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离开李府后,去了张家。
叫上张辽,一同出城去了护城大营,先拜访了师主楚浩然。
楚浩然看到沈宁,连忙拉住了想要行礼的沈宁,笑眯眯道:“沈校尉,你别闹了,咱俩现在官职相同,可不能胡乱行礼。”
沈宁则笑道:“我年幼几岁,是弟弟,弟弟拜见楚大哥,有错吗?”
楚浩然哈哈大笑,“这话倒是没错,不过嘛,行礼就算了,来来来坐下说话。”
沈宁点点头,又叫来了军主郑博,三人开始闲聊。
现在的沈宁也算是如日中天,两人的态度自然放得低,而且两人也有些担心,如今沈宁是六品骁骑尉,担任师主绰绰有余,但徐州卫的师主都已经满额。
徐州卫中有五大军主,其他四位都在前线交锋,只有楚浩然戍守彭城,所以楚浩然更是担心,会不会顶替自己的位置?
沈宁看出了楚浩然的担心,便透露一些内幕,自己一直想去前线看看,这才打消了楚浩然的担忧。
不过这也给沈宁提个醒,接下来想掌握徐州卫的兵马大权,也并非易事,需要经常一定考验。
聊完天,沈宁去自己的军营看看。
上次前往皇都只带走两千兵马,剩下两千人留守操练,沈宁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操练的效果。
上次虽然歼灭了聂彪的一千兵马,但主要靠偷袭,其实聂彪的兵马还是很彪悍的,如果在战场正面交锋,沈宁感觉自己的兵马并无压倒性胜算。
这可不行!
所以沈宁前来观摩,并制定了高强度的训练,并进行阵法操练,提高整体的战斗力。
与此同时的东南王府。
司马越把司马海云叫入房间,笑问道:“休息了一夜,疲惫消除了吧。正好有些事需要问问你。”
“父王请问。”司马海云应道。
司马越便道:“这次皇都之行,沈宁功劳不小,不仅保护你的安全,而且斩杀了司马冏的一员虎将,所以本王必须重赏,才能让人信服。而且他现在已经是骁骑尉,按规矩,有资格担任师主,不过他又缺少战功,我怕贸然的给他重任,容易造成军心不稳。另外,徐州的师主都各司其职,拿掉谁都不行,而兵马又都是有数的,所以本王思来想去,觉得不如让沈宁担任王府的亲卫统领,同时兼顾四门戍守,你觉得如何?”
上次东南王府被袭击,府中护卫全部战死,所以事后司马越加大了防御,而亲卫统领就是负责王府的安全。看似直接服务于王府,实际上往上还得听从蒋枭的安排。
至于兼顾四门戍守,更没意义,因为四座城门上的守军校尉,都是王府安排的,想要更换成自己人可不容易。
所以看似是对沈宁的信任,把王府和城门戍守都交给他了,实则是限制了沈宁的发展。
看来,皇帝的赏赐让司马越心生警惕,再加上蒋枭的提醒,他决定打压打压沈宁。
换做以前,司马海云肯定不在乎这件事,听从父王的建议。
但这次司马海云拒绝了,而且还是语气坚定的拒绝:“父王,你若询问儿臣的意见,儿臣的回答是不行!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传了什么谣言,说皇帝拉拢沈宁,恐怕对东南王府不利,还说沈宁和李元骁两人,将来会手握徐州兵马,不好控制?”
司马越没料到自己儿子这么坚决,便好奇道:“那你拒绝的理由,只因为信任他?”
司马海云回道:“父王,沈宁到了皇都,每天都向儿臣汇报他的动向,事无巨细,都会禀告。他之所以被陛下赏赐,是因为救了长乐公主。那日还是我安排他跟着驸马出去的,后来救了长乐公主,陛下赏赐,他也主动来找我,不愿面圣,唯恐陛下会诸多算计,影响我和他的关系。”
“沈宁此人有野心,但这个天下的人谁没野心?”
“但他只要聪明,为什么不重用?父皇重用李元骁,不就是看重他的人品吗?沈宁救了儿臣数次,于情于理,儿臣都不能卸磨杀驴,如果真那样做了,才是寒了属下的人!到时候谁会给东南王府效力?”
听完司马海云的话,司马越面露惊诧。
“你说的可是真的?沈宁从未隐瞒你?”司马海云问道。
司马海云点点头,道:“父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皇都调查。而且儿臣觉得,换做其他人,面对当时的处境,不一定能有沈宁做得好。父王信任蒋枭,但蒋枭就是真的一心一意为了我们东南王府?”
