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惊讶地看着侑植,他语气稍加严肃地继续说道:
“我最开始还以为是袜子的勒痕,但后来发现并不是,那分明是伤疤,触目惊心的伤疤。”
微笑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您这是……什么意思?”
“英俊的脚踝上有一道老伤疤,虽然我不敢确定,但我总感觉,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绑过的痕迹。”
“只是被绑过怎么会留下那种痕迹呢?”
“我以前看过一档动物保护节目,他们救助过浑身缠满了电线的流浪狗,长时间血流不通的地方会被电线腐蚀陷进肉里……”
“别,别说了!”
微笑不敢再继续听下去,立刻捂住了耳朵,侑植见状立刻转移话题。
“总之,我真的觉得是这样的。”
他偷瞄了一眼面色苍白,默不出声的微笑,轻声说道:
“或许那小子……”
“两兄弟当中被诱拐的是副会长的哥哥,我昨天跟他见面聊过了,而且我记忆中的名字也是‘成延’哥哥。”
“是吗?那英俊脚踝上的伤疤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笑忽然感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下意识地靠在了电梯墙壁上。
眼前仿佛故障的电视机画面,叫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听到一声陌生的声音响起。
[好痛,呜呜,给我解开这个,我要回家,我害怕,呜呜。]
[别哭,哥哥给你解开。]
[哎呦,这个要怎么解开啊?]
[用剪刀剪开。]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外面可能有……]
[我不要,我害怕,外面有好大的蜘蛛。]
[没关系,你就待在这里,我去拿。]
[不,我不要,哥哥!你不能丢下我跑掉!呜呜!]
[我不会丢下你的,哥哥绝对不会丢下你离开的,所以你别哭了。]
“微笑秘书?”
“啊,是。”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侑植关切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微笑强打起精神眨了眨眼睛,镇定自若地答道:
“没,没事。”
看来当时被绑架的不止成延一个人,也对,按照常识来讲,如果跟一个被诱拐的儿童呆在一起的话,那他肯定不能自由活动。
常识?要说常识的话……
按照常识来推测,诱拐犯自己了断性命之后,孩子们能够轻易走出那个家,这就代表房子的门并没有从外面上锁。那么,成延整整三天没能离开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假设脚踝被绑倒是有可能,而且在微笑的记忆中,成延最后留给她的背影恰好是一瘸一拐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心生怀疑,那个少年是否真的是成延呢?如果是的话,从各种方面来看,这一切都太过模棱两可了。而且如果昨天侑植没看错的话,根据当前的种种情况推测,英俊更像是被诱拐的当事人。
为什么会对不上呢?那天自己究竟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呢?
这迷茫的感觉仿佛像是走在没有尽头的迷宫里。微笑深深地叹了口气,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电梯门也随之打开。
“嗯?呀~我们副会长这么早就上班了啊。”
英俊好像有什么事要下楼的样子,他站在门前,身姿挺拔,十分耀眼。
“是你上班来得晚吧?啊,对了,朴博士,你怎么就这样来了?”
“嗯?”
“不是说好了嘛,我给你前妻打电话解释,你今天要跳《红色味道(RedFvor)》来上班啊?”
“哎呦,喂喂喂!说什么胡话呢,一大清早的!”
“怎么是胡话呢?要么上班的时候跳《红色味道》,要么一辈子把我当大哥一样伺候,你没说过这样的话吗?”
“你不要随意捏造记忆!我说过《红色味道》,我可没说过一辈子把你当大哥一样伺候……”
“是吧?”
“咳!中计了!”
“快开始吧。”
“呃。”
英俊打趣地望着一上班就愁眉苦脸的侑植,冲微笑笑着打了个招呼:
“金秘书,早啊。”
没有任何防备就撞上了英俊,微笑的脸一下变得火辣辣的。
看着微笑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支支吾吾的,英俊有些诧异,他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认真地命令道:
“抬头。”
“什么?”
“我让你抬一下头。”
微笑一头雾水地抬起头,英俊紧紧盯着她的脸,靠得更近了些。
“干,干,干,干什么啊?!”
微笑惊慌得手忙脚乱,还有些滑稽,英俊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抬起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有根眉毛掉在脸上了,真邋遢。”
“啊……”
微笑满脸的羞涩,像金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不出话,英俊则不像平时,满眼温柔深情地看着她。一步之外的侑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意味深长地嘟囔道:
“还说什么没进展呢。分明就是有什么嘛。”
成延回国以后,仍旧整天漂在外面,直到周一下午才回了家。
“这么久才回来一趟,也在家里睡一回吧。你这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外宿吗,你这小子。”
听到崔女士温柔的斥责,成延笑得灿烂,一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久,这次回家最让他吃惊的,就是父母的变化。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并没什么感觉,猛然看到父母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不禁让人感慨:“啊,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啊。”
“很久没回来,所以我去见了见朋友。”
“啊啊,是女朋友们吧?你这个花花公子。”
“哎,妈你也真是的。”
成延哧哧笑着扑腾一下躺在沙发里,崔女士心疼地看着他,一边削着保姆拿来的苹果,一边问道:
“你昨天干什么了,也不接电话?你爸爸很久没下围棋了,想下一盘呢,英俊去医院拆石膏,你又不接电话。别提他有多伤心了。”
“啊,昨天我见了个人。对不起。”
“知道你忙,但你也顾及一下你爸爸。”
“好的,妈。”
成延横躺在沙发上,出神地望着吊灯,温柔地笑着问道:
“妈,你知道我昨天见了谁吗?”
“不知道啊,我儿子见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