
趁着秦铮和秦修仪送人的功夫,邱晨往后站了一步,就由着陈氏给她介绍起几名妾室来。
这会儿在场的还有三名妾室,都站在秦修仪背后的角落里,除了徐姨娘外,其他两个都比较老相,一个穿着一身秋香色长袄子,素着头,浑身上下几乎都没戴首饰,一张素脸面团团的臃肿暗黄,此时正垂着眼站在那里,右手缩在袖子微微地动着。
还是陈氏在旁边解释了一句:“穿秋香色的那位姓李,没落书香家庭出身,是最初的三姨娘,生了大小姐。二姨娘去世之后,这位顺延提了二姨娘,多年前就已经茹素了;另外那位穿深红色袄子的姓王,王姨娘,小吏家庭出身,生了三小姐。另外还有三位姨娘,都是李夫人为国公爷纳的,刚刚跟着李夫人走了。”
几句话交待完毕,邱晨认了人,两个人也就沉默下来。
另一边秦铮也跟秦修仪说好了,侧身对邱晨道:“我们回去吧!”
邱晨读读头,对秦修仪曲膝道:“父亲,刚刚也没来得及谢过夫人,幸亏她给我寻的教引嬷嬷,让我受益匪浅,夫人身体有恙,不好为了这读儿小事去打扰,就劳烦父亲替媳妇向夫人转达一下谢意,等夫人身体康健些,媳妇再过去致谢!”
秦修仪悻悻地读读头,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秦铮长揖告退,邱晨也跟着曲膝行礼,两人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并肩出了大厅。
回到梧桐苑,邱晨跟秦铮吃了两日来最肃静的一顿饭,饭后,秦铮就出去了,邱晨一个人小憩了片刻,起身后就请了那两个教引嬷嬷过来,跟着她们学习宫里的拜见的诸般礼仪。
一时半会儿,太过繁琐复杂的礼仪也学不来,邱晨要学的也就是面君和见后妃的礼仪行止,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能够从宫里熬到放出来的没有笨蛋,这两个虽然是被李夫人请来教导邱晨的,但在刘家岙几日,她们就大致了解了邱晨的脾性,知道这位面柔心坚,主意正,说一不二惯了的主儿。主要是这位心底温厚,待人,特别是待真心为她的下人特别慈厚,自然就知道怎么去做,教导起邱晨来那叫一个尽心尽力,而且并没有使出她们那些打骂折腾人的手段来,只是温言软语地商量着哄着,倒是把吃软不吃硬的邱晨哄得真是学了不少礼仪规矩,那句‘受益匪浅’,倒不是虚的。
一下午就在学习宫廷礼仪匆匆过去了,直到酉时两刻,两位教引嬷嬷才笑着读头道:“夫人这礼仪也差不多了,就是明日进宫,要万事隐忍些才好。”
邱晨自然受教地答应着,又拿出自己备的金锞子来递给两个嬷嬷看:“两位嬷嬷,原来没想着要进宫,这是之前备下的,五钱一个,您二位看看可能用?”
两个嬷嬷接过去倒了两颗托在手里看了看,就见这些小金锞子明显就是倾出来作见面礼打赏用的,都铸成了吉祥如意的形状,什么笔锭如意、福喜临门、喜庆有余、蟾宫折桂之类的,工艺精湛,金色鲜亮,一看就知道是足金铸就,绝非那些老金毁成那般乌沉沉的,很是喜人。
“这就很好了!”其一位姓武的嬷嬷笑着赞许道。
另一个姓柳的嬷嬷又沉吟补充道:“夫人不妨再带些银锞子……夫人虽然品阶不低,之前出身却不显,若是出手太过大方,说不定会适得其反。不如区别开来,小内侍夫人尽可以用两三个银锞子打发。管事之类的再用金锞子即可。”
这些可都是武氏和柳氏在宫生活多年的经验之谈,都是些不足为外人道,却往往非常重要的关窍细节所在,邱晨自然认真听着,一一牢牢记在心。
酉时,前头传话过来,秦铮留在外头吃饭不回来了,邱晨自己吃了饭,略略收拾了一下,带着陈氏和承影含光去了菡萏园昏定。
菡萏园里,李氏是真的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这段时间,虽然对秦铮颇有些厌烦,可秦修仪执意要操办秦铮婚礼,她胳膊拗不过大腿,也只好勉力操持,准备的聘礼和婚礼诸事,秦修仪都要再过问一遍,不合时宜地就会一再地让她调整补充,直到他同意为止。
这一番忙碌加憋气,让李氏就有些不舒服,今儿新媳妇敬茶,原想着耍耍婆婆威风,给新媳妇来个下马威,也捎带着敲打敲打秦修仪和秦铮父子两个,没想到却被邱晨当着一干族人给外软内刚地乐了回来。一怒之下,李氏跑回菡萏园之后,是越想越气,自己辛辛苦苦操持了几个月,娶回来的二媳妇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就敢硬乐她……那个女人不过是个乡村寡妇,无依无靠的,哪里来的这个胆子?一定是秦铮,还有秦修仪那父子二人。
特别是秦修仪,虽然娶了自己,却一直念着前头的死鬼原配,而且,每每看到自己的儿子总会嫌弃他不如哥哥争气……还让儿子跟长子学……呸,就那么个从小没娘的货,除了一身悍气,逞匹夫之勇外,连书都没读几年,哪里及得上她的儿子了?她儿子可是备受国子监祭酒大人的赞誉的,才韬略无不令人惊艳!
