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公主有这个本事,你要横冲直闯,拿出以前的性子来,还真是没几人能奈何得了你。但如今你可不是罗玉,可以横行无忌,不知礼数,你如今的身份是紫萝公主,东海王书函前来结亲的公主,后宫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一般不会传入朝堂,但是出了这皇宫,发生点儿什么事情,那是很容易就传出去的。公主你确定你如今的身份适合前往军机大营找皇上?”云离悉心为她着想。
玉紫萝脸色顿时难看,但不能不说云离说得有理,她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见四下有朝中大臣的目光看过来,都在猜测她此番二回来找夜轻染的用意。若是她再去出宫追着夜轻染找他算账,那么他可有理由以她不知礼数不适合为后推拒婚事了。想到此,她恼道:“我才不会让他如意!”
云离的话语点到为止,笑看着她,不再多说。
玉紫萝看了他一眼,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帮着的人是云浅月,我不会领你情的。”
云离笑着点头,“妹妹她如今心里苦,我这个作为哥哥的,自然要帮衬一些。”
玉紫萝轻叱一声,“她心里苦?她心里的苦能有那个笨蛋的心里苦?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自己日日对着一幅破画像看个没够。”
云离心思一动,大体知道她说的人是谁,但也不知该说什么。
玉紫萝似乎懒得再与他在这里说,她连番赶路来到京城,早先憋着一股劲,要拿下夜轻染,如今劲散了,她也累了,揉揉肩膀,转身离开。
云离知道罗玉以前不喜欢容景,但是如今听语态对他反而抱不平,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无非都是受害者。
“喂,翠华轩怎么走?”玉紫萝走了两步,想起还不知道翠华轩在哪里,回头问云离。
云离摇头,“我在皇宫里走动的不多。”
“我带你去吧!”冷邵卓此时开口。他自小和云浅月时常在皇宫里打架,皇宫里的所有宫殿都被他们追着打遍了,翠华轩虽然偏僻,距离荣华宫甚远,但是他还是找得到。
“好,那就你带我去!”玉紫萝打着哈欠,招招手。
冷邵卓头前带路,领着玉紫萝前往翠华轩。
云离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去荣华宫,而是转身向宫外走去。有些朝臣们想探听风声,都向他聚了过来。但他再不同以前,刚入朝那会儿,对同僚间这种试探寒暄恭维应付做不来,如今早已经得心应手,应付得游刃有余。一众人追着他出了宫门,直到他上了马车,也没探出个什么消息来,很多新人都暗中觉得这个云王虽然与他们年岁相差无几,但是这份城府非一般人能比。否则他怎么会既景世子之后担任了当朝的丞相之职。
冷邵卓带着不停打哈欠的玉紫萝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翠华轩,玉紫萝一看到翠华轩旁边的宫殿写着冷宫两个大字顿时火冒三丈,睡虫滚没了,“好个云浅月,竟然将我安排在这里。我刚来天圣皇宫,她就让我住冷宫!”
冷邵卓温声提醒,“公主,翠华轩虽然靠近冷宫,但不是冷宫,与冷宫是分属两个宫殿。里面风景极好,很是清幽。”
“清幽个屁!这里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我不住在这里。”玉紫萝对冷邵卓迁怒,“你也是喜欢云浅月的人,别以为我不记得你,你就是那个送云浅月香囊的冷小王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才将我领到了这里。带我回去。”
冷邵卓承受玉紫萝的恼怒,面色温和,温吞地道:“公主,我看你累了,既然来了,不如就在这里休息。没有人打扰,清幽,才适合休息。”
“不行!”玉紫萝转身就走。
冷邵卓站邵卓站着不动,“回去的话,还需要再走半个时辰。公主确定?”
玉紫萝停住脚步,气得脸都青了,半响,才骂道:“我他妈的就是脑袋被驴踢了,才来蹚这趟浑水。该死的!”话落,她实在不想再走半个时辰回去找云浅月算账了,恨恨地进了翠华轩。
冷邵卓见玉紫萝骂骂咧咧地进了翠华轩,不多时,没了声音,显然是累了睡下了。他才转回身,离开翠华轩,向荣华宫走去,
不多时,他来到荣华宫门口,对一名侍卫说了一句,那名侍卫进去禀告。须臾,那人出来,打开宫门,将他请入。
冷邵卓见荣华宫没有花草树木,满宫殿清新的泥土,他想起数日前被她种上了牡丹。心下叹了口气,进了内殿。
内殿里,云浅月正坐在桌前提笔书写,知道他进来,并没有抬头,继续着手中的事情。
冷邵卓在她对面径自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也不打扰。
过了片刻,云浅月放下笔,将几个信封折叠好,递给冷邵卓,对他道:“这三封信笺,八百里加急,你稍后发往北疆。”
冷邵卓接过信笺,对她道:“直接给我递给兵部?不需要皇上过目?”
“应该不需要,他知道我写了什么。”云浅月淡淡道。
冷邵卓点头,收起信笺,将他和云离在金殿外遇到找夜轻染的紫萝被云离劝说住他将其带去翠华轩之事对她简略讲述了一遍。虽然简略,到也没略过玉紫萝骂云浅月的话。
云浅月听罢笑笑,“穿了金装也不像公主,说的就是她。”
冷邵卓想起玉紫萝前后男女装判若两人的情形,笑了笑,问道:“为何东海王会有书函,让紫萝公主搅入了这个局?那封东海王的书函真的不假?”
云浅月摇头,脸色清淡,“不假。有人想求东海王一封书函,还是容易的。”
冷邵卓看着她,试探地问,“这事情与景世子……”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云浅月目光看向窗外,眼中蒙了一层轻纱,没有什么情绪地道:“今年的春雨还是下得少,外面我种植的牡丹还没发芽,快入夏了,若是来一场大雨,牡丹该发芽了。”
冷邵卓一怔,有些参不透云浅月的话。
云浅月收回视线,对他道:“好久没听你讲段子了,讲几个如何?”
冷邵卓收起情绪,“本王如今是亲王了,哪里还能出口就是黄段子?”
云浅月顿时笑了,“亲王架子就大了?”
冷邵卓无奈地看着她,任命地道:“也就你不拿我这个亲王当回事儿。”话落,他放下茶盏,学着以前的样子,讲了起来。
虽然听了数次,但是笑点永远是笑点,不会降低。
夜轻染从西山军机大营点兵送容枫离京回宫,没去御书房,径直来到荣华宫,刚到宫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冷邵卓阴阳怪气的声音,他仔细听了一下,笑着走了进来。
绿枝迎上来,对他低声将紫萝公主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他点点头,进了内殿。
冷邵卓看了夜轻染一眼,也没站起来,继续讲。君臣有别在他们这几个人私下的小圈子里,似乎不存在。私下里,并不十分恭敬。
夜轻染也不摆皇上的架子,坐下来陪着云浅月一起听。说到好笑的时候,他比云浅月笑声还大。似乎又回到了昔日,云浅月依然是云王府浅月小姐,冷邵卓依然是改过自新的冷小王爷,夜轻染还是那个张扬洒脱的染小王爷,时间并未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