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城一夜未睡,查了许多医术也没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他不放心,一大早便去了公主府。
池城匆忙走了进去,迎面看见萍冬。
萍冬看见池城,高兴的跑过来,说:“池太医,公主她没事了,现在精神的很,吃了两大碗饭呢!”
听到萍冬这么说,池城并没有觉得高兴。直觉告诉他,这样更加可疑。
走进正堂,韩硕之迎了过来,笑着说道:“池太医大清早过来,我韩某十分感激。”
“萍冬说公主已经无事了?”池城问道。
“我没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豪羽听见池城的声音,一边说一边走了出来。
“让微臣给公主把一下脉吧。”池城说完,就走到桌子前放下药箱。
“好吧。”豪羽走过去坐了下来,伸出了手。
韩硕之看着池城切完脉:“池太医。如何?”
池城摇了摇头:“脉象并无异常。”
离开公主府,池城只觉得心里压着一块石头。他觉得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了哪里不对劲。
牡丹阁。
叶浅予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云楚晗的模样。
外面传来声音,正堂的门开了。叶浅予不由得心跳加速,她想走出去看看云楚晗。可是,素心在这里。
“素心,早上我开门的时候看看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是谁啊?”叶浅予问。
素心也没多想:“是王爷啊。”
叶浅予突然一笑:“我一个贱民,真是三生有幸,竟能被王妃救下,还请了大夫给我医治。只是不知道,娘娘是哪位王妃啊?”
素心笑了笑,说:“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三皇子,楚王殿下。娘娘是楚王妃,丞相府嫡女。”
叶浅予点了点头。其实这些她知道,紫烟已经告诉她了。但是若不问一下岂不太可疑?
其实,叶浅予到楚王府来的目的并不是加害云楚晗。而且要想办法让他感染风寒,或者其他不适。
叶浅予昨晚就想好了,假装无意的像云楚晗泼一盆凉水,现在这个天气,怕是不感冒也难。
现在就算有机会,叶浅予也下不了手了。只是一眼,她觉得她再也不想走了。就留在这里,至少能看到他。
至于紫烟吩咐的事情,叶浅予没有忘。虽然说好了,事成之后会给她一百两银子。
但是,叶浅予在看见云楚晗的一刹那就已经不稀罕那一百两银子了。
虽然命苦,可叶浅予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自己如今已身在楚王府。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能攀上云楚晗,即便是个最末等的侍妾,那也比一百两银子强多了。运气好一些,说不定还能做个美人孺人什么的。
叶浅予这算盘打的很快。她要想办法留下来。而紫烟吩咐的事情,她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元宵节。
“啪”的一巴掌,紫烟脸上出现一个红红的掌印。
紫烟赶紧跪下:“奴婢办事不利,小姐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你找的什么人!进了楚王府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现在可好,云楚晗主审,王爷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给别人做了嫁衣!”刘子涵一肚子火。
紫烟一边哭着一边说:“小姐,是奴婢无能!”
“只是让她想办法让云楚晗身子不适,有这么难吗?”刘子涵觉得心口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让她喘不够气来。
“小姐,奴婢该死!”紫烟心中委屈,泪不停的往下流。
刘子涵没有再说话,她轻轻揉着太阳穴。
本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见叶浅予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刘子涵并未见过她,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紫烟来办的。
刘子涵觉得很头疼。自己大意了,或许应该找一个可靠的人。
良久,刘子涵站起来,把紫烟拉了起来。
紫烟的脸颊还红红的,脸上满是泪痕。
刘子涵用手帕给紫烟擦了擦眼泪,说:“好啦,别哭了。脸还疼吗?”
