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大亮,青裳在门口轻轻喊,“世子!”
容景闭着眼睛缓缓睁开,看向身边,见云浅月依然睡熟,他出声询问,“何事?”
“前面大管家传来话,皇上口谕,今日七皇子回京,太子在丞相府看顾秦小姐无法迎接,四皇子处理昨日午门外施咒残留的后事,染小王爷在德亲王府看顾叶公主,为今只能请世子辛苦出城迎接七皇子。”青裳轻声禀告。
“嗯?”容景眼睛眯了眯。
“皇上说如今七皇子在百里之外,让世子不必着急,天黑之前迎到七皇子就成。”青裳又道:“皇上已经派人修葺了七皇子府,说迎接到七皇子之后天色若晚了的话,就恩准七皇子不必急于进宫拜见他,先回府休息。”
“七皇子府?”容景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让七皇子先回府!”青裳声音忽然小了很多,“七皇子府在云王府隔壁。”
容景不再出声。
“世子,要不要奴婢去回了宫里的来人,就说您有伤在身,不便迎接七皇子?”青裳等了半响没听到容景说话,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必!去告诉皇上,我会准时迎接七皇子!”容景声音平静。
“是!”青裳应声,犹豫了一下又道:“刚刚云王府云老王爷派大管家给世子传来话,说知晓浅月小姐昨日宿在了荣王府,让世子记得提醒浅月小姐,别忘了今日去云雾山。”
容景沉默不语,青裳以为他不再说话,悄声退去,还没离开,只听他喊道:“弦歌!”
“世子!”弦歌应声出现在门口。
“你去百里外接应七皇子,随他一起进城。告诉他,就说我在城外候着他。”容景道。
“是!”弦歌应声去了。
容景重新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偏头看向云浅月,她唇瓣的伤口已经好了,一夜好眠让她脸色莹润剔透,中了子夜散让她睡觉极为老实,不再手打脚踢,也不乱踹被子,无比乖巧,他眸光染上雾色,忽然翻身而起,身子覆在了她的身上,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身下的娇躯柔软无骨,虽然睡了一夜,唇瓣依然泛着淡淡一叶雪的酒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一般,伸手扯开了她的衣带。
如玉的手触上温滑的肌肤,在纤腰上来回流连,最后手指灵巧的一勾,她肚兜挑开,两团清雪碎然弹出,他指尖带着微微颤意在雪中流连回旋,须臾,他放开她的唇瓣,低头将唇印在了她的锁骨上……白皙如凝脂的肌肤不出片刻便有一处处红梅盛开,娇艳夺目……
骄阳透过帘幕照进房间,一室春光。
许久,他忽然顿住,盯着身下的娇人儿看了片刻,忽然翻身而下,用被子将云浅月裹住,微带喘息地喃喃自语,有些懊恼还有些叹息,“真想继续……可惜不能……”
又过了许久,他推开被子起身,披衣下床,穿戴妥当走出房门。
外面早已经是日色高悬,艳阳高照。
容景站在门口,微仰着脸看向天空,万里无云,风和日丽。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脸上身上,浓浓暖意将他覆盖,他收回视线,忽然一笑,“果然是魔怔了!”话落,他对院外修剪药蒲的药老吩咐,“药老,将你的解灵丹给我一颗!”
“啊?”药老一惊,“世子,您不会是要给浅月小姐用解灵丹吧?”
“嗯!”容景点头。
“那药一旦用上,她可就会立即醒来了。”药老强调。
“醒来就醒来了!”容景不以为意。
“您……您难道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所以不怕了?药老怪异地看着容景。
容景伸手抚额,摇摇头,似乎有几分艰难的回答,“没有!”
“那您还……”药老失望地看着容景,“多好的机会,您怎么就不珍惜!”
“不急于这一日!不用说了,将药给我吧!”容景伸出手,见药老站着不动,他轻笑,“有些人,不是用生米熟饭就能管用,将药给我。”
药老闻言无奈,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容景。
容景接过瓶子,转身走回房间,来到床前,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云浅月嘴里。
云浅月无意识地将药丸吞咽下去。片刻后,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就见容景坐在床边看着她,她皱了皱眉,有些虚弱地道:“好苦!”
“醒了?”容景低低一笑。
云浅月骤然清醒,猛地起身坐了起来,瞪着容景,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解灵丹!”
“解灵丹?”云浅月挑眉,感觉头有些晕晕的,但还是能想起昨日之事,她瞪着他,“你给我在酒中下了什么东西?”
“嗜睡散!”
“嗜睡散?”云浅月看着他,见他有问必答,很是乖觉,一副温润无害的样子,不像是对她有什么不轨图谋,想到这里,她才想起自己的身体,低头看去,须臾,猛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羞愤地低喝,“容景,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容景摇摇头,无辜地道:“没做什么!就是搂了搂,亲了亲,摸了摸,抱了抱。”
“你-这-还-叫-没-做-什-么?”云浅月抬起头,看着他磨牙。
容景掩唇轻咳了一声,对她低声道:“我是想做些什么的,后来好不容易忍住了。”
云浅月脸腾地红了,本来想质问的话瞬间找不到重点,感觉头又晕乎乎的。
“好了,起床吧!你今日不是要去云雾山?如今时候不早了。”容景站起身。
云浅月闻言看向外面,果然见时候已经不早,连忙拿起衣服忘身上穿,穿了一半忽然顿住,“你还没告诉我你给我弄嗜睡散做什么?”
