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久久说道:“嬷嬷,你觉得碧箩需要陪嫁丫鬟吗?”
池府的事,刘婆子听说过一些。她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娘娘,奴婢觉得没必要。不过,可以问问碧箩,这件事由她决定比较好。”
离久久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丫鬟这事,碧箩一口回绝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丫鬟,哪有丫鬟出嫁还要带一个陪嫁丫鬟的道理?自己不需要别人伺候。
是夜。
离久久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情很复杂。她为碧箩感到高兴。高兴之余,还有羡慕。
脑海中浮现出云楚晗的模样。离久久使劲儿摇了摇脑袋,心想,他才不是。
离久久翻了个身,想到一个更加让她心烦的问题。她要当皇后,那么她就得跟云楚晗在一起一辈子。
那等我当了太后,是不是就能随便找小鲜肉了。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离久久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刘婆子被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察看。
“娘娘,怎么了?”
离久久赶紧说:“没事,我还以为有个虫子,看错了看错了!”
说完,离久久翻了个身,有点心虚。
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有钱有权不好吗,男人什么的,我不需要!
离久久用被子蒙住头,想结束对这个问题的思考。
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离久久掀开被子,露出脑袋。
我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我不是发誓,要让那些轻视真正的离久久的人跪在我脚下吗?虽然,那些人不欠我的。但是,他们欠离久久的。
就这么想着,离久久彻底平静下来。趁着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左右还能空闲几天,干脆先想想碧箩嫁妆的事吧。
池府。
池城躺下。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良久,池城突然睁开眼睛。他眉头紧锁,猛的坐起来。
往常,池城躺下之后很快就会睡着。但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就是稍有动静,他就会醒来。
池府的人都知道,所以知道他睡着,旁人也都回去歇息,没什么事情,不会在院子里走动。
可是,池城躺了很久,竟然没有睡着。而且,他一点都不困。
池城心里如同压了一块石头,让他放松不下来。他索性坐了起来,走到窗户前。
打开窗户,一阵风吹了进来,带着深冬腊月的寒意。
明天去一趟吧。池城这么想着,关上了窗户。
翌日。
牡丹阁。
刘婆子走进来,见碧箩正在给离久久研磨,便走过去,低声说:“碧箩,有人找你,就在那边。”
说完,刘婆子指了指后花园的方向。
碧箩一脸疑惑:“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完,刘婆子夺过碧箩手中的东西,然后推着她出了门。
“谁啊?难道是锦瑟?或者周嬷嬷?”碧箩一边向外走,一边自言自语,毕竟,就算是王府里的人,她也没几个熟的。
离久久好奇的看着刘婆子,问:“不会是池城吧?”
“娘娘聪明。”刘婆子笑着说。
他来做什么?离久久心想,不过没有问。毕竟,刘婆子也不见得知道什么。或许是池城有什么悄悄话要对碧箩说。
碧箩一路来到后花园,左顾右盼的,也不见有什么人。
“后花园这么大,我怎么没问问在哪个位置啊,真笨!”碧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既然知道自己笨,就别敲了。再敲就不是笨了,而是傻。”
身后突然传来池城的声音,碧箩吓了一跳。一转身,池城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假山后面。
“你放手,男女授受不亲!”碧箩挣扎着。
池城松开了手,严肃的看着碧箩,小声的说:“碧箩,我有话要跟你说。”
看池城这般要去的模样,碧箩也安静了下来。
池城继续说道:“我觉得在我来王府下聘礼之前,这些事情告诉你比较好。因为事关重大,你有选择的权利。”
听池城这么说,碧箩有些紧张了。
池城向外探了探头,确定无人,这才开始向碧箩说起他的过往。
碧箩仔细的听着。
池城讲完了,然后看着碧箩。
碧箩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接受。”
池城叹了口气,他担心碧箩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便说道:“虽然几率很小,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我愿意赌。我猜我一定会赢,不会这么倒霉,碰上那种很小几率的事情。你可以教我武功。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绝不是你的累赘。”碧箩很坚定的看着池城。
