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兄,苏某人关于爱女的事情,自然会跟大王详细说明,他日当然会上京跟大王请罪,但不是现在,还请郑兄网开一面,班师回朝,他日我苏某定有重谢。”苏护抱拳说道,身为一个侯爷跟一个打仗的将军如此客气,这已经相当掉价了,但是苏护明白,这时候哼哈二将带着兵马过来,恐怕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面对苏护的让步,哼哈二将哈哈大笑了起来,哼将看向了哈将,哈将又看向了哼将,那哈将陈奇冷声说道:“看来苏兄你的意思是……打算违抗大王的命令,抗旨不尊咯?!”
苏护大惊:“陈将军,你无凭无据,怎能信口雌黄,我蒙先帝之恩,为大商也算立下了赫赫战功,我如何会对大王心有二心?!”
“若是你有,为何你第一时间班师回朝却没有直接朝歌面圣?你分明谋图不轨!”陈奇大喝道,“三军将士何在?!”
“在!”
“在!”
“在!”
一声声的呐喊从二三十万的军队中爆发出来,可以说是气势恢宏,力压苍天,那声音如雷贯耳,仿佛让大地都开始震颤了。
苏护握紧了拳头,而这时候苏全有赶忙说道:“父亲,依我看,肯定是有奸佞小人正在朝中诋毁父亲,我们现在立刻让妹妹跟他们走算了!”
啪!
一记耳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苏全有的脸上,苏全有懵了:“父……父亲?”
“不管如何,妲己也是你的亲妹妹啊,她不愿意去朝歌,你这个做兄长的不为她辩解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要出卖妹妹,谋求我冀州城一时平安么?!”苏护怒喝道,“费仲尤浑之辈,早就谏言想要收回我冀州城的土地,此举不过是他们的计策而已……如果我们这次让步,下次他们还会才用更加恶毒的计策,不管出于自保还是忠义,都不许将妲己献出来!”
身为大商重臣,他岂能不知道商纣身边的四大奸臣?
四人中恶来嗜杀成性,只是一介武夫,虽然残暴,但不至于出此毒计。
其次是殷破败,此人是商纣王麾下的亲随大将,手段毒辣,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最要命的是费仲和尤浑,这尤浑是商纣王身旁的弄臣,整日安排笙歌酒肉侍奉君王,言无建树、只会逢迎拍马屁,对于收受红包敛财相当有一套,生性胆小怕事,实乃一个阴毒小人。
再者这费仲,此人也是商纣王的嬖臣;总是有许多的想法,思想新颖,出谋划策的事最有一手,然而出的都是毒计,什么绝户计,什么屠丶城策,多是出自这费仲之首,一个人有聪明的脑袋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拥有天下数一数二的智囊,却用在歧途之上!
这四人和苏护交恶已久,这一次可怕苏护不献出女儿,必然会被扣上一个叛徒的帽子,到时候丢掉官职是消失,最可能的是被诛九族,断子绝孙!
难道为了冀州城的安危,然后将自己的女儿献出去?
他闭上了双眼,仰起了脑袋:“献之,能保护冀州城一时,但却不能庇护冀州城一世,不献,二十多万人浩浩荡荡而来,我冀州城这城墙能否挡得住?”
苏护太难了,这就像是在下棋,眼前这一盘棋离死局已经差一步了,现在落子方是苏护,苏护只要以落子,他就可以瞬间堵死自己,让自己暴毙,但就算不马上暴毙,按照对方的算计,将这一局棋延长,但接下去恐怕也只是缓慢死亡。
进退都是死,快死和慢死。
“等等!”苏护忽然感觉到,在这个棋盘上有一束光,这一束光正是那个少年郎,他为了自己的女儿,愿意付出性命!
但现在这个少年又在何处呢?
苏护握紧了拳头,他一咬牙,立刻说道:“二位,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二位交代。”
“苏兄请说。”远处的陈奇眯起了眼睛说道。
苏护笑道:“其实啊,小女早已经许配他人,故而苏某人这才屡次推脱……”
“什么?!如此大事,你为何不早说?!”陈奇大惊。
苏护摇头说道:“非是老夫不早说,而是不能说,老夫这位贤婿啊,可是仙门弟子,当初我女儿被百妖缠身,若不是我家贤婿,恐怕女儿已经夭折……故而老夫这才将女儿嫁给他,若是我女儿能够有幸嫁给大王,苏某人自然是欣喜万分,但是女儿现在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若是再将其送去大王身边,恐怕……恐怕有玷污大王之嫌,所以……”
“兄弟,你说怎么办?”陈奇看向了郑伦,“这苏老头不按咱们计划上走啊,大人交代了,不管苏护是拒绝还是答应,我们都可以对冀州城发动进攻,但现在这苏护竟然说他女儿已经嫁人了,我们出兵没理啊……”
“哼,我不相信这苏护竟然舍得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只怕是这苏护的缓兵之计,若是有女婿,那就带出来溜溜,倘若是真的也就罢了,若是假的……我们出兵不就更有理由了?欺君之罪,可以先斩后奏!”郑伦冷声说道。
陈奇翘起了大拇指:“兄弟这一招实在高明!”
于是陈奇叫嚷了起来:“原来已经嫁出去了,可否见一下苏兄的这位女婿?我等也十分好奇,试问是何等少年英雄,才能入得苏兄的法眼呢。”
苏护大吃一惊,握紧了拳头心道不妙,这时候燕小北也不再城里,倘若自己说燕小北不再,这些人可会相信?
难道自己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此时城上城下已经开始互相博弈了,这是心灵上的博弈,也是智谋上的博弈,只要任何一方出了问题,恐怕立刻就会落入下风。
如果哼哈二将输了这一阵,恐怕回去就只能领罚了。
而苏护若是输了,恐怕就不单单是被削去爵位了。
不管是那一方,此时此刻他们谁都输不起。
苏护咬牙说道:“我女婿去宗门了,不过马上就会回来。”
“哦?苏兄,我们兄弟二人可不是傻子,你说马上就会回来,这马上到底是多久?三个时辰?三天?三个月,还是三年?!”陈奇毫不客气的反驳。
面对城下那锐利的目光,苏护的十根手指已经扣入了城头砖石的白灰里面了,他决定豪赌一把,说道:“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