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磕在地板上，嘭嘭嘭的作响。
也同样敲击着纪千晨的心脏。
她撇过脸，有些不敢去看张妈此时的模样。
事情的真相出来了，她也没有了要为张妈求情的理由。
“已经晚了，你虽然现在跟了我，可你想心衷的是那个老头儿和那个女人，留你何用？”
“少爷，看在我从小照顾你的份上，别赶我走，我保证日后一定会照顾好你和少夫人，绝对不会再做出这样的傻事。”
张妈痛哭流涕的伏在地上，双膝跪地，额头上磕出了很大一个肿块，甚是吓人。
“我不会给任何一个人第三次机会，罗布带走，永远别让她踏入中国境内。”
这是他对张妈最好的厚待了。
换做别人，他估计能当场灭了她。
敢对他和纪千晨的孩子下手，光是有这个想法就已经是罪无可恕。
“少爷……少爷……”
张妈被拖走的时候，整个别墅大厅内响彻着撕心裂肺的声音。
纪千晨舔了舔唇，将属于张妈做的最后一丝味道留在记忆的深处。
她竟不怨恨她，反倒还真的很想念张妈的饭菜味。
别墅内恢复了一片沉寂。
纪千晨凑到凌枭寒的跟前，一只手搂着凌枭寒的脖子，“那个艾薇儿就是你的后妈？”
“嗯。”凌枭寒微微颔首，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扶上了她圆滚滚的肚子。
“小东西长大了？”
纪千晨伸出手将他的手拍开，“一个月都还没，怎么长大？明明是吃饱了。”
“……”凌枭寒表情僵滞。
“那个艾薇儿长什么样啊？她既然那么想害我，那肯定也会来中国，不如把她照片给我看一下，万一我又认错了怎么办？”纪千晨回想起把安娜错认成她婆婆的尴尬糗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没她照片。”
凌枭寒憎恶凌雄，更憎恶艾薇儿，那个害了她母亲，抢夺了本该属于他母亲一切的蛇蝎女人。
凌家上上下下都不得在他面前提及艾薇儿一个字，又怎么会保留她的照片。
“那我要是又认错怎么办？不如这样，你给我描述一下她长什么样，我画出来，然后把她挂出来，提醒自己，要提防小人。”
纪千晨吃饱喝足了，总是闲得慌。
这么美妙的午后，的确该找点事做。
她的画笔已经好快两个星期没碰过了。
再不碰，恐怕真的要生锈了。
右肩的伤势已经明显好转，用右手作画也没什么很大问题。
“管家，去给少夫人准备画笔和画纸。”
“好勒，少夫人，您等着。”管家匆匆的上楼而去。
把纪千晨平时要用的那些画笔和画纸统统搬到楼下。
凌枭寒搂着纪千晨来到了沙发处。
每到要作画的时候，纪千晨就是毫无形象可言。
她把鞋一脱，整个身子趴在了沙发上。
“鞋穿上，会着凉。”凌枭寒指着那双被她踹飞的拖鞋严肃道。
之前天气还没那么凉，他倒没有严加管束。
现在她怀着身孕，可一点凉都受不得。
“我喜欢这个姿势画。”纪千晨皱着秀眉，委屈巴巴道。
“换个姿势不行？”凌枭寒挑眉问道。
“其他姿势不舒服。”
“……”
这两个人的对话看起来很正常，但空气之中已经嗅到了污污的气息。
姿势来姿势去。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啥事的姿势。
“咳咳，好好，我把鞋穿上。”纪千晨俯身要去捡鞋。
凌枭寒快她一步，将鞋子捡回来给她穿上。另外将她的裤脚扯下了一些，以防冷空气乱入。
这些细节做的十分到位，纪千晨心里暖暖的。
似乎有一道冬日暖风吹进了她的心房里。
拿起茶几上的画笔和绘画本，纪千晨靠在凌枭寒结实的胸膛上作画，“来吧，你说我来画。”
“让管家来吧。”凌枭寒把这项重任交给了管家。
他连描述那个女人的兴致都没有，描述她就会想起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以及他那些在法国长大时的痛苦过往。
“好的，少爷，少夫人，艾薇儿夫人，有一双宝石蓝的眼睛，栗色的卷发，五官是西方人特有的立体精美，鼻梁很高，唇瓣偏薄……”
管家一本正经的在描述着。
听着他的语气，纪千晨都知道他有多用心。
凌枭寒低着头，望着纪千晨手里的画。
雪白的纸上逐渐冒出了一个女人的轮廓。
然后再逐渐细化成型。
画到鼻子的时候，凌枭寒很不争气的轻咳出声，“咳咳……”
半个小时之后。
纪千晨把一张绝世之作拍到茶几上，“大功告成。累死我了。”
管家凑过去一看。
西方大美人艾薇儿在纪千晨的画笔下变成了一个有着大饼脸，锥形猪鼻，眼睛大如葡萄，下巴又长又尖的怪物。
简直不忍直视。
“怎么样？就说我画的美不美？”纪千晨指着那幅画像凌枭寒邀功。
她把他讨厌的艾薇儿画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凌枭寒讨厌她。
他讨厌的人，她也讨厌。
“嗯，很不错，很像她。”凌枭寒搂着她的腰，睁着眼睛说瞎话。
管家憋着笑跟着附和纪千晨，“少夫人，您画的真是栩栩如生，生动形象，太棒了。”
“不行不行，还少了点什么。”纪千晨觉得把艾薇儿黑的还不够惨。
拿起黑色的画笔，在画像的脸上再添了几颗麻子。
满脸都是黑乎乎的。
“这下就更加完美了。”纪千晨抚着下巴，愈发的想好好夸赞自己一把。
她真是个人才。
凌枭寒抓起那幅画，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管家，那女人是不是过一段时间要过生日？”
“是的，少爷，请帖都发来了，要您带着少夫人一起去参加。”管家如实道。
阴鸷的墨眸渐渐染上一抹喜色，“把这幅画打包好，寿宴当天送过去，说是我送的生日礼物。”
“少爷，这……”
管家面露惊色，指着那幅画，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幅画如此惊天地泣鬼神，送过去，只怕会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