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云君墨的娘亲救他于危难时,那时候智恒就发誓一辈子效忠她,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她丢了性命却救不了她,智恒就下定决心,一辈子辅佐云君墨。
这么多年下来,他把云君墨当自己的孩子来疼爱,才会很直白提起这些明显不讨喜的话题。
若钟巧儿不是个好的,哪怕跟这小子闹不愉快,他也不介意做个棒打鸳鸯的。
好在钟巧儿是个好的,除了出身外,其他看起来跟这小子都相配。
“行了行了,你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要再有说辞,往后你估计连面都不想跟我见了。”
除了老云王外,智恒是他最敬重的长辈,云君墨自然不希望跟他因为任何事情,出现分歧,影响两人的感情,见他总算不再抱反对意见,总算松了口气,“能入我眼的人,定然有他过人之处,智伯应该相信我才是。”
“哪怕再相信,该说的话智伯也要说。”哪怕因此惹这小子不快乐。
要不然将来百年之后,叫他如何跟将孩子托付给他的救命恩人。
后面的话,智伯虽没说出口,但云君墨知道。虽然那人是他母亲,但对她把自己托付给一个对她心存感恩的人,云君墨其实不是很赞成。
可以说智恒到如今不成婚,跟他有直接关系
在智恒看来,一旦他成亲生子,便不会再这边毫无芥蒂对他好,哪怕他表示自己长大了,不再需要他这样的照顾,智恒也依旧不愿意娶亲。
他知道这辈子智恒,大概都不会有成亲的一天,这也是为什么他要钟巧儿认他当义父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他看来,钟巧儿缺个真心对她好,能当她靠山的父亲,智伯缺个能承欢膝下的孩子,两人凑一起,便解决了两人的问题。
其实,在钟巧儿和智伯两人来说,他们并没云君墨想的,这般需要一个爹或者闺女,但他的这番心思他们还是很暖心,而且了这门亲,对两人来说也没损失,所以这事情也就在他坚持下,定下来。
认干亲是喜事,一般要选个吉利的日子举行仪式。如今大过年的,两人又着急定下亲事,日子方面便没那么讲究,认干亲需要的一些东西,诸如干闺女需要给干爹的帽子,衣料之类。干爹要送给干干女儿一些礼物,其中一定要有饭碗、筷子和一个长命锁,还有一套衣服、鞋袜、帽子、围嘴、兜肚等等,云君墨早就叫人准备好。
万事皆备,就差个认亲仪式。
既然这门干亲认来是给钟巧儿撑腰的,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所以认亲仪式上,云君墨不仅邀请了云家本家的族长,以及这凉州城里有声望的人过来观礼。
云君墨作为新任云家军掌权人,无论云家族长还是这凉州城里的有声望人士,都会卖他这个面子。
于是,第二天的认亲仪式,哪怕时间仓促,却还是办得热热闹闹的。
认亲宴上,云君墨当众宣布,元宵节那天,他将会叫媒婆到这智府向钟巧儿提亲,邀请大家届时一定要参加。
听说云君墨终于要娶亲,当即有人眼神一亮,好像看到了某种希望一样,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够,就听到云君墨说道这辈子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在座的人当中,有不少早些年动了心思把闺女送到他身边的想法,只是他一直对女子不感兴趣,这些人才停了那些想法。
如今听云君墨这样说,以为家里的闺女,终于有机会。
没想到,这人竟然当众宣布,这辈子只对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姑娘。
这叫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不过,大家都见识过这位云家少当家的铁血手腕,哪怕心里再不是滋味,也半点没表现出来。只是看着钟巧儿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宴散后,钟巧儿很是没好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句话,是把我当活靶子立起来,成了那些有意把闺女送到你身边的人家的靶心了?”
“你不用担心,那些人都尝过我的手段,不敢再来挑战我。”
钟巧儿翻白眼,“是,他们不敢找到你跟前,但他们会找我。”
客气的,兴许只是来她这里套套近乎,争取把闺女送到她身边;不客气的,估计该拿她的身份给她施压,进而把闺女硬送到她身边来。
“一切有我呢。”他的人,无论如何,他都能护得她周全。
看云君墨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钟巧儿终于有种有个直男癌男朋友的心塞感。
直男癌男朋友,永远理解不了,那些为爱疯狂狂的女人,会做出的疯狂事情。
她能说什么?
看她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智伯有些好笑,却是直白跟云君墨道,“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人若是明着来,的确不需要担心,可他们若是暗中谋划一些不好的事呢?”
“我不会离开巧儿身边。”
“短时间内,我相信你能做到这一点,可将来呢?将来万一你要上战场,难道你要将她也带到战场上。甚至不说这点,就巧儿丫头这性子,我不信她会时刻让你跟在身边?”
终究年岁还小,哪怕平日里表现得再成熟,遇到感情的事,也变得天真起来,智伯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但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哪怕不好,也只能陪着这两孩子往前走。
“你且记住,对一个人好不好,不在于口头上的宣扬,而在日常生活中的种种细节。”
终于要定亲,云君墨是真的高兴,所以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对钟巧儿的一心一意。而且,他以为让人知道他对钟巧儿的看重,那些人就能不会找她的麻烦,全然忘了智伯说的这些。
如今听他这么一分析,他才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脸上顿时有些难看,“对不起,我没往这方面想。”
才十五岁的少年,遇到喜欢的姑娘家,那种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他就要跟喜欢的姑娘在一起的心思,钟巧儿多少能理解,“发生的事情就发生了,只要往后不要再这样就好。”
日子是他们两个人过的,幸不幸福,开不开心,他们两个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去告诉别人的生活如何。
两天的接触,钟巧儿的种种表现,当中让智恒很是意外。
按说她的年岁比云君墨还小,遇到这样的事,应该比云君墨更激动才是。
可偏偏她高兴是高兴,却完全没有被冲昏理智的样子,“要不是亲眼看到,我定以为你是个成年人。”
在虚荣心方面,女人绝对比男人强,能得到一个男人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人,他敢保证大部分女人都会高兴得忘了行。
可眼前的女人,偏偏没有。
“要不是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属性,我哪敢在您面前夸下,自己绝对比其他任何人适合小墨的海口来。”
哪怕再知道智恒的质疑,是为云君墨好,钟巧儿多少都有些意难平,听他这样说,她终究没忍住,为自己这般说了一句。
智恒倒没觉得,她这话戳人心窝子,而是笑眯眯地应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看错了你。”
“看在你是钟小墨千辛万苦替我找的干爹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钟巧儿有些傲娇地回应了一句。
“那干爹就谢过闺女大人不记小人过。”
“希望某人对得起爹这个称呼才好。”
“这点你放心。”既然答应认了这丫头,哪怕她不对自己的胃口,他都会尽量替她保驾护航,别提如今这丫头甚对他胃口。
见两人有说有笑的,云君墨终于松了口气,“看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
“既然放心,就赶紧回去准备聘礼。”智恒嫌弃地看着云君墨,“事先说好,到时你给出的聘礼,要是不合我心意,可别想我答应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