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张满星在南风阁闲逛。南风阁实在是大,走着走着她就迷路了。
经过后院假山水榭处,张满星看到南风阁外的七缘山上有几个一晃而过的人影,还没来得及细看,就看见师父朝假山走去。
张满星正想叫住南寻,询问他回去的路,就看见南寻转动一旁的手柄,假山也随之开出一条路来,张满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密道里灯火通明,即使不见天日,也一点都不黑暗,犹如白昼。冷气袭来,张满星紧了紧衣服。
穿过密道,张满星进入了一个房间。准确来说,这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冰窖。
这是一个被冰块包围的地窖,冰窖中间,有一张大大的冰床。仔细一看,冰床上还躺了一个人。
而南寻,正坐在冰床旁边安静的看着床上的人。眼里止不住的柔情与爱意。
这样的师父,张满星还是第一次见。
从小到大,师父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毫不在意。世间万物,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浮云。可当他看着床上的那个人时,张满星在师父眼里看到了光。
支撑他活下去的光。
“阿……阿嚏”张满星被冷的打出了一个喷嚏,这冰窖四周都是冰,实在是太冷了。
南寻脸色不悦,随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小徒弟。
张满星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朝着南寻走去。走到南寻身旁后,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师……师父,我不是故意要跟踪你的,我不小心走丢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你回去吧”南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张满星望着冰床上的女子,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具体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师父,她是谁啊?”
南寻温柔的注视着冰床上的女子,满眼爱意。
“她……是我的命”
女子一袭白衣,安静的躺在冰床上。浅紫色的头发衬的原本白皙的面容更加柔嫩。她,真的是一个极其温柔极其美丽的女子。
容貌清丽不可方物。
张满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冰窖的,直到看到那个女子,她才明白师父为何总是一袭紫衣。
十二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师父穿其它颜色的衣服。
紫色,原来是那位女子头发的颜色!
她好像在很小的时候,也见过一位紫色头发的女子。
张满星一个人走到七缘山,在山上看着美景。朱祐樘找了很久,终于在山上找到张满星。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朱祐樘一脸担忧的上前询问:“星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
“发生什么事了?”朱祐樘抚摸着张满星的头发,小姑娘的表情骗不了他。
“我刚刚在南风阁的冰窖里看见一位女子,那位女子……我好像十二年前在京城见过。”她似乎想起,五岁那年,落日余晖,一个紫色头发的姐姐,送给她一朵迎阳花。
“十二年前?”
张满星和朱祐樘说着在冰窖里看见的事:“嗯,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画的迎阳花吗?就是冰窖里的那个姐姐送给我的。那朵迎阳花,开的真的很美,是我最喜欢的花。不过,后来我把它送给一个小哥哥了。”
朱祐樘抱住张满星,嘴角轻扬:“记得,我都记得。”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当时的她,就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他的人生,充满救赎与希望。
“你怎么了?”张满星觉得朱祐樘最近很反常,动不动就喜欢抱她。
不过,被他抱着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我……我头疼。”朱祐樘郑重其事的说着。
“怎么会头疼呢?我看一下。”
见小姑娘担忧的样子,朱祐樘继续拥着她说道:“没事,我再抱一会就好了。你别动,好吗?”
“嗯”张满星也伸手抱住朱祐樘,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