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有八卦的心思,但看两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主,当着众人的面就开撕,撕逼的话题还如此劲爆,一个个恨不得今天没来参加这赏花宴,免得回头被这两为主时候算账,各个跟鹌鹑一样低着头,不叫人看到脸上真实的表情。
辰王妃和熙王妃也没想到,这两位主竟然在自己的赏花宴上,跟景阳公主就这样吵了起来,话还说得一个比一个难听。
虽然不想管这两位主的事,但继续任由这两位吵下去,他们绝对会被以不睦姐妹的罪名责备。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开口,两人一人上前一步,一人拉住一位公主的手,劝说道,“端阳(景阳),午后咱们还得进宫,这赏花宴再不开始,可就来不及进宫。”
可惜两个公主都是气性大的,最难堪的事儿被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拿来说,谁也不愿意吞下这口气,压根不买他们的账,“你让端阳(景阳)闭嘴,我就闭嘴。”
“凭什么要本宫闭嘴。”
景阳公主虽然强势,但任哪个女人,一直不能怀孕,这心里都不会好受,平日里哪怕有人背后嚼舌根,可没人当着她的面说,如今端阳公主大庭广众下,这样说她,无意把她最丑陋的一面,撕开在所有人面前。
她已经能想象,赏花宴后,驸马家人如何拿今天的话题说,让她乖乖给驸马纳妾。
想到驸马可能有其他女人,景阳公主不由悲从中来,“太医署的太医都说,本宫只要好好调理,过不了多久就能有孩子,妹妹往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本宫一定到父皇面前讨个公道。”
都是天家公主,骨子里都傲,两人几乎没掉过眼泪,如今见景阳公主眼睛里的水雾,端阳公主也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谁叫你说本宫给人当便宜娘,嫁个有孩子的男人。”
“明明折将军就未曾婚娶,而且这门亲事还是父皇给定下来的,就算对方真的有妻室,本宫也不得不从。”
“你不看重人家的容貌出身,自己巴巴到父皇面前求赐婚,父皇还不至于把你嫁给年岁这么大的男人。”
兴许是子嗣不丰的缘故,宣庆帝对几个孩子算还行,尤其他们这两个不会觊觎皇位的公主,在婚事上,宣庆帝都尽量按着他们的心意定。
景阳公主的驸马,就是当年她自己看中,求宣庆帝赐婚的。
端阳公主的折正阳亦如此。
上次她吵嚷着要换驸马,若对象不是云君墨,想来宣庆帝也会抵不住她的磨,答应她换驸马的想法。
从这一点上来说,宣庆帝还算一个称职的父亲。
当然,由着他们的前提是,不影响到大卫朝整个朝廷。
正是如此,宣庆帝才不敢强逼云君墨娶端阳公主。
两位王妃这一番打断,两位公主的气总算消了一些,“那咱们是皇家公主,天底下最尊贵的姑娘家,挑中容貌出身好的男人当驸马,哪里过分啦?”
“当年你挑驸马,难道不是照着最好的挑?”
