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小学的期中考安排的时间比后世学校要早,这也算是因地制宜的一种、
当地在建国后逐步开始发展种植业,每年到了秋收或是春节,都有不少事情,时常还需要学生去帮忙,所以学校的学期便也和后世有了一定的差异。
对于宁知星和宁知中来说,是第一次考试。
可对于东城小学三年级的其他同学来说,从一年级到现在,他们已经考了不知道多少回,可即便是如此,在考试马上要来临的时候,大家还是一样紧张。
“阿星,你紧不紧张。”走过来的女生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宁知星的辫子。
宁知星今天绑的是像糖葫芦一样的辫子,出自宁奶奶的手艺,宁奶奶用的是自己珍藏的彩色小绳把每一节系住,从背影看格外可爱,让人转不开眼神。
坐在旁边小组的女生从桌斗里一摸,摸出了山上产的小果子,被她保护得很好,从家里到这上面一点伤都没有:“阿星你吃这个,甜的,吃了就不紧张了,我捂了好多天才熟的。”
这也是班上女生最近的流行之一,她们总喜欢拿点什么东西投喂宁知星,看她像个小仓鼠一样吃东西心情就大好。
宁知星心里无奈又好笑,也是进了这班级后,她才真正体会了一番在村子里都体会不到的“公主级”待遇。
见过早上一过来就被班上女生轮着问候的吗?
见过每天被果子淹没,被投喂到吃不完的情况吗?
见过上个厕所都有两到三人护送,大家牵着手去,牵着手回的吗?
这就是她了。
宁知星乖乖抬头,看着她们点头致谢:“好,我知道了,我不紧张的,我之前在校长那考过试了。”
她自己是不紧张,不过这些同学们紧不紧张就是另一回事了,今天早上全班的读书氛围都很浓厚,大家都握着课本不放手。
正和宁知星说话的女生下意识捂住了胸口,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就只知道每次和知星说话,她那么牵着你的手看着你的样子,让人特别想搓搓她的脸。
说话之间,旁边便有动静。
一下课就跑去找人玩的宁知中才刚从后排归来,正和他现在的“兄弟”们挥着手。
说起来也不知道后排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班上的男生可喜欢在后排玩耍。
他这一回来,几个女生对视一眼便回座位了,班上这些男生好像生来心里就带着个钟,每次都能踩着上课铃要响之前回位置,大家便也把他们当做了一个时间信号。
见人走了,宁知中凑了过来:“阿星,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害怕考试?就连大熊哥都可认真读书了呢!”
宁知星无奈地看了眼用最平常的表情说出最欠揍的话的哥哥,她正欲开口,就见叶副校长带着考卷进来了。
学生们考完试坐不住,静不下来,所以学校便残忍无情的把上课安排在了考试之前,不过刚刚宁知星稍微用余光看了看,就瞧见不少同学都偷偷把其他课程的课本压在桌斗里复习,时不时地抽出来看一眼。
嗯……经历过后世信息冲刷的宁知星自然知道老师在讲台上一览众山小,准保什么都能看见,不过很显然,同学们是不清楚这个情况的。
宁知星稍微瞥了眼讲台上老师的眼神。
嗯,她可以确定,这些同学们恐怕快乐的日子只能过到考完。
她会替同学们好生祈祷一番的,祝他们走得安详。
这段时间来,宁知星也算深刻体会到了叶副校长在学校里的闻风丧胆程度。
不过也不奇怪,谁让宁知星和宁知中每天吃饭时面对着的那个温和慈爱版叶副校长,那是家庭限定版本,而在学校里出现的,则是加了恐惧buff的学校版本。
在同学们的眼中,她那材质普通,方方正正的眼镜,那堪比什么望远镜,还是自带红点瞄准的那种,能够迅速的锁定“犯罪”行为。
她那在学校里总是绷紧的嘴,少有笑的时候,就是笑,那也是什么来自深渊的冷笑。
还有那经常举着教鞭的手,虽不打人,可就这么举起来轻轻一指,那就是抓住犯人点名出来,好像自带若干点的精神攻击。
此刻她一上讲台,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音便消失了,大家头低低,也不敢耍小聪明,迅速地把课本收了起来。
等确认课本清空,叶副校长便随机点了交换位置的列数,确保每一位同学都坐在别人的位置之上,这也是东城小学的考试方法之一。
至于什么每一列同学中间都要空位置之类的做法,目前还无法实现,谁让这年头的座位,那可不是后世的一人一桌。