紫烟赶紧摇了摇头。
刘子涵虽然脾气差,却也没打过紫烟。这一次真的是憋了一肚子火,这几年心里的不甘都在那一巴掌上了。
“难道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是个王妃了吗?”刘子涵眼中流露出悲伤,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姐,皇上立太子这种事情,咱们鞭长莫及啊!虽然小姐将来不能母仪天下,可是,宫里那些你死我活跟小姐也没半分干系。老爷夫人不就盼着小姐一生平吗?”紫烟劝道。
刘子涵慢慢坐下:“心比天高,奈何没这个命。罢了,我又不想害人。罢了罢了。”
紫烟使劲儿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她蹲下,拉着刘子涵的手:“小姐,奴婢听过那么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有这个命,不用争不用抢。若没有这个命,做再多也无用。小姐不如放宽心,看老天爷怎么安排。这几年,小姐心里一直装着这件事,郁郁寡欢,对身子不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刘子涵苦笑一声,“云慕卿不惜谋反也没有得到皇位。古静月没有当皇后的命。”
此时,在西域。
云辰焕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他睁开眼,看上去精神好些了。
千沧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终于把云辰焕体内的噬心蛊全部清除。
幻尘赶紧递了手帕过去,让云辰焕擦一下唇边的血迹。
云辰焕接过手帕,突然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千沧雨看着云辰焕,叹了口气:“果然太勉强了吗?”
“少爷,他不会死吧?”幻尘问。
“不好说。但是如果不这样做,他肯定会死。”千沧雨淡淡的说道。
千沧雨洗了洗手,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
“幻尘,噬心蛊的数量不对。”
这一点,幻尘也察觉了:“当初少爷送给世子的噬心蛊不及辰王爷所中噬心蛊的一半。”
千沧雨转过身来看着幻尘。
“少爷,有人私自将噬心蛊繁殖。”
千沧雨猛的转身打开门,匆匆走了出去。
这噬心蛊是种在心里的。若不是今天千沧雨将剩下的一次逼出来,他们根本不会发现数量会这么多。不然云辰焕是不会晕过去的。
回到正殿,千沧雨坐下,一脸疲惫。
为了给云辰焕拔出噬心蛊。千沧雨消耗了太多内力。
即便是在幻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养蛊。是谁做的,一想便知。
就在这时,一个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教主,不好了,天残带着一众弟子打过来了!不知道是谁开的大门!”
千沧雨一惊,猛的站了起来:“有人放他们进来?”
“教主,天残这次有备而来,怎么办啊?”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千沧雨本想歇息两天,好恢复一下功力,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场苦战。
千沧雨匆匆走了出去。
“千沧雨,你给我出来!胆小鬼!出来!”天残踩着幻教弟子的尸首,大声叫嚣着,他是毒骨堂的堂主。
“天残,你这个卑鄙小人。”话落,千沧雨一袭白衣,从天而降。
天残冷冷一笑:“这里是西域,你居然穿着中原人的服饰。可笑!”
“那又如何,你管得着吗?”千沧雨才不在乎他的嘲弄。
“今日,本堂主灭你幻教!”天残一身杀气。
千沧雨万万没想到,背叛自己的可不止一两人。看着自己的弟子挥剑砍杀同门,就如同一剑刺如他的心口。
“为什么你们要背叛幻教!”千沧雨大声质问道。
天残笑了笑,说:“因为你是个废物,只知道寻欢作乐。幻教迟早毁在你的手上!”
说完,天残的弯刀飞了过来。千沧雨赶紧躲开。
天残的武功本不在千沧雨之上,可是今日,千沧雨消耗了太多内力。
几十个回合下来,二人不分上下。千沧雨硬撑着,不让他看出破绽。
天残见打不过千沧雨,趁他不备放了暗器。
千沧雨躲避不及,被暗器打中了胳膊。
暗器有毒,千沧雨赶紧拔出暗器。天残一刀砍了过来。
千沧雨急忙向后退。
天残停了下来:“千沧雨,动的越多,毒发作的越快。你还是乖乖求饶吧,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千沧雨觉得毒已经发作了,他口中猩咸,吐出一口血来。
千沧雨觉得双腿无力,竟跪倒在地上。
天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为了今天,本堂主可是准备了多年。”
千沧雨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天残,你胜之不武,又何得意。你们毒骨堂的人,不过是些卑鄙小人。”
对于千沧雨的话,天残不屑一顾:“那又如何,胜者为王败者寇。只要达到目的,何必在乎用什么手段?你们这些标榜正义的所谓君子,虚伪!”
千沧雨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他想起幻尘。他救不了其他人了,只希望幻尘能够带着云辰焕逃出去。
云辰焕并非幻教中人。千沧雨不希望他死在天残的刀下。
至少拖延一下时间吧。千沧雨用尽全力抬起头,怒视着天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