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嘴上的话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两个人生死之敌的立场。
安汝颜靠在芳乐铃中,被广渐风烧过的那只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还在往外冒着血珠,加上他过于出色的五官,让人看起来有一种忍不住心疼的意味。
不过这里面的人绝对不包括锦元,她接下来就当一个很成功的工具人,给这些大佬们展示天星尊。
佛宗的不慈方丈年纪虽然大了,好奇心倒是还不少,锦元和识乐真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他的手就往心火上去了。
广渐风刚刚清醒过来,顺着他的手就把人家的袍子给燎了,还好他有佛门的莲蕊护身,才没有被烧光。
有了这个因为不信邪差点走光的前例,也没有人怀疑天星尊的真假了。
就是锦元感觉其他真人们一直在憋笑,忍得还挺辛苦的。
商量好了对策,锦元跟着识乐真人暂时先留在了济生门,其余人先带着各派弟子回去,现在的情况,人越少才能确保消息不泄漏。
见她忙了一天也没有搭理自己,白书清终于忍不住了,不过为了好感度,他耐着性子和锦元说话。
“打扰一下这位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有意来到你的身体,如有冒犯还请见谅。”这声音低沉悦耳,像是深海中的游鱼。
如果是平常小姑娘,听见这样的话,说不准还真觉得他是个彬彬有礼的人。
再加上锦元拿出元九的本体看见了他的样子,是张好看到让人目眩的脸,不过气质又和安汝颜不同。
这个白书清的长相可以说得上是很难定义,他的脸有一种如同清风朗月般的好看,同时还会让人不自觉信服,很容易就能获得别人的好感。
他身上是那种很但是又很吸引人的好看,声音低沉温柔,就好像是温暖的水,把你层层叠叠的包裹住。
锦元面无表情,开口就直奔主题:“你是个男人,就是夺舍也不该选我,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说了。”
白书清听到她的话,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先自我介绍一些,我叫白书清,是因为一些意外,才会来到你的身体里,我会想办法尽快离开,实在是抱歉。”
冷着一张脸的锦元,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哦,那就麻烦你快一点。”
白书清轻轻嗯了一声,语调让人不自觉的心软,“你不必如此警惕我,我并没有想要占据你的身体。”
锦元直接闭上眼睛开始修炼,让白书清把原本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这个锦元不愧是最高等级的难度。
她性子理智又冷漠,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非常坚定,而且对自己充满了戒心,这样的人很难改变她的认知。
现在更是拒绝和他交流,白书清却忍不住挑起了眉头,这种女孩子,就好像是刺猬,用坚硬又浓密的厚刺保护自己,可是一旦走进她的心里,就会全力付出。
难度最多,收获也最大。
这样的攻略对象,最好的选择就是日久生情,时间是敲开她们心门的最优选择,不过也要警惕别人突然插足,比如说今天那个同类。
这次不管是出错还是别的原因,来到锦元的身体里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自己现在就是最好的距离了,谁还能比他的距离更近。
他现在可以看到到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开心失落,和她一起活在一个世界,能真正走进她的内心。
看来这次,也不全是坏事。
第二天一早,锦元就被何知的师妹段莲青给叫醒了,“锦道友,掌门请您和识乐真人过去,玄机门的戌恃真人来了。”
锦元出去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我听说戌恃真人,不是在很久以前就闭了死关?”
段莲青知道得也不多,赶紧带着她离开,“我也不是太清楚,戌恃真人是昨夜就到的,其余的掌门已经到了。”
锦元到的时候,看见了座位上的戌恃真人,她看起来和白书清有一点相像,那就是漂亮得不像是凡间的人。
只是头发全白,眼神空洞冷漠,把整个人的气质衬得如同冰霜。
锦元上前行了一礼:“晚辈闲云门锦元,见过戌恃真人。”
她的灵力轻轻扶起锦元,“不必多礼,是我该要多谢你,化解了修真界的一场浩劫,免了万千生灵的死气。”
当年锦元也曾经听说过,玄机门主修占卜预知,戌恃真人占卜时一瞬白头。
都说戌恃真人预知了一场灾祸,从那以后,她的一双眼睛也看不见了,窥天之道,付出的必不是寻常代价。
白书清算是摸到了一点边角,按他看见的情况来说,锦元估计就是被卷入这个世界命运的女主角,身边还有不少爱慕她的人。
锦元和戌恃真人交流完,又站到识乐真人身后当壁花,白书清轻轻笑了起来,“你们修真界的人都那么高冷,还不爱说话吗?”