现在用的桌椅,统一是长条状的两人桌配上一条没有靠背的板凳,选的木料不重,移动起来不费劲,只是体积太大,不好动。
考卷已经发到了同学们的手中。
宁知星颇有些感慨,其实有时候单从这考卷,也能看出现在的发展情况远不如后世。
纸质不说,就单说这考卷,永远都是a4大小的,宁知星到现在就没见过未来的那种多折型考卷,她猜想,可能是县城的油印机还不支持其他大小的考卷。
由于是油印的原因,字体也不是后世那种端正的打印字体,而是手写体的,像是他们今天的这张考卷上,字体颜色还不算太黑,隐隐有些发蓝。
宁知星的手上已经带上了袖套——这个在后世并不算特别流行的产品在现在的学生中是必备品之一,如果没有这个,油墨便会印到衣服上面,他们用的这些袖套,都是学校提供的。
宁知星听同学说,早年是自己准备的,但有些同学家里条件不好,就直接卷起袖子写,写完洗手,在冬天常生冻疮,后头学校便采购了这么一批,全校共用。
到了三年级的,同学们基本都认字,林副校便也略过了念题目的那一步,只是在宣布考试开始后巡视,时不时地提醒大家要写上自己的名字。
先考的数学,题目比宁知星想的要简单许多。
她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用上超前的知识,不过她昨天晚上已经认认真真把小学的课本看了一遍,确保自己不会用的现在没学到的知识。
只是简单,有时候也让人担心。
这考卷恐怕大家认真学了都有概率考满分,那她的计划效果就未必能有想象的好,这么想着的她,一翻面便看到了考卷最后的附加题,整整二十分的题目要宁知星眼前一亮。
这题目可不算简单,题干中还有些类似理解的陷阱,有了这道题目,她也就更有把握了。
……
两个孩子在全心考试的时候,宁振强等人也在为他们家的富裕做着奋斗。
大河村在农活上管理比较宽松,除了那几个壮劳力外,其他人只要能把分到手上的工作干好,具体在什么位置干活,那都没有讲究。
一般来说,大家都是和自家亲朋凑在一起,这样干累了也能互相帮衬还能聊聊天。
宁奶奶和吴凤英一早就同人换了位置,现在正打入陈婆婆的队伍和她们进行热烈讨论。
“婆婆,怎么样,你们家阿贵中意不中意那姑娘?”吴凤英率先开口,“你要是看着中意,咱们就快些谈,我这可是才发现一个好姑娘就紧着您,我听人说他们家上门的都有不少呢!”
宁奶奶:“看不中也没事,咱们再多看点人。”
吴凤英和宁奶奶都是雷厉风行的人,两人嘴上不说,可这心里老早就对村里谁犯愁什么事情有谱。
她们也不懂那些什么真实需求、虚假需求的知识,只是敏锐地看出了谁是真的迫切找人。
陈婆婆家里总共生了三个儿子,为前头两个儿子讨媳妇就掏空了家里,现在到了小儿子要找媳妇的时候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大儿子和二儿子也愿意为弟弟出钱。
偏生小儿子这混小子看脸,看中了隔壁村大队长的小女儿,那嫁妆能直接把家里掏空还负上外债,他一步不让,倒是让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努力。
陈婆婆生怕这样拖下去连负责养老的大儿子都对她有意见,可是呢小儿子又轴,死活就认定了那个人不肯换,她这段时间是进退两难,没敢和外人说一句,只能在家里天天叨叨儿子,满嘴是泡。
可哪想她什么都没说,吴凤英和宁奶奶就忽然上门了。
两人脸上都是笑,说是什么之前来给振强介绍对象的媒婆和她们聊了聊,提到了一个姑娘,她们觉得特别适合陈家老三,这才上门。
陈婆婆倒是没觉得吴凤英和宁奶奶的行为情况,只是这家丑不能外扬,她这哪敢让人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正想找着理由拒绝,她就听到了几个要她放不下的关键词。
“这姑娘啊长得特别好,我这是没照片,要不你看了就知道。”宁奶奶笑眯眯道,“老姐妹了,我也和你说实话,人家家里就是剩下一个爷爷和一个小妹,家里弱了点,但也不挑剔,唯一就指望着以后这能找个能干活的,逢年过节去帮忙干点活。”
宁奶奶一副很为人着想的样子:“你说要在临近的地方找,别人都担心儿子被人说倒插门,可咱们这就不一样了,距离远,顶天了就是以后把小姑娘和那爷爷接过来住,那也是你们家老三当家,而且人家家里也不穷困,也说了不要什么彩礼,就想找个老实肯干活的人。”
宁奶奶没把话说明白,可这却全都戳中了陈婆婆的点。
长得好看,意味着儿子没准会喜欢。
彩礼不要太多,那大儿子和二儿子也不会发火。
至于什么帮忙干活之类的,陈婆婆那根本不是事,哪个做女婿的不帮着岳家干活?