“药老最近睡眠不好,在酒里放了嗜睡散,昨日那酒拿错了,放在了我的桌子上,被你给喝了,便嗜睡了一夜,我喊不醒你,没办法给你用了解灵丹,否则你如今还在睡,哪里能醒来去云雾山?”容景一边净面,一边慢悠悠地解释。
“是这样?”云浅月怀疑地看着他。
“要不找药老来问问?”容景回身看了她一眼。
“算了!”云浅月摆摆手,继续穿衣服,看到身上红红粉粉的吻痕,只觉得不止脸烧,连身子也烧得厉害,暗暗骂了一句禽兽,但又可惜,被美人非礼,她居然无知觉,太暴殄天物了。
穿戴妥当,云浅月走到清水盆前净面,之后坐在了梳妆镜前,当看到脖子上也是吻痕,在镜子中看得极其清晰,这件衣服已经是高领,偏偏还是遮不住,她又羞又怒地回头对容景道:“你是容景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是你吗?你还天圣第一奇才呢?云端高阳呢?谦谦君子呢?温润如玉呢?就对我做这等无耻的事儿?你看看,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嗯?我有你说得这么好?”容景笑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一噎。
容景走过来,站在她身后,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梳子,温声笑道:“昨日若是我做些什么的话,如今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云浅月犹如被雷劈了,身子有些僵硬。
容景看着云浅月,轻轻一笑,贴在她耳边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谁怕了?我是想告诉你,下次做这种事情要在我醒着的时候!一个人做有意思吗?”云浅月被激怒,冲口而出。
容景微呃,忽然大笑。
云浅月话说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只能用羞怒来掩饰,“笑什么笑?”
容景清润悦耳的笑声止住,但眉眼依然笑意深深,看着云浅月,低头在她唇瓣轻轻吻了一下,语气温柔似水,“好,下次做这种事情要在你醒着的时候,一个人做的确没意思。”
云浅月的脸几乎烧着了,觉得自己这个活两辈子的人真是没用。
容景不再逗她,笑着给她绾发。
片刻后,云浅月头上绾起一头云鬓。她将羞涩压了下去,对容景夸奖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很高兴我的手艺能愉悦浅月小姐!”容景放下木梳,笑得温润。
云浅月起身站起来,“我要走了!”
“一会儿用过膳后我和你一起出城。”容景拽住她的手。
“你也去?”云浅月讶异地看着他。
“七皇子回京,皇上命我去迎接。“容景解释道。
云浅月一愣,“哪个七皇子?”
“北疆的七皇子。”容景看着云浅月的眼睛。
“就是那个因为母妃获罪被牵连发配去了北疆,后来在北疆屡立军功,老皇帝下诏让他回京他却屡次推脱不回的七皇子?”云浅月恍然想起她似乎是在一本天圣札记上看到过关于七皇子的事迹,偏头询问。
“嗯!”
“你接七皇子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接你的人,我自己走我的路。”云浅月甩开他的手,想起北疆那封杨叶传书,和那句“不日将回京”的话,会不会是他?
“从那日你我遭到遇刺之后,如今四门排查严谨,出入行人一律登记。云王妃被埋葬在云雾山的事情极少有人知晓,大部分人都以为是埋入云王府的陵墓,你每年去云雾山也是极为隐秘,而今若你大模大样出城,必定会被人跟踪打扰。如今虽然废除祖训,但是对你的关注一点儿也没少,你确定你不和我一起出城?”容景挑眉。
云浅月皱眉,随即又摇摇头,“怕什么?我如今武功恢复了!”
“你武功恢复了?”容景眸光闪过一丝什么。
“自然!”云浅月得意地道,“你不知道吧?昨日我就是飞跃了你的紫竹林进来的!”
“青天白日城墙上重兵把守,你觉得你能不被发现安然飞跃出城?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急,要等晚上才出城?晚上你轻功高绝的话,的确很难被发现。”容景道。
云浅月面上得意散去,恼怒地瞪着容景,“你非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你坐在我的车里,出了城外自行离开,云雾山那么高,我如今没有武功,胳膊也在受伤,就算想跟你去也去不了。如何?”容景声音放柔,商量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想着她还有选择吗?不太情愿地点点头,“嗯!”
二人三言两语达成一致意见,容景吩咐人上菜,饭后,二人出了房门。
云浅月看着临出门前容景盖在她头上的面纱,心里腹徘了一句,坐上了他的马车。
车帘落下,只听容景对青裳吩咐,“你稍后去云王府将浅月小姐穿戴所用的东西收拾过来,她未来一段日子会在荣王府客居。”
“是!”青裳应声。
“我什么时候说要在荣王府客居了?”云浅月看着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