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剑拔弩张起来,空气中仿佛都冒着火星子,姚清秀忍不住站出来做那个和事佬。
“宝贝儿子,不气不气。”姚清秀轻轻拍着江蕴礼的背,安抚道:“你爸这人嘴太碎了,不要理他!别说你了,我每天都被他唠叨得快烦死了。”
她又狠狠瞪了一眼江培民,替江蕴礼说话:“我们儿子说了,他女朋友很优秀的,家里也是做房地产的。”
江培民挑了下眉,将信将疑:“是吗?哪家公司?”
这么多房地产公司,只要稍微有点名气的,就没有江培民不知道的,他倒要听听江蕴礼那个所谓的女朋友是哪家的千金。
这倒是把姚清秀给问到了,她求助似的看向江蕴礼。
江蕴礼的脸色仍旧很难看,面部线条冷硬的绷着,薄唇动了动,刚准备说话,服务员就敲了敲门,然后打开门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门一打开,外面一群女粉丝就挤在门口,兴奋的拍个不停。
“天呐!真是江蕴礼!我就说嘛,肯定没看错!”
“好帅啊好帅啊我要窒息了!”
有个女粉丝还朝江蕴礼嚎了一嗓子:“哥哥,你好帅啊!”
“啊啊啊啊可以合照吗?”
包厢原本尴尬的气氛瞬间被热情的粉丝们打破。包厢的门是木质的,隔音效果很好,她们应该没听到包厢里的动静。
不一会儿,整个餐厅都掀起了一阵沸腾,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这顿饭是吃不清净了,江蕴礼也不想在这里再多呆一分一秒,他站起身,压低声音说了句:“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诶,儿子”
姚清秀站起身,想挽留江蕴礼,但江蕴礼走得很快,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包厢。
他被粉丝们拥簇,伴随着他的离开,粉丝们的尖叫声也远了。
姚清秀实在气不过,她站起来走到江培民跟前就是一拳头砸在他肩膀上,苦着脸抱怨他:“你说说你,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非要说些不中听的话把儿子气走。”
江培民眉毛都要竖起来了,还在端架子:“是他净做些惹我生气的事,我还不是为他着想,怕他小小年纪被骗了都不自知,还有他那个女朋友,家里搞房地产的,他说你就信?”
姚清秀无奈的摇着头,心痛的吸吸鼻子:“你关心儿子的方式就不能柔和一点?你就找罪受吧!儿子现在本来就跟我们不亲近,都怪你!”
姚清秀说着说着就开始掩面抹泪,江培民心疼又怜惜的拍了拍姚清秀的背:“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江培民心力交瘁,也后悔刚才冲动的说出那番话。
江蕴礼走出来就被粉丝团团围住,他独身来赴约并没有带保镖,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小迷妹们围着他,不停的拍照录视频,他寸步难行,但仍旧强颜欢笑着跟她们合照。
直到后来餐厅的保安和大厅经理出来维持了秩序,江蕴礼这才得以脱身,走到外面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刚上车没多久,就收到了江培民的微信消息:【你现在也是个公众人物了,出门没有个交通工具不行,喜欢什么车就跟我说。】
生硬又别扭的求和方式。
江蕴礼苦涩的勾勾唇,果然是江培民,永远都只会用钱来弥补他。
江蕴礼没回,犹豫了几秒钟,他给千娇打了个电话。
他算是彻底认输了,去他妈的面子,去他妈的底线原则,他统统不要了。
然而电话的关机提示音宛如一桶冰冷的水浇灭了他刚建立起来的勇气。
他开始慌了,慌得六神无主,千娇怎么关机了?
难道把他拉黑了?难道要跟他分手吗?
这个认知把江蕴礼吓得直冒冷汗,他失去理智一般拼命给千娇打电话,依旧是关机的提示音。
最后走投无路,他向蒋俪求助,让蒋俪给千娇打电话,蒋俪告诉他,千娇的手机关机了打不通,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拉黑他了。
然而,这一晚江蕴礼仍旧过得很煎熬,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炼狱里,水深火热。
江蕴礼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几乎一整晚都没有合眼,给千娇发了很多消息,还发了很多条仅千娇可见的围脖和朋友圈,然而都石沉大海,千娇没有联系他。
晨曦初起,柔和的日光却也那般刺眼,江蕴礼躺在沙发上,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
不知道又躺了多久,手机响了,他反应迟钝了两秒,腾的坐起身,迫不及待抓起手机看了眼,可看到来电显示后,他所有的期待和奢望瞬间一扫而空,劈头盖脸的失望砸下来。
是蒋俪打来的,告诉他车在楼下等他。
今天他要飞外地录制综艺。
江蕴礼简单洗漱了换了身衣服就下楼了,蒋俪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惊了一跳,摸摸他额头:“不舒服?”
江蕴礼躲开了蒋俪的手,嗓音格外哑:“没。”
上了车他就开始闭眼假寐,一声不吭,连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他虽然安静的坐着,可他浑身上下那股子萎靡颓丧的气息怎么都掩不住,蒋俪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也不说。
到了机场,已经围满了送机的粉丝,还有好人粉丝给他送小礼物。
这次唐雅雯也恰巧跟他飞同一个地方,她去参加一个品牌活动,所以蒋俪就安排了他们同一个航班,唐雅雯的粉丝也来了很多,江蕴礼和唐雅雯再次同框,难免会引起粉丝的一阵议论。
江蕴礼收了礼物递给梓然,跟粉丝道谢,拍了合照签了名。
就在江蕴礼在给粉丝签名的时候,一旁的蒋俪忽然惊喜的喊了一声:“千总!”
明明机场里的声音嘈杂纷乱,可这一声“千总”却清晰的落入了江蕴礼的耳中,他几乎是反射性般的抬头看过去,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千娇的身影。
千娇走在人群中无疑是最亮眼的那一个,身形高挑,气质优雅,即使粉黛未施,但她仍旧面色红润,容光焕发。
她穿着一条很休闲的连体短裙,修长的双腿白得发光,脚上穿着一双系带的芭蕾舞鞋。
他送的那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