未来小姑娘可能要来生活,要帮那爷爷养老倒是个问题,不过也没事,她这养老又不指望小儿子,人小姑娘嫁出去了,两家人还不信就养不起一个老人。
吴凤英见陈婶娘被说动,趁热打铁:“你这不见见,怎么就知道你们老三看不上呢?您还不信我们娘俩的眼光呀?”
陈婆婆点头答应了,她握紧拳头,和自己说她这是硬拉也要拉小儿子过去。
陈婆婆看见宁奶奶和吴凤英,就和看见自己的亲人一样,她热情地说:“中,怎么不中意呢?我们家阿贵回来都和我说了,这小玉很好、特别好。”
她旁边两个儿媳也凑了过来,和婆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帮着腔:“是了,我们那小叔子昨天回来傻笑个没停呢,他说小玉还约他过两天去说话呢!”
“凤英,宁婶,这回可真谢谢你们了。”
两人这段时间可是真被小叔的任性给愁坏了,这也不看人家隔壁村大队长之前的女婿是什么样的人物,就说这三转一响,那借钱都没准弄不到。
她们昨天一等小叔子回来,厚着脸皮好似这几天没吵过一样去问了一番,这才从小叔子那得到了她们想要的情报。
这介绍来的姑娘,听说爹妈走得早,长姐如母操持家务,是个能吃苦的姑娘,还特别体贴人,听到小叔子说什么家里吵架,还让小叔子不能这么对两个嫂子呢!
吴凤英和宁奶奶对视一眼,均是轻笑。
她们那天一拿这本册子,一眼就相中了这姑娘吗,这姑娘在当地勉强能被说一句老大难,可偏生宁奶奶和吴凤英怎么看,横竖都是好处。
那位媒婆对小玉的描述很详细,按着宁振强的要求对优缺点都做了分析。
优点无须赘述,缺点就全集中在这个家庭上,一是拖家带口、二是怕被人说是招赘、三呢,则是因为父母早年离世,当地多少有点风言风语。
可这些缺点,偏生对于陈家来说,都不是问题,陈婆婆自己的丈夫也走得早,要是顾忌这个,她三个儿子都找不到对象,所谓招赘说法,那也因为距离不是问题,至于拖家带口,对于不用养老的陈三来说,算不上太大负担。
而且关键中的关键,是早就知道陈家这一场八卦的吴凤英,敏锐地看出了陈三的本质,这就是个颜狗中的颜狗,还有点恋爱脑,要不也不能干出和家里吵架的事情。
吴凤英让宁振强去小玉所在的村子踩了个点,确定了下小玉的情况是否和媒婆说的一样,最重要的是,她让宁振强确定了一番,小玉是什么类型的美人,吴凤英这些年看八卦也看出了个经验,这类型很是重要。
吴凤英没让宁振强瞒着,直接要宁振强找媒婆向小玉传递了陈家的情况,在别的人看来可能会很在意的丈夫婚前因为脸看上了别的女生这件事在小玉看来不是问题,更重视过日子的她看到的是,她可以拥有一个听话的丈夫的可能性。
小玉点了头,吴凤英和宁奶奶便上了门,现在看来,小玉确实和她们俩预想的一样,一下把陈三给抓住,而本就想好好过日子的她,估计征服陈家,那也不在话下。
“你说,这彩礼要多少?”陈婆婆忙问。
宁奶奶对于金钱上最是敏锐,她总能从不少人模糊的需求中看出他们的底线——这也是平日里讲价、讨价还价的必备技巧之一。
她笑吟吟道:“没什么要求,你看着给就是了,他们是给多少就都还过来,唯一呢,就是希望能有两间房,一间夫妻俩睡,另一间平时怎么用都行,就是给他们摆个床,有时候能接个爷爷、妹妹过来。”
“他们可不要什么贵的东西,什么三转一响,他们哪用得上?你要是信我,告诉我你打算出多少,我要振强帮你置办,他们要的也就是那些什么山货布料一类。”
这要陈婆婆松了一口气,她这还害怕看中了人结果来个忽然抬价呢!至于宁振强帮忙,这点她早就知道了,宁奶奶之前也和她说过,宁振强以前帮宁振伟送货认识了不少人,有些时兴东西都能帮着换到,只要给点辛苦钱就行。
“好,这就辛苦老姐妹您了。”话是这么说,她这可也是先看一看,若是宁振强乱来,她是要闹的。
另一头陈三旁边,宁振强也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猎物。
“老三,你和那姑娘相得怎么样?我妈早上还念叨呢。”
一说这话,陈三立刻涨红了脸,他头低着死死的看着自己的脚,闷头干活:“还,还挺好的。”
他不由地想起了昨天见着的姑娘的脸。