景阳公主的驸马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探花郎,不仅如此,对方还是世家嫡长孙。
按说嫡长孙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是不应该给皇帝当女婿的。
因为皇帝的女婿,不能入朝为官,哪怕入朝了也只能领闲职。
景阳公主这位驸马,本来是一名很优秀的家族继承人,却因为被她看中,被招为驸马,便失去家族继承的资格。如今更是连子嗣都怀不上,皇家还不愿意让他们家给张罗妾室通房。
当然同为公主,端阳公主并不认为,景阳公主这样做不对,他们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姑娘家,愿意下嫁到这些人当臣子的家里,是这些为人臣的荣幸,哪里还有他们嫌弃的地方。
她说这事,无非想说,景阳公主没资格指责她而已。
“妹妹可忘不了,当初父皇给你赐婚后,你跟妹妹说的话。”
作为世家子由于手上握着的资源多,哪怕他们不参加科举考试,也不担心没路走,鲜少书读得好的。景阳公主的驸马,几乎可以说是近十几二十年下来,唯一入了三甲的世家子,只要历练个三五年,前程妥妥的。
结果被景阳公主这样一搅和,未来就这样糊了。
当然这是对景阳驸马而言,对景阳公主本身来说,赏到这样的驸马,那绝对是值得炫耀的。
于是,当年景阳公主,就炫耀着跟她说,虽然你处处得父皇宠,但对女子而言,嫁的人如何最重要。如今最好的男人成为她的驸马,往后她端阳公主再比不上她。
因记着景阳公主当初的话,端阳公主才下定决心要嫁比那世家子优秀的男子,所以之前虽然喜欢凤朝歌,她也没动过要嫁给他的想法。
而折正阳不仅符合世家子的身份,同时是身上有军功的将军,这身份可比景阳驸马高得多。所以,虽然折正阳的年岁大,当初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央求了宣庆帝给她赐婚。
的确,端阳公主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当年她的确是看中了驸马的出身和才情,才求了宣庆帝赐婚的,其实驸马的家人压根不稀罕赏她这个公主,可臣就是臣,别说君只是要他们家娶个公主回家,哪怕要他们死他们也得乖乖洗干净脖子等坎。
这些年其实她过得并不如想象中的如意,唯一庆幸的是她有自己的公主府,除了逢年过节回驸马家跟着大家一起吃顿饭,平日里都住自己的公主府,没人管得住她。
但她知道,一旦她跟驸马成亲满三年,她的肚子还一点消息都没有,驸马家就有理由让驸马纳妾,到时候就是她父皇,也不好反对。
谁让他自己的闺女生不出孩子来。
而距离她跟驸马只有半年就满三年啦。
也就是说,再半年,她肚子还没消息,她就要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这绝对不是一个公主能容得下的。
最近她正在为怀孕的事烦恼,今天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端阳公主拿来说,她才会不管不顾跟着呛声。
两人说着说着,莫名对对方生出一股怜惜的心思,心里的气慢慢消了下来。
见两人的态度突然变化,辰王妃和熙王妃都松了口气,劝了两位公主去稍作休息,又帮着安抚一帮姑娘。
围观了一场天家公主间的较量,钟巧儿感慨,果然出身再高贵的女人,只要闹起来,那都没比泼妇骂大街来得高尚。
就在她暗暗称奇的时候,早就对她好奇的韩云溪,眨着眼睛看她,“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凤朝歌中意你。”
突然的声音,唬了钟巧儿一跳,还好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叫自己叫出声,“我可是有主的人,你这话不能乱说啊,要不然哪天我就成了勾人的小妖精啦。”
说着,钟巧儿还不忘眨了眨眼睛。
钟巧儿的眼睛很大很亮,眨起来跟天上的星星一样,让人移不开眼,“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不要以为夸我一句,我就不计较你刚刚的话来。”直觉告诉钟巧儿眼前这位主,是个值得相交的人,说话就少了顾忌,多了几分俏皮。
果然,她这话不仅没叫韩云溪讨厌,反倒眼里又多了几分兴趣,“可凤朝歌中意你的事,是真的啊。”
“他从来都不求人,昨儿个为了你,却专门找上门,求我今天过来帮你救场。”
“难道你没发现,就算没你出场,我自己也能应付得来?”
“看出来了。”明明看着是一个小丫头,可站在这一群年岁比她大,出身比她好的名门闺秀中间,钟巧儿身上的气势一点没比压下,“他昨儿个跟我说,替他走这一趟,我不会亏。”
“的确没亏。”她不喜跟这些京城闺秀往来,可眼前这位姑娘,却叫她忍不住跟她进一步交往,“我韩云溪,定远侯府姑娘,今天受凤朝歌之托,特意过来帮你撑场,你也给姐姐介绍介绍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