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美点头,“哦,原来是陪着爷爷去逛村子了,我以为他们没回来呢,姐姐呢?”
“千岚上班,中午回来。”周玉荣看丑丑头上搭着背带,想来是睡着了,还是没忍住摸了他软乎乎的小身子一把才满足地收回手。
唉,淑贞外孙都这么大了,她的千岚连个归宿都没有。
这些男同志都瞎了吗,她家千岚那么优秀,竟然没有一家上门提亲的,别说城里,乡下的都没一个,难不成她作为女方妈还要主动去求男方娶千岚?
周玉荣一想到她那么优秀的千岚如今无人问津,心头是一阵一阵的拔凉。
“大家坐,坐啊,就当自己家一样。”夏奶奶拖出早已清洗干净的凳子。
客人们接过凳子,拘束的坐在一边。
“锅里头离不开人,你们说,我去做饭了。”周玉荣出了门。
穆淑贞和夏奶奶在这边陪客人,她们许久没见丑丑,甚是想念。
夏芊美搂着丑丑,徐海坤解下背带,“我感觉他醒了,刚才听到他小小声声地跟我说话。”
丑丑的自言自语,被徐海坤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孩子在跟他打招呼,似乎在向夏芊美炫耀孩子跟他更亲近一般。
抱下丑丑,发现他吃着手指,仰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抱他的人是谁,看到是妈妈,劣质无齿小嘴,小奶音“啊”一声,听得人心都化了。
看到徐海坤背上的口水印,夏芊美忍笑地咬着下唇,若无其事转身,对记着抱丑丑的夏奶奶和穆淑贞道:“他在吃手,可能饿了,我抱他过去喂会,喂完你们再抱他。”
这娃娃,饿了就哭,拉了也哭,不喂饱他玩不到两下就会扯着嗓子又哭又嚎。
不知道是不是怀他的时候哭多了,真应了海海那句话,哭多了所以生了个爱哭包。
见不得大外孙(曾外孙)饿肚子的两位老人,眼巴巴地看着夏芊美把他抱到隔壁房间喂奶。
徐海坤跟着过来,“媳妇,我出去找爷爷他们,你就在这别乱跑啊。”
夏芊美:“……”她已经不傻了好不好,干什么还像以前那样叮嘱她?
而且这里是她的娘家,就算她出去撒欢乐的跑也丢不了。
由于徐海坤说话不得她心,夏芊美转过身子喂孩子,给了他个婀娜的背影。
徐海坤在想来福的事,没注意夏芊美闹小别扭。
他想去看看来福有没有行动,要是已经在喂鸡了那下次他想吃肉的话……嘿嘿,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
刚走到门口,丑丑似乎意识到爸爸要离开,扭着头不好好吃饭,还隐隐有要哭的架势。
夏芊美向来不会勉强他,既然他不吃,夏芊美便拉夏衣服,叫住走到门外的徐海坤,“海海等一下。”
“干啥?”徐海坤折身回来,打开门,见夏芊美已经抱着孩子站到门口,疑惑道,“他吃得这么快?”
“不是,他不吃,你来抱。”夏芊美把丑丑塞到他手里,无奈道,“丑丑好像开始认人了,你一走他就闹,我就不明白他怎么只要爸爸不要妈妈呢?”
孩子大了会认人这事两个妈妈都跟她说过,但丑丑的情况和她们说的不太一样啊。
虽然丑丑也认人,但他认的是爸爸,妈妈他们说孩子认人一般都认妈妈,因为熟悉妈妈身上的气味所以认得出来。
关于认气味她原先还不懂,后来自己喂孩子她才知道她们说的是奶香,她身上的奶香和孩子身上一模一样。
就这样丑丑都不认她只认爸爸又是为什么,难道海海身上有她闻不到的……臭味?
待徐海坤过来接过丑丑,夏芊美不着痕迹嗅了嗅,真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夏芊美当然不知道丑丑认爸爸不是因为味道,而是因为那个经常和他说话的声音对他来说很熟悉,当熟悉的声音消失他就感觉到爸爸远离了他。
徐海坤有事没事就爱逗孩子玩,这就导致丑丑非常粘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和他玩闹,甚至可以连饭都不吃。
心里即使乐开了花,但徐海坤却不信这个邪,那么点的娃娃看人都看不清,哪可能记忆力就那么好能记得他。
为什么徐海坤会认为小娃娃记忆力不好记不住人,原因很简单,都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
他跟他妈来平安的时候已经六岁了,也不知道是在家没认认真真看过他奶奶和他老汉儿,还是到了平安大队谋生计太忙,总之不到三年时间,奶奶和老汉儿的模样在他脑子里就逐渐模糊,直到现在,他是一点都不记得他们到底长啥样了。
六岁的他记忆力尚且那么差,更何况是个不到五个月的娃娃。
不信邪的他抱着丑丑来到堂屋,要把他给准备已久的穆淑贞。丑丑意识到有人做这个动作就是要把他换人抱,他仰头去看那个即将接手他的人,发现很陌生,他摇头又蹬腿,好在徐海坤只是为了做个实验,抱他抱的很稳。
实验的结果他很满意,他就说他的种是个神童吧,这么小就会认爸爸了,哎呀,这么聪明的儿子怎么就是他生出来的呢。
然后自恋的他便面带微笑,背带也不用,直接抱着丑丑满面红光地走了。
出了门他们看不到了,徐海坤才对丑丑说道:“宝儿啊,爸爸带你出去给别人参观参观,看看我们宝儿多可爱,多聪明,一会你要给我长脸啊。”
“哦啊啊哦哦哦…”爸爸又在跟自己说话,丑丑积极地以他的婴语回应着。
看着胸前儿子唇红脸白胖的可爱小模样,徐海坤忍不住亲了他额头两下,“哎呀,真是我的好儿子。”
这个年代一般都是女人家带娃,哪见过男人抱着孩子到处逛的,徐海坤抱着娃的这一举动,引来好多人张望,望完还私底下小声八卦。
总之大家就没一句好话,都是说这是吃软饭的结果,在家男人不像男人,似乎对他们来说男人带孩子就是没骨气的表象,值得人唾弃似的。
他们说的小声,徐海坤听不到,但他看到很多人看他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去,然后和身边人边说话边看他。
对于这些异样的眼光,他有一种莫名的错觉,总觉得这些人是在羡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