那姑娘可长得真好,而且说话特别软,就像是在撒娇,看着他害羞的样子也很可爱。
这要他立刻忘记了之前在惊鸿一瞥后一直惦记着的姑娘,满心里现在只有小玉一人。
“那老三,我也就有话直说了,你也晓得,我这认识的人不少,也有不少朋友最近日子过得紧巴。”
这是要借钱?陈三忽然警戒,他昨天可是答应了小玉以后钱给她管的,他一分钱都没有。
“这不正好,你要办婚事,我就想着能不能介绍我兄弟来给你帮忙。”宁振强看出了陈三的防备,他无所谓这个,只继续自己的进攻。
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说法,前期只说是帮认识的朋友,等到后期口碑做开,那也不用说服。
“当然,这也不是强迫,就我这个朋友,人家以前家里做厨师那可是有家学渊源的,他自己带人过来,只要这个钱,不过具体得看你们要几个菜,他保证最少八个菜,吉利。”宁振强比了比,“还送一个果盘。”
果盘是昨晚宁知星看他写菜单的时候无意冒出来的一句话:“为什么没有果盘?”
这要他立刻有了灵感,果子去山里采,不过是帮忙切好装饰一下,这就是一道菜了。
听到送东西,陈三有些心动,再加上宁振强那恍如催眠般的话语。
“我也是这回才了解,原来姑娘那么重视婚礼,不说别的我嫂子当年嫁过来的时候,说是那衣服不够合身,她到现在还在念叨呢。”宁振强这话术可是经过嫂子和知星审核升级的,“我这一想,刚好我妈和嫂子帮着保媒拉纤,我这认识的人还有不少和这有关,那我正好能帮忙,也能收点好处。”
他没瞒着,要是和人家说自己做白工谁会信呢?他对于两边价格都是透明的。
“你还有认识什么人?”陈三好奇。
“多了去了,还有个老裁缝,人家那手艺特别好,绣鸳鸯枕头套早年都是人求着她绣的!还有剪字的。”
宁振强像是说得兴起,还说起了大话:“我可问过我妈了,这一套婚事操办下来,那是耗心耗力,每次都能累得不行,还花不少钱,我就寻思这我都包办了不是正方便?我帮忙拍照、婚礼、喜糖、接送……我这还琢磨出好几个花样,我嫂子听了,都说谁家要是试了,那新娘子能开心个半年一年呢!”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人家哪那么容易信我呀?我这毕竟也没什么名气不是?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让我包全套,就只能先一点点做起,赚点吃的,也要家里轻省点,你也知道我家情况的,可不比你家好。”
陈三陷入思考,他疯狂心动:“振强哥,你这等我明天答复你行吗?”他得问问小玉。
宁振强看到陈三这样子,心里便知道这事成了一半,他轻笑地凑过去说了句好,一边干活还一边说:“那你要不要晚上先去我家里看看我设计的安排?要不你也没法和家里人说。”
只要看了,他这成功率就又提高了,毕竟他那些计划,可是吸取了不少小侄女好似神来一笔的建议的。
……
学校对于考试日的安排很紧凑,早上考完便是午休,下午又是上过了一两节课,才进行了剩下的一门考试。
珠算和写字课都才开始上没多久,便没有进行考核。
下午语文的考试比上午稍微多用了些时间,语文毕竟多了作文这一项。
相比于数学,语文要宁知星更上心许多。
不是说难学,问题在于现在的不少词汇用法规范、甚至读音,那都和后世截然不同,宁知星概念里的正确,可能现在就是错误,这要她最初开始学校的时候老改不过来,现在也只能靠多检查来避坑。
而最后的作文,算是学科中最让宁知星觉得吃力的。
要知道后世的她,那是八百年没写作文了,而且他们自打初高中,就逐步开始写起了议论文,像是这类什么半命题作文,她实在觉得很陌生。
所以她前几天那是含泪兑换了小学生作文精选,仔细研究了一番。
作为一个改造值屯屯鼠,她对最近的改造值花费实在是心有不舍,若不是她和哥哥上了学以后被人夸赞小有进账的话,她是真的要开始囤货焦虑了。
一等老师收卷,教室的同学们便因为情绪的不同分为了几个阵营。
有心情平静的,照例收着课本准备回家。
有情绪激动的,今朝有酒今朝乐,反正考完我不愁。
有焦虑紧张的,死死抓住人,就开始对答案。
