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晚跟程夫人聊了会儿天,时间太晚了,程夫人做主不让她赶夜车回去,便安排她住下。
陆轻晚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在,她没名没份的,不合适,“伯母,还是……”
程老爷子对这些事不好说什么,他看陆轻晚不顺眼,不忿的回房间睡觉去了,程爸爸见父亲大人离开,乐呵呵的道,“轻晚啊,你伯母让你留下,就留下吧。”
“轻晚,你给我做了个漂亮衣服,伯母还能让你辛苦回去啊?”程夫人拉着陆轻晚的手,摸着摸着,摸出了更深的喜欢。
好一双软嫩的手啊,年轻真是好。
程墨安眉梢皆是喜色,“晚晚,你去我房间洗澡,一会儿直接睡那里。”
陆轻晚赧然点头,可以跟老狐狸一起睡,她当然是喜欢的啦!
程夫人却横插一脚,瞪眼瞥儿子,护犊子的包揽陆轻晚的纤细手臂,把她罩在自己身后,“什么跟你睡?轻晚跟我睡,你睡我和你爸爸的房间,或者客房,再不然找Neil,我和轻晚睡你房间,总之,晚上你不能踏入我们房间。”
陆轻晚:“……”
程墨安:“……”
竟然还能这么做?
陆轻晚眼睛里点燃的小火苗,可怜巴巴的闪了闪,她很想老狐狸……
可难得跟程夫人关系缓和,她还是顺着长辈的意思较好,于是温温顺顺的挽她臂膀,亲昵的伏到她怀里,“好哇,我和伯母一起睡,咱们不让任何人打扰。”
程夫人被她哄的心花怒放,五六十岁的人,好似找回了少女时代的梦幻娇嫩,流失的胶原蛋白也再度充满了干瘪细胞,焕发出二十岁的风采,“嗯嗯!轻晚真是个贴心小棉袄!走,咱们去洗澡!”
程墨安忍痛,目送老婆和亲妈手挽手去了自己房间,偏偏不能发对,“妈,你晚上别抢被子,晚晚……”
“我不抢被子,都给她!你可以走了!”
于是,程墨安被“嘭”一声,关在了门外。
入夜,陆轻晚和程夫人同床共枕,清幽的月光穿越窗纱,像薄薄的蚕丝,轻覆两人的脸。
三十多年的年龄差距,此时好像荡然无存,程夫人跟陆轻晚谈及了自己二十岁的故事,故事里的女郎风华绝代,有无数帅哥追随,她行走在校园和街道,每一步都是风景。
陆轻晚自然是信的,此时的她依然风采不减。
程夫人道,“女人这辈子,不要以为最成功的是拥有多好的老公和孩子,也不是什么豪门太太的头衔,而是自己,”
她侧头看着陆轻晚如蝉翼的睫毛,盈盈璀璨的杏目,“女人,一定要成为自己,做自己,只有你自己好的没人能代替,男人、孩子、家庭和事业,你都会有的,千万不要一头扎进爱情,其他都不要,等你什么都不要,连爱情也会失去。”
陆轻晚认同。
程夫人一席话,说的肺腑掏心,如果不曾有今晚的共眠,她不会知道女人的生存智慧如此美妙而强大。
她情动深处,挪移自己的双臂,环抱程夫人的臂膀,不施粉黛的脸贴她的上肢,感知她的体温和气息,她身上的气息有兰花的优雅,就像她这个人,“我会记得。”
程夫人打了个哈欠,她作息一向规律,难得跟陆轻晚夜谈,熬的有些晚了,有些扛不住,迷迷瞪瞪的拍拍她的背,“墨安虽然是我的儿子,我也相信他的人品,可变心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如果哪天他变了心,希望你不要恨他。”
陆轻晚嗯了嗯,低低的,“或许在他变心前,我先变心了呢?”
“傻丫头……”程夫人着实困了,她阖眸,呼吸渐渐绵长,“那就给我当女儿吧。”
陆轻晚鼻子狠狠的一酸,在昏黑的夜幕下,泪盈于睫,吸吸鼻子扭头去看窗外的月华,“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找到了错失的母爱,谢谢你让我体会到做女儿的幸福。
……
程墨安手臂枕头,孤零零的躺在客房,洗了两次冷水澡,总算勉勉强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母亲和晚晚的对话,再一次飞入了他的耳膜,他揉揉额头,笑的无可奈何。
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
晚晚:“亲爱的,不要太想我哦。”
蓝光擦亮他的五官,每个字都映入了他的深黑瞳孔,臭丫头,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又要复燃了。
“做不到。”
陆轻晚捂嘴乐,“那就想吧,做个有我的梦呀。”
程夫人已经熟睡了,可陆轻晚却怎么也睡不着,被子、枕头、床单……房间的角角落落都是程墨安的味道,她格外想他,想他的怀抱,他的唇,他的手,他的一切。
她脚趾头在被子里磨磨蹭蹭,痒,哪儿都痒。
老狐狸:“我在你旁边的客房,来吗?”
陆轻晚嗤嗤傻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在玩儿地下情呢?
“不要,会吵醒伯母,明天见,我睡了。”
程墨安反复把她的微信看了好几遍,想把笔画拆开,终究还是忍了,“晚安,小妖精。”
晚晚:“晚晚,老狐狸!”