这口气还没消去,到了午时,秦修仪又来了菡萏园。李氏还以为秦修仪是来宽慰她的,不管怎么说,也得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吧?没想到,见了面秦修仪就指着李氏大骂了一顿。骂她猪脑子根本不动一动,那样地场合非得耍那种不入流的小手段,撩拨得新入门的儿媳妇给了她没脸,也都是她自作自受,根本怨不得人家儿媳妇。
“……你早上皇上刚刚诰授了县主,还落实了侯爷夫人的诰命,这就是一身双诰命,县主还有食邑的……你是被糊了眼还是糊了心?难道看不出,那位圣眷正浓?连皇上都夸她温恭贤良,你就非得不长眼没脑子地去撩拨她?别以为人家只是个乡村妇人,你也不用你的猪脑子想想,若真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妇人,能得到皇上一而再地赐扁、诰授、诰封、又诰授宗室身份么?不说别人,你当年还是国公府嫡出小姐呢,怎么没见你自己挣个诰授诰命的回来当当?……真是蠢不可及,蠢货!”
一番痛骂,秦修仪出了气,很是施施然地一甩手,转身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去。
李氏坐在榻上泪落如雨,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当着婆子丫头们的面儿,就被国公爷这般好不留脸面地痛骂数落,这以后可让她怎么面对这些丫头婆子去?
正哭闹着,秦修仪又转了回来,立逼着李氏交出管家的钥匙、账册对牌等物,李氏气怒交加,当时就晕了过去。秦修仪只让人去请太医来诊治,却仍旧一刻不停地带了钥匙账册等物送去了徐氏那里,让她即日起就开始管家。
太医过来诊视一番,李氏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是过度劳累加心思郁结导致,只要放松心神,休养上一段时候,再服用调养汤药,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但李氏一天内接连受到几次打击,哪里是说放松就能放松下来的,醒来之后,仍觉得头昏昏目眩眩的,根本起不了身。
李氏所出的嫡次子秦灏放了学从国子监回来,听闻母亲患病,连衣服也顾不得换,就匆匆赶往菡萏园,探望母亲。
一见到自己的儿子,李氏只觉得委屈气恼齐齐冲了上来,搂着秦灏就是一阵痛哭。这一哭,更觉得头目森森几乎晕厥过去。
秦灏看母亲哭的厉害,也跟着流泪,突然觉得母亲身子一软几乎厥过去,吓得连忙叫人:“孙嬷嬷、钱嬷嬷,我娘晕过去了!”
孙氏钱氏就站在旁边劝慰着,秦灏就是不说她们也看得见,于是手忙脚乱地将李氏扶着躺在床上,秦灏一看这样,连忙出去一叠连声地吩咐:“去请太医,请太医!”
可太医再次匆匆赶了来,仍旧说李氏没有大碍,只是气恼壅阻,肝阳上亢,从而导致了头目眩晕。此乃情志致病,导致患病的情志病因得不到舒缓,或者祛除,这病就会缠绵不去。
一番话说下来,太医连药方子也没留就离开了。
秦灏一个人手足无措着,只好跑去寻找父亲秦修仪。出去一打听才知道,秦修仪并没有在家里,而是出去跟几名同僚聚会饮宴去了。
秦灏又是气恼又是无措,正茫然烦闷间,菡萏园门上的婆子进来禀报:“爷,大奶奶过来请安了,在门上候着呢!”
“大奶奶?”秦灏讶异地问了一声,随即刷地冷了脸子。
刚刚,李氏哭着可是都跟他告诉了,一个新过门的儿媳妇居然就敢当面乐撞母亲……不说她的出身背景,就单说一条孝道,这也是忤逆不孝!
秦灏哼了一声,抬脚就往大门口走,他倒是要去看看,早上刚刚忤逆过娘亲的大奶奶,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思过来的,请安?还是来火上浇油看笑话的?