而他旁边的哥哥,则是那个等着人来和他对答案的欠揍第一名,甚至他还会主动出击。
“……我觉得你们说错了,这道题我回答的是借物喻人……”他滔滔不绝,旁边的人面如菜色,被他有理有据的回答说服。
而另一头并不想参与对答案大会的人有的被迫听了答案,面有不满。
宁知星悄无声息地收好书包试图从后门逃脱。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想说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呢。
也就在她要出去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前面被一团阴影挡住。
宁知星疑惑地抬头一看,这人高马大的小孩是和他们同村的吕雄。
“怎么了大熊哥?”
“都说别叫我大熊。”吕雄习惯性地抱怨后认真地看向宁知星,“阿星,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他犹豫道:“我的意思是,能有……能有九十分吗?”
宁知星不明所以,可还是确定地回答:“肯定有的,我看了下,扣不了那么多分。”满分不敢说,可九十肯定是有的。
吕雄脸色惨淡,一脸凝重,握住了阿星的肩膀:“阿星,我们是好同学对不对?所以我们要互帮互助对吗?”
宁知星悟了,她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吕雄要说什么。
“所以说等成绩出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家里人说咱们考试了?”他像是看救星般地看着宁知星,就差没说句求求你了。
他等等还得找宁知中,只要他们三达成一致,这就天衣无缝了。
下次单元考再努力,这次是之前的吕雄不努力,和现在的吕雄没关系。
宁知星沉默了一会,指出了疏漏:“大熊哥,可是我们考试这件事,家里人是知道的呀?不说成绩他们也知道我们考试了吧?”
吕雄非常轻松:“没事,你就不说成绩就行,他们想不起来的,我以前……”他迅速地把话咽了回去,“反正,你就相信大熊哥就好了。”
宁知星没吭声,她真的很想告诉大熊哥两件事。
一是他自己也喊自己大熊哥。
二是……他如果回头就会看见此刻正慈爱地看着他的叶副校长呢。
宁知星在叶副校的暗示下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危机靠近的吕雄欢呼了一声,便迅速地迫近了宁知中准备攻克新的目标。
……
回家,是宁知星和宁知中每天最期待的环节,虽然在叶副校家里能吃到比家里更丰盛得多的饭菜,可他们还是更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
可是今天……
“阿星,你有没有觉得小叔不想回家?”宁知中在人背后,悄悄说人坏话。
这几天骑车好不容易快起来的小叔又慢了下来,就差没下车牵着车走路了,一副想要慢点回家的样子。
宁知星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她倒是知道为什么。
她每天晚上都在小叔和二叔的房间读书,白天出门有时候还得敲门喊小叔。
这就给了她机会,能有幸参与二叔在房间里进行的工作。
也能直接看出,那一夜过去,忽然多出来的材料。
田螺姑娘这个童话故事是没有现实基础的。
但他们家这不是有个被迫成为“田螺”先生的小叔吗?
虽然二叔没有怎么压榨小叔,可就小叔这懒惰性格,估计应该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无情摧残吧?
宁振涛再慢,也终于到了家的门口。
他看着这温暖的家,便想到了家里的那个魔鬼。
二哥倒是给他钱了,也说了之后分红的事情,可他是能被收买的人吗?不,钱买不走他的尊严!他只想要做一条快乐的咸鱼。
原先和他志同道合的同仁知星现在已经被名为学习的怪物打败,染上了勤奋的坏毛病,可他不一样,他要坚持!
