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景深的这番话,摆明是想护着孙小鱼,但项链却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在众人眼中,孙小鱼被搜身,并且搜出项链,已经足以证明偷窃的事实了。
在这种时候,言语上的袒护,或者是攻击,对于孙小鱼来说都是难堪的,她只想查清楚这件事,因此哪怕现在警察要带走她,她也不紧张,只是,孩子们都在,让他们看到自己这样难堪的一面,她心里很痛苦。
“弟弟!我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但是现在,东西已经在她的身上搜出来了,就没什么好抵赖的。”本一脸冰霜的聿依然一听到弟弟对孙小鱼的袒护,突地冷笑着转过头,看着聿景深,然后温柔异常地吐出无情的言辞,“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并且她还没有说话,你却极力地否认,这让我很困扰……谁也无法保证别人,连你也不能,不能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眼神一跃,剧烈地变化着,颤抖着,聿依然说完后,也发现,自己的言辞,是多么的伤人和犀利,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聿景深……他凭什么觉得,她孙小鱼是个怎样的人!他可是她的弟弟,却帮着外人。
并且,聿依然要在庄世晏的面前,证明这件事,让庄世晏看清楚孙小鱼只不过是一个贪婪的女人。
从表面看上去,聿依然的这段话仿佛很深奥,仿佛是在讲道理,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众人诧异地盯着聿依然,也许没人想到,聿依然会突然再说,“聿景深,你没办法保证她是个怎样的人,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甚至,我们每个人,也都有帮凶的嫌疑!”
最后一句,聿依然说得很重很重!她狠狠地咬牙说,“聿景深,虽然你是我的亲弟弟,这种时候,不要偏袒任何一个人,才会比较合适。”
孙小鱼口鼻酸涩,无声落着泪……她以为自己的泪水早已干涸。
原来还会哭。
哽咽着,孙小鱼看了聿依然一眼……然后将视线落在聿景深的身上,她对聿景深摇了摇头。
聿景深看着孙小鱼,而后看向聿依然,他便哈一声笑,“姐,你的意思是,身为这场宴会的主人我,刚才不过是为她说了一句公平的话,你反而觉得,我也是帮凶?而我和孙小鱼制造了这一场,就是为了那串项链?你觉得我也是故意的?这些的话,会不会也太可笑了点?在一切还没清楚之前……谁都没资格这么说!”
眯着眼,聿依然定定地看向聿景深,“我的意思是,有这种可能,你不用紧张,不用担心某些人,更加不必断章取义,也不能太过于保护某些人……我们不如听听,当事人想要说什么,想要解释什么……又或者,事实真的如你所说,这件事,根本不是那么残忍,只是因为意外,怀疑都是错的……”说罢,聿依然再突地扭头,冷冷地瞥着孙小鱼在哭的泪眼,聿依然接着又说,“你又在哭什么?想让谁觉得你很可怜是不是?”
“我只是没想到,在自己身上发生这种说不清的事,我也没想博取谁的可怜!”说完,孙小鱼看向聿总,“我们两家的关系,也算是交好的,希望在一切还没弄明白之前,先将我的孩子送上楼休息。”
“这件事好办。”聿总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于是点头,吩咐佣人送千梦和泽扬上楼休息。
“妈咪……”两个孩子意识到发生了不好的事,大声哭了出来,场面暂时有些混乱。
“扬扬,千梦……”庄世晏见状,忙走了过去,摸着孩子的脑袋,压低了声音保证道,“不会有事的,叔叔在……”
泽扬泪眼模糊地望着庄世晏一眼,抽噎地道,“叔叔,我把妈咪交给你了,拜托了……”
庄世晏心里一沉,这些年,不管孙小鱼遇到什么事,她都是一个人吧?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他在。
孙小鱼固执地抿着唇,一个字都不说,等孩子先上楼,这才松了口气,庄世晏悄悄都在她身边,按住她的肩膀,给她鼓励,“有我在。”
孙小鱼咬着唇,先是一愣,而后微微点点头。
眼下的局面僵持着。
“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处理?”聿依然气恼地质问。
“还需要调查。”庄世暗清浅地答。
聿依然见庄世晏依旧站在孙小鱼身边,就质问,“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么?”
这一次,不等庄世晏开口,孙小鱼吸了口鼻子,感受到众人审视自己的目光,她有点没出息,有些想哭,也有些害怕,但她硬是撑着,生硬地说,“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聿小姐,这个问题你没资格问,但我真的没有偷……那样名贵的东西,我偷来作什么?别人都说,它价值连城,但是我连利用它都不会,来之前也更加不知道项链的传说,在这里的人,几乎没人敢对你的东西下手,更何况……我刚刚对你道歉,甚至没有亲近过你,就听到你说你的项链丢了,怎么可能是我!?”
孙小鱼认真地解释着,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聿依然心里也很乱,但她想到那项链,就立马收起了同情心,不断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最后,她没办法相信孙小鱼,因为孙小鱼有动机和足够的时间那么做。
于是,聿依然再也无法平静地面对孙小鱼,只冷冷地与她对话说,“事实是,你让我们大家都很失望……这项链怎么会到你的口袋里?只偏偏到你的口袋里?是因为某些人,你才这么对我吧?孙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亏我,之前还对你另眼相待过,结果是,你却做出这种伤害我的事,你让我感到,可怕……”
聿依然三言两句,再次将孙小鱼推倒风尖浪口上,聿依然最后说的那句‘可怕’,也同样,让孙小鱼感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