锦元马上怼了回去,“你们男人都那么话多吗?”
白书清无奈的笑了起来,“估计也只有我一个人吧,只是现在我说话也只有你能听到,打扰你了。”
在因缘镜里看戏的元九,不由拍手感叹起来,“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锦元哦了一声,“既然知道,那你说那么多话就是故意的了?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麻烦你以后都少说点话吧。”
如果是在以前的世界,白书清肯定会用别的手段让锦元长一长记性,不过这个世界,只能让自己陷入沉默。
这个女人的冷心程度简直是超乎他的想象,根本没有最基本的共情,没有好奇心,而且态度及其差。
而且自己现在陷入了一种无法掌控局面,也无法获得自己身体的状态。
现在他就如同在牢房中铺蛇,没有工具,也不能给自己创造机会,更别说让她对自己产生服从或者是崇拜的态度了。
爱情要包含很多东西,最有效的是灵肉合一,他已经失去了这个攻略手段,困在攻略目标的身体里,寸步难行。
可是他想要改变这样的情况,暂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命之书已经被破坏了大部分功能。
如果这次他失败,还能不能继续穿越还不好说,这个难度果然不简单。
白书清安静以后,锦元就在旁边听戌恃真人她们一起商量,在原本重海秘境那铸造镇星塔的事情。
怎么炼制,怎么绘制阵盘,瞑光兽的尸骨取走以后,要怎么维护九极岛的安稳,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这些前辈们早就有了自己的安排,锦元虽然多活了一些年月,自认为也只是一个稍微有些恒心的普通人,是万万不敢和他们比的。
这次炼器的主要人选是散仙奇敛真人,他才是传说中夺舍重生的大能。
这位奇敛真人一身肌肉块,满脸络腮胡,沉迷于炼器,对于这门技艺的追求几乎接近于道的概念。
之所以会转世,也是因为他转世之前修为不算高,炼器时又太过沉迷,以金丹期的修为挑战炼虚期的法宝,越级挑战,灵气枯竭,最后只能转世重来。
转世后,奇敛真人更加沉迷于炼器之道,这次终于不再作死,慢慢修炼,他的炼器技术也越发精湛,成了闻名修真界的炼器宗师,不过他更喜欢独来独往,是一个非常有钱的散修。
他刚看见锦元身边跟着的天星尊,整个人就像是看见了心爱的人,眼神都软了下来。
刚要伸手去碰,就被不慈方丈给拍了回来:“想要找死等先把东西练出来,到时候我也不会拦着你。”
奇敛真人冷笑一声,拿出一把小捶子接近那朵火,“你懂个屁,这是瞑空兽的心火,也是炼化骨架最佳的火焰,这叫物尽其用。”
这把小锤子很快就被烧化了,他兴致勃勃的看了一眼锦元手上的金线,“你可愿意认我做师父,不仅有好几个师兄可以随意欺负,出去可以随意拿法器砸人,扔多少都行。”
识乐真人白了他一眼,“当着我的面挖墙脚,是嫌琉璃火用得太顺手了是吧,跟着你,是欺负你那群只有块头的弟子,还是砸你那个怎么也打不坏的大铁锤子,一点都不美观。”
奇敛真人人透着一股非常失落的气息:“法器当然最讲究的是实用性,花里胡哨的打一下就碎了,那不就是舍本逐末么。”
说完又转头看锦元:“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我可是第一次收女弟子。”
锦元轻轻摇了摇头,“多谢真人好意,只是我已是闲云门的弟子。”
奇敛真人虽然有些可惜,倒也不会勉强人,只是很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那金线和心火,“我怎么仿佛是听见了惨叫声。”
锦元面上云淡风轻,不由得感叹起来,不愧是炼器大宗师,对世间万物的观察就和常人不一样。
白书清想要先让锦元放下戒心,也跟着问道:“真的有惨叫声,难道你没有听见吗?”
“那关你什么事呢?你能听到了又能做得了什么?”
白书清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声音听得那么清楚,很可能和我自己有关,想要请你帮忙查探一下,如果我早日离开,你也不用那么紧张了。”
锦元从头到尾没有给白书清一点机会,而且每一句话都在他的怒点上反复蹦迪。
“你想太多了,你对我而言,和头发丝并没有什么区别,在不在身上,我也没有心情管,反正你不管说什么也没有用,还是直接认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
锦元:不好意思,我现在不仅没有心,还在给自己立最恶毒的人设,说最扎心的话,让你无话可说。
白书清:呵呵(脏话脸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