司马越立即沉默了。
司马海云继续道:“父王,儿臣觉得沈宁必须赏,如果父王担心兵力有限,师主之位没有空缺,完全可以让沈宁自行招募!司马冏的两员猛将都折损在沈宁手中,依儿臣来看,沈宁就是司马冏的克星。现在东莞郡战况焦灼,沈宁如果能整顿出一万兵马,很可能直接打破焦灼战局,带兵杀入青州,让司马冏知道我们东南王府的厉害!
另外,父皇的担忧没错,所以儿臣觉得,沈宁最高也就是师主之位,如果再想上升,那李元骁也该退下来坐镇后方了,这样就不怕他们舅甥俩拥兵自重了。”
司马越沉默了半晌,笑道:“你果然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错不错,为父更加放心了,将来也放心把东南王府交给你了!”
听到父王的称赞,司马海云顿时眉飞色舞。
随后,司马海云响起了沈宁的话,便问道:“父王,蒋枭派去龙虎山的人找没找到道家金丹?”
“金丹神秘莫测,只是传闻龙虎山上还有两颗,但苦寻无果,并未找到。”司马越叹息道。
司马海云没有追问,而是担忧道:“那父王的病情?”
“放心,一年半载没事的。”司马越安慰道,“为父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此事暂时不要声张,别让沈宁知晓!”
司马海云点点头,道:“儿臣明白,那父王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说罢,他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返回自己的宅子,而沈宁正在客厅喝茶
司马海云兴冲冲跑进厅内,兴奋道:“沈宁,你料事如神,蒋枭果然在我父王面前陷害你,说动了我父王对你明升暗降,削弱你的兵权!哼,看来这厮果然和司马海英合作了!他削弱你,就是为了对付我啊!”
如果司马越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出门,就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全盘脱出,不知是何感想!
沈宁早就料到会有这个情况,所以从到了皇都开始,沈宁就对司马海云进行铺垫,收获了司马海云的信任,更是让司马海云明白,蒋枭刁难沈宁,实际上是为了对付司马海云。
司马海云为了自己的位置,自然不会看着沈宁明升暗降。
“对了世子殿下,蒋枭找到道家金丹了吗?”沈宁故意问道。
司马海云摇了摇头。
沈宁听后,故作皱眉,疑惑道:“不应该啊,在皇都时,就传闻龙虎山的道家金丹被人取走,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如果不是皇帝和蒋枭,莫非还有第三伙势力?”
司马海云眯着眼睛,想到另一个可能:“沈宁,你说会不会是蒋枭取走了道家金丹,却推说没有得到,他不愿意交出来了?”
“这”沈宁故作镇静,但心中却冷笑一声,知道司马海云上钩了。
接下来,沈宁的计划中自然要对付蒋枭,但蒋枭狡猾,这么多年在彭城的经营可谓是水泄不通,又深得司马越信任,想要扳倒他可不容易。
除非让司马越亲自动手。
所以李儒为沈宁想到了一个妙计,那就是利用道家金丹。
过不了多久,皇都那里就会传来风声,说道家金丹被东南王所得,再加上赵青璇的支持,让皇帝司马周传口谕来彭城,索要道家金丹不是什么问题。
到那时,天下人都知道道家金丹被东南王所得,但司马越却未得到,他会怎么看蒋枭?
而沈宁趁着这段时间,让蒋枭和司马海英的关系浮出水面,让司马越知道。
当司马越察觉到自己最信任的谋士已经投靠了庶子的阵营,司马越还会信任蒋枭吗?
按照沈宁的计划,司马越临死前,就得弄死蒋枭,扫清自己前行道路上的障碍。
“世子,没有证据,你千万别在王爷面前提及!”沈宁故作惊讶,然后说道。
司马海云问道:“为什么?”
沈宁道:“避免打草惊蛇!如果金丹真的被蒋枭藏了起来,一旦我们在王爷面前提出此事,狡诈的蒋枭很可能有了戒备,到时候再想找到金丹,为王爷治病就更加不可能了。所以我们该在暗处调查!如果道家金丹真在蒋枭手中,希望还完全无缺!”
“你说得对,此事必须小心调查。沈宁,此事还得交给你来做。另外,我已经游说我父王,升你为师主,没有那么多兵马,那就让你自己招募!”司马海云说道。
沈宁起身拱手拜道:“世子对卑职的器重,卑职没齿难忘,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