池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拉住碧箩的手。
这一次,碧箩没有躲。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遇见心爱的姑娘。没想到,原来这个让她心动的姑娘就在楚王府。
她没有绝世的容颜,也没有高贵的出身,更没有非凡的气质。但是却意外的走进了池城的心里。
碧箩的脸红红的,有些紧张的看着池城。
朝阳宫。
燕安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我伺候就行。”
丫鬟们行了礼,退了出去。
“娘娘,春雪送来消息,说皇后的头疼病又犯了。”立春低声说道。
听燕安这么说,德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消停一些时日了。她的头疼病,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
燕安笑了笑,说:“娘娘,正好快年下了。皇后一病,娘娘流言忙了。”
“写着都不打紧。燕安,那个小蝶还是什么都不说吗?”德妃问。
燕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礼后兵。本宫给了她时间,让你们好吃好喝伺候着。苏全呢?”德妃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小蝶让她稍稍感到头疼。
苏全是朝阳宫的首领太监。是德妃装病那几年,朝阳宫里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太监之一。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德妃很信任他。
“方才去内务府领些东西。这会子功夫,应该快回来了。”燕安说。
德妃点了点头。
没多久,苏全回来了。
“娘娘,奴才从内务府领了些银丝炭回来。内务府的人说,今年银丝炭数量不多,都紧着皇后宫里和咱们朝阳宫。”
德妃笑了笑,说:“不打紧,即便是差点炭,只要不呛人就行。”
苏全笑了笑,说:“娘娘心肠好,所以楚王殿下福泽深厚。”
德妃却叹了口气,说:“都不容易。”
“娘娘,那个小蝶怎么办?”燕安问。
德妃的目光突然带了些冷意:“苏全,你不必再对她客气了。你想怎么做,随你。不小心整死,本宫也不会怪罪。这个小蝶,吃里扒外。你告诉她,若说了实话,本宫不仅饶她一命,还会送她离开,去安全的地方。”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苏全说道。
德妃本不想对小蝶用刑。可是奈何小蝶一口咬定她是受云慕卿指使。
云楚晗相信,但是德妃不信。一来,她相信她的直觉,她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二来,小蝶目光里的躲闪,让她确信,她一定在说谎。
云慕卿与云楚晗明争暗斗,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旁人未必不会暗中筹划,想把云楚晗拉下马,然后在将脏水泼到云慕卿身上。所谓一箭双雕。
密室里,小蝶正坐在床上,腿上放着一个碟子,里面是绿豆糕。
几根蜡烛将原本黑暗的密室照亮。密室里有床,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床上的被褥和枕头虽然不是新的,却很干净。
密室的墙是厚厚的石砖,看起来比天牢还要坚固。
小蝶悠闲的吃着绿豆糕,看起来丝毫不像一个被囚禁的人。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开了,苏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太监。
小蝶毫不在意,因为这几天,她在这里过得太舒服了。进来的人,不是送吃的就是送喝的。即便是德妃,也只是问几句话,不会对她怎么样。
密室的门关上了。苏全冷冷的看着小蝶。他身后的两个太监,小卓子和小福子手里拿着一些东西。
苏全走过去,一把打掉了小蝶放在腿上的碟子。
碟子落在地上,摔成了好几半。里面的绿豆糕散落在地上。
“你干什么!”小蝶猛的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苏全,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阶下囚。
苏全冷冷一笑,眼中的杀气,让小蝶的怒气一下子熄灭了。她心中忐忑不安,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放下吧。”苏全说道。
小卓子和小福子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那些东西,小蝶的腿一下子软了。她一屁股做到了床上。
只见桌子上放着钳子、鞭子、绳子、铁链,还有一盆水和一个小罐子。
这些东西,小蝶小时候就见过,在世子那里。都是一些比较简单常见的刑具。至于那盆水,应该是用来浇醒晕倒的人。至于那个小罐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小蝶觉得,可能是针之类的。
不过,小蝶猜错了,里面放的是盐。
苏全看着小蝶已经吓得煞白的脸,摆了摆手。
小卓子和小福子拿着绳子向小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