程墨安“呵呵”笑出了声音,这个妖精啊。
他何止是想她,他分明是想吃她。
……
陆轻晚和程墨安都有工作,早起收拾好,简单的成了早餐,两人都接到了工作电话。
几乎是同时挂掉电话,又同时去玄关换鞋子准备出门。
程夫人看他们那么辛苦,心疼的要命,“轻晚,墨安,晚上早点回来啊,我给你们炖汤!”
程墨安在弯腰系鞋带,和陆轻晚四目相对,一道信号传递过去。
“晚上有事。”
“晚上加班。”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又重新低头系鞋带,看着对方撒谎不脸红的模样,笑。
程夫人有些失望,“好吧……你们中午吃什么啊?我做好了让司机送到你们公司!”
“不用了妈,我中午跟客户吃饭。”程墨安系好左脚鞋带,长指触到陆轻晚的手背,娟娟电流途径她的手背,爬到他的指头和手腕,爬满了全身的经脉,汇聚在下腹!
陆轻晚也一个激灵,好似被划了滚珠的打火机,血液蹭地一下点燃了。
她似蓄满了火药的炸药包,只需要星星之火就能爆炸,臭狐狸,老狐狸,竟然这么撩她!
程墨安压了压唇,笑的狡猾邪魅。
陆轻晚咬牙,低声咒骂他,“混蛋!”
程墨安故意摸她的脚踝,细细的肉,摸的他身心愉悦,“想了?”
陆轻晚感觉鞋带要系不上了,愤愤的瞪他,胳膊肘照他的膝盖伺候过去,“想你的头!”
程墨安系好右脚的鞋带,锃亮皮鞋不染纤尘,干净的可以当镜子,“下面的那个?”
头?
陆轻晚粉润的脸哗地红透,大清早的你说什么限制级,坏蛋!
“不想!我不理你了。”她好不容易穿好鞋,带着羞恼猛然起身,“咚”一头撞到了他怀里,痛她的呲牙。
程墨安抚了抚她的青丝,那黧黑的眸,如火焰如漩涡,“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嘴上说不,身体倒是诚实。”
“你……”陆轻晚语塞,“我就不!”
程夫人打包了一些小零食,要塞给陆轻晚当补给,一看陆轻晚那红彤彤的小脸儿,急急道,“哎呀,轻晚这是怎么了?发烧了吗?是不是伯母晚上抢被子啊?要不要看医生?”
陆轻晚尴尬的想撞墙!
程墨安照顾小宠物似的,摸摸她的额头,“不是发烧,是缺乏微量元素,补充点就好了,我带她去。”
程夫人:“……”
完全不相信儿子的话,你当我是医盲吗?!
缺什么微量元素会脸红?又不是高原,还能高反不成?
陆轻晚:“……”
老狐狸!!老狐狸!
坐上程墨安的车,陆轻晚气鼓鼓的大呼一口气,“老狐狸,你欺负我!”
程墨安启动引擎,一手搭方向盘,一手摩挲到她的腿,在上面点点,“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调戏我!”陆轻晚真怕他会当着程夫人的面说什么不该说的,她要尴尬死啊!
程墨安一本正经的诉苦,连表情都郁闷到变形,“我既没有测量你的三围,也没抱着你一起睡,只是表达了我真情实感,这算是欺负吗?嗯?”
陆轻晚华丽的郁闷了!
“你……你听到我跟你妈说话了?!”
我勒个去!尴尬死!
程墨安淡笑,用锐利的鹰隼去观摩她的上围,腰肢,“E杯?”
陆轻晚呼啦抱住自己的凶,“流氓!不许乱看!”
程墨安苦笑,“呵呵,好,我不看,看的不准,晚上摸摸就知道了。”
“你……”陆轻晚又气又羞又想笑,老狐狸太会撩人了,讨厌,讨厌!
程墨安大手沿着她的大腿打转,“不测量准确怎么帮你买衣服?里面的,以后我让设计师给你定做。”
“不要!”陆轻晚严词拒绝,语气咄咄。
“要,打造出好身材好曲线,咱们家以后更幸福。”程墨安正经不下去了,他一见陆轻晚,就想耍流氓,想逗她,想狠狠的欺负她。
陆轻晚囧的想跳车,她和程夫人的对话他全部都听到啦!
“程墨安!你个老狐狸!我讨厌你!!”陆轻晚吼他,抬脚去踩他的皮鞋。
然后,程墨安那双亮的可以当镜子的皮鞋,妥妥留下了一个脚印。
陆轻晚:“……”额……我不是故意的。
程墨安恍若没见到,他把她惯的不知天高地厚,自然要承担后果,“晚上去别墅住,我接你下班。”
“我……”
“你不要,我要。”
他笑,邪魅的令人脸红心跳。
……
陆轻晚跳下车,望着他的车子绝尘离去,脸还是微微红的。
老狐狸有毒,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女人心动的恰到好处。
她放弃挣扎了。
神思不正经的飘远,陆轻晚发现自己好特么的色。
“我的梦说别停留等待……”
耳熟的铃声唤回了陆轻晚出窍的神思,她被撞见了好事般,尴尬的挠挠头,然后看到了屏幕上跳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