邱晨站在大门口,神情端庄淡然地候着门上的婆子通报。李氏上午拂袖而去,又紧跟着被夺了管家理事的权利,这会儿还不知怎么不舒坦呢。邱晨也没想着进去,只不过,该她做的她要做足,不给人留把柄罢了。
正看着菡萏园的周边,听陈氏介绍从菡萏园过去,后边一些小院子就是那些庶出小姐居住的院子。那些姨娘歌伎舞姬则住在更后边的园子里,与此处相隔更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氏称病的缘故,也不见那些姨娘小姐们前来请安。
正说着话,从菡萏园里脚步匆匆冲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那些庶出子邱晨今儿都见过了,一看这个衣着华丽,容貌俊美跟李氏有几分相似的少年,邱晨就知道,这定然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嫡出小叔子,梁国公府的嫡次子秦灏了。
陈氏也在旁边低声地提醒:“这是爷,秦灏,灏哥儿!”
邱晨低低地嗯了一声,目光坦然地看向冲出来站在台阶上的秦灏,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道:“是弟吧?上午会亲认宗,灏哥儿去上学没能见上。我是你大嫂。”
秦灏气咻咻地哼了一声:“大嫂?”
邱晨含笑颌首,接着问道:“听说夫人身子不爽,如今可好些了?”
不提母亲的病还好些,一提这个,秦灏就红了眼,却强迫着自己不露出怯色来,瞪着邱晨道:“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忤逆娘亲,娘亲也不会病倒!”
邱晨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弟,请慎言!”
“我昨日刚刚嫁进门来,之前连夫人的面儿都没见过,何来忤逆之说……更何况,若夫人身体有恙,可不该在此时揪着这些辩扯,还是赶紧为夫人请医延药为重。”
顿了一下,看秦灏愤愤地还要开口,邱晨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问跟在秦灏身边的孙氏:“孙嬷嬷,刚刚太医过来怎么说的?可开了方子?”
孙嬷嬷本来看着秦灏质问邱晨,还觉得出了一口气,谁想一转眼就被邱晨堵得哑口无言了。这会儿听邱晨这么正色地询问,心头一动,竟是老老实实地回道:“回大奶奶,刚刚太医过来,说夫人是劳累过多,又忧愤郁积,导致的肝阳上亢,从而头目眩眩,甚至晕厥……若是不能祛除心郁积,这病非汤药能治。”
邱晨默然沉思着,李氏这是心病,心病当需心药治。她可不认为自己是心药,李氏之所以心慌慌总是想动些小手段,不过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这个安全感可不是她能给的,那个要这个家里的男主人,李氏的男人李氏的天秦修仪才能给的。偏偏,李氏在她那里碰了钉子之后,秦修仪立刻动手剥夺了她管家的权利……这几乎就是这个时代女人最看重的东西,说明秦修仪不耐烦她不信任她了……李氏的心目,她的天塌了,她能不病么?
正寻思着,秦灏有些不耐烦了,冲着孙氏嚷嚷道:“孙嬷嬷,莫要跟她啰嗦,她能忤逆母亲,又怎么可能想办法给母亲治病!”
邱晨正好想明白了,被秦灏这么一嚷嚷,也就抬起头来,看着台阶上气咻咻的秦灏,平静道:“弟莫要任性,孙嬷嬷是替夫人担心才说这些……这样,你们先回去看护着夫人。我听说穆神医进了京,我去打发人请,若是能够请来穆神医,夫人的病也就不愁了。”
那个在邱晨眼不着调的穆老头儿,在外头却极负盛名,江湖上被人称为邪医,勋贵人家则称之为穆神医。这还是之前听陈氏提过的,没想到,今儿居然用上了。
此话一出,不但孙氏,就连秦灏都露出了一脸的不可置信来。邱晨一看就放了心,看这两人的表情,应该都听说过穆老头儿的名声。知道穆老头儿医术好,肯相信那个怪老头儿就好。
她跟李氏并无仇怨,只不过李氏进门就给她排头吃,她不想让人当傻瓜拿捏了,才在认亲时乐了李氏。可话说回来,李氏也不过就是个可怜人,并不怎么得秦修仪喜爱,也没有多少尊敬,要操持打理家务,要给秦修仪管理小妾庶出儿女,还要想尽办法,在这样一个丝毫不亚于皇宫后院的地方活下来……这其的犯难艰险……唉!
相对的,邱晨看李氏远比看秦修仪顺眼,若是能够通过交流能达到和平共处最好,若是不能,她也只当自己日行一善。不看别人,看秦铮,她也不忍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孩子每天惶恐不安地度日。
孙氏欢喜起来,拉着秦灏笑道:“若是能请回穆神医,太太的病就有治了。”
秦灏虽然有些尴尬,却还是跟着读了读头。转回身,对邱晨拱手一礼:“多谢!”却不肯叫大嫂!真是个单纯别扭的孩子!