这样的信念没能持续,越往家里走,宁振涛脚步便不自觉地快了起来,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昨天二哥说了,辛苦他这几天的工作,今晚要请他吃四分之一的烧鸡。
钱不能打败他,但烧鸡能。
他思前想后,决定等吃了这次烧鸡再开始犯懒,今天最后、最后帮二哥一天。
这么想着的他进了屋,可等着的那人却不在堂屋也不在厨房,他疑惑极了,却被母亲忽然拉住了手:“振涛,振强在你们屋里招待人呢,你先别进去,在这帮会忙。”
同样一回家把书包一放的宁知星毫无防备地进了二叔和小叔的房间。
一进屋,她就被屋内有几分狂热的氛围给吓得退了一步。
只见平日里他们坐着的桌子上现在出现了三张生面孔,各自拿着本册子,脸上都是为难纠结的挣扎神情。
“阿星没事,这是客人。”宁振强一把抱起了小侄女,和小侄女介绍了一下来的人。
这些人可都是宁奶奶和吴凤英两人最近保媒的人,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两人是鼓足了干劲,拼命干活,倒是一下超车赢过了那些还不太习惯这一模式的媒婆。
不过宁振强已经悄悄额外地给几位媒婆开了后门,简单来说就是排行榜分开计算,要不这怎么调动别人积极性呢?当然,这就不和宁奶奶说了,否则她这舍不得钱的性子会睡不着的。
三人平日里见着宁知星都会热情地打个招呼,可现在全都专心于自己的事情中,完全无暇兼顾,眼神都不带移开一下的。
“振强,你是说这个套餐,接送还帮忙安排车是吗?”
宁振强笑眯眯地道:“对,安排两辆,小的那辆做婚车,大的接他们那边的客人过来,当然如果你们要在那边办婚宴,接咱们的人过去也行,大车帮你们贴红字、绑红带;小车还多一个花,两个车我们都是有遮阳挡雨棚的,不过得请司机吃饭,这个也是事先说好的。”
“你刚说的我没听明白,两个套餐有什么区别?”
宁振强:“你不想自选就选这个套餐。”还真别说,套餐这个词挺好用,阿星随口一说,用了倒也合适。
“其实没什么区别,哥你就选便宜的就行,这个贵一档的,就是多了个拍照服务,会来家里给你们拍一张全家福;然后菜品多两道,十全十美……你说多花这个钱干嘛呢?没这必要。”
他很是为人考虑,好似一点都不在意钱。
可被劝着的人却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改了主意,反倒是更愁眉苦脸,甚至说出了让人觉得好笑的话语:“你这套餐钱定的太低了,这让人怎么选嘛?”
这才多这么一点花费,就能多这么多东西,感觉选便宜的反而亏了。
“我这又不是奔着投机倒把去的,我就是想赚点钱也帮帮朋友,本来就不用那么多钱,我收你这么多干嘛呀?”宁振强状似哭笑不得,可眼前的这一切,却早在他预料之中。
定价的时候他可就想好了,这定价一定得让人觉得“赚大了”。
陈三犹豫地问:“振强,你先理理我,你说这个拍照套餐是怎么样的?真的送两张照片呀?”
“对,但你买这个干嘛?这个老贵了,像是夫妻拍照,他这还得带布景布、带花什么的,带这么多东西来,他人又累所以收的钱也高……买十张送两张,这是应该的,否则你们不是亏大了?现在我都觉得亏呢,可没办法,你也知道,相机这玩意金贵,可不是谁都会往外拿。”
陈三点头又摇头:“这怎么亏了呢?”他去镇上看过,拍一张照片都要不少钱呢,这还能到家里来拍。
“可拍那么多照有什么用?”宁振强不解风情道,“拍个一张结婚用就行,你别看他还说送相框啊,这相框不值钱的。”
这就是实话了,相框是他哥用木板打的,根据套餐不同,上面装饰还不同,不过这亲兄弟干活,也要明码标价,宁振强反正是给哥哥算了个市价。
他哥值得。
陈三瞪大了眼睛,一副看傻子的样子:“你懂什么?”他敢保证小玉知道了这事一定会很开心的!别说小玉了,就是和妈说能拍一张全家福,妈也会开心的。
这宁振强怕是不懂行吧?
宁知星被抱着就这么目瞪口呆地围观完了全程,眼睁睁地看着好几个人都差点没把定金付了,还是宁振强好说歹说,他们才说要回家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临走的时候,他们三一脸梦幻,一副宁振强亏大了,他们都赚了的表情。
宁知星:……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花的g没有倒,快乐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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