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的耳朵能清楚的听见厨房里的交谈声。
“哥哥会不会做小鱼干？麻麻今天下午不在家，现在还不是饭点，但是我可以让管家打电话给大厨，大厨还有、还有两个小时才能过来做晚餐呢。”
凌焕说，“不用打电话。”
“那可以往锅子里加我、我新买的可乐味软糖吗？糖醋小鱼干的糖是不是这个软糖？”
他把冲洗好的鱼干放在边上沥干，开锅热油，然后把蹲在桌边兴奋搓搓手的小刺猬拎到另一边去，笑着说，“不是这个糖。”
很快凌焕就把糖醋小鱼干做好，用两个小盘子装，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数量分的很清楚。
陆靳北趴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儿，边上坐过来一个人，鱼干酸酸甜甜的味道像是从四面八方蹿了过来。
因为五感灵敏，所以好闻的味道会被放大无数倍，这会儿凌焕明明只是把盘子放在沙发前的玻璃桌上，陆靳北却觉得鱼干已经逼到嘴边了。
澄澄直接坐在桌上，迫不及待的用专属小叉子敲敲玻璃，满眼期待的看着凌焕。
陆靳北余光看见凌焕先把装了四条的给了那只吵闹的刺猬，然后才把盘子放在他面前。
澄澄用缺了口的牙含含糊糊的咬着，鼻子不停的动。
“葛葛好腻害，好恰……”
凌焕刚拿过来放在贝贝面前的盘子突然被推开，他擦擦手，低头去看发现贝贝的尾巴正蔫蔫的顺着沙发垂下来，看起来心情有些糟糕。
他把盘子往回拿了拿，又被推开。
凌焕担忧的摸了下猫头，“不喜欢吃吗？今天早上我留出来的早餐你也没吃，是不是饿过头了？”
陆靳北睨他一眼。
下一秒小鱼干被凌焕拿起来，小心的靠近他的嘴，凌焕另一只手还在顺他下巴上的毛，动作柔和的像是在哄。
陆靳北侧头看见桌子上没人管的刺猬正吃力的抱着鱼干啃的满嘴油，脚底踩了油在桌上差点滑一跤，但是凌焕好像没注意到刺猬的可怜情况，现在只在关心他为什么不吃鱼。
他眯着眼睛咬了口送到嘴边酥酥脆脆的鱼干。
味道勉勉强强，还可以。
原来凌焕在被派来之前，还在联邦学习过怎么当个厨子。
“要有人喂才肯吃吗？贝贝这是坏习惯。”凌焕收走已经吃空了的盘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边上多出来的酱料都舔没了，低下头看着对他的批评毫无反应的猫，有些无奈，“觉得好吃，过段时间打折再买一点。”
陆靳北没所谓的趴着。
打折买鱼干和他又没关系，跟他讨论什么，真是奇怪。
凌焕去洗碗，吃饱喝足的碍眼刺猬也要往沙发上坐，陆靳北动作优雅的从沙发上跳下来往没人的客