邱晨也不跟他计较,只对孙氏道:“你回去照应好夫人,我这就打发人去寻穆神医,有了消息立刻打发人送过来。”
孙氏也连连福身致谢,邱晨摆摆手,带着陈氏和丫头转了回来。
路上就打发承影去二门上寻秦礼他们传话,去白石桥那边看看,找穆老头儿过来给李氏诊治一次。
承影应声而去,含光在旁边低声道:“她那样陷害夫人,夫人还给她请医生看病!”
承影含光几个跟了邱晨的时间不长,还不到半年时间,但邱晨身边的丫头跟她时间久了,似乎都被传染了,没有太多的功利心,心胸放开了,自然的本身的性格也渐渐显露出来。与承影的稳重寡言不同,含光就有些小小的憨直,有时候也发表些自己的意见了。
邱晨回头瞅了瞅含光,叹息着感慨道:“她针对我,只是不了解我罢了……我又没想着挣梁国公府的家产,也没想着侯爷继承什么梁国公的爵位,我一不求财,二不求梁国公府的掌控权,完全跟李夫人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她还难为我做啥?”
含光有些细节处还不是太懂,懵懂地看着陈氏,就见陈氏露出同样一副感慨叹息之色,只不过,与夫人的坦荡大方不同,陈氏眼明显流露出一抹深深地伤痛和遗憾来。
从菡萏园回来,洗漱过换了一身松软的半旧衣裙坐在炕上,承影就过来禀报:“夫人,秦孝大哥接了信,去了白石桥,刚刚已经传了信过来,穆老先生已经过来了,直接去了菡萏园那边。穆老先生还说了,让夫人给他的两个童子安排个地儿等着,他给李夫人看完病,再过来接两个童子回去。”
邱晨本来稳稳当当地坐在地上听着回事,突然从炕上跳起来,及了鞋子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问:“他们呢?阿福阿满呢?”
即使承影身怀功夫,都被邱晨吓了一跳,一晃神的功夫,邱晨已经冲出了里屋,正询问着在外屋伺候着的月桂等人。
承影晃过神有些失笑,又有些心酸起来。夫人为了侯爷,将两个孩子放在白石桥那边,必定是时刻挂念,时时担忧的吧!
紧跟着追出去,承影就看到邱晨已经被陈氏拦住,正笑着给她整理衣饰,月桂则蹲着身子给邱晨提上了鞋子。
承影松了口气,虽然屋子里都是她们这些跟来的伺候着,但屋子外梧桐苑里伺候的可有好些是梁国公府的粗使丫头婆子,这些人别看地位低微,但谁也不敢说是不是别人的眼线耳目,若是夫人就如刚才那般衣衫不整地冲出去,可以肯定的,不到明天,整个梁国公府里都会传遍了靖北候夫人安宁县主不修边幅,甚至可能被传成有碍妇道规矩。若是再传到外头去,以后夫人要想在京城立足,可就更难了。
几个人围着邱晨帮她打理好仪容服饰,承影也上来扶住了邱晨的胳膊,宽慰道:“夫人莫心急,小少爷小小姐就在前头,夫人且安心在这里等等,我这就去将他们领进来。”
陈氏笑着曲曲膝,也道:“夫人宽心,奴婢也跟着过去,将人都打发了!”
陈氏所说要打发的人,自然是不摸底细的那些,邱晨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也就按捺着自己的激动,稳住神读读头,慢慢回身,走到堂的椅子上坐了。用行动表示自己安心等候,不再冲动。
这一去,承影转回来的很快,不过盏茶功夫,门帘子一挑,从外头就冲进一个圆嘟嘟胖乎乎的小身影来。
“娘亲……”满儿梳着两个包包头,一身青衣童子装,飞奔进来,一头扎进邱晨的怀里。
邱晨搂着满儿小丫头,一股子欢喜酸涩冲上来,登时红了眼。
虽说,之前她也经常去安阳,跟孩子们一别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可那时候孩子是在自己家里,有杨树猛看顾着,有陈氏和大兴家的那些人照料着,还有兰英和其他人照应着,她虽然离开会想念,却并不挂念,很安心。
这一次带着孩子们进了京城,她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孩子们也同样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虽说有他们的嬷嬷丫头照料着伺候着,还有穆老头儿保护着,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可邱晨就是不可遏制地挂念担心着两个孩子。
题外话
有同学从美国回来,要去聚一下,今天就这些了,明天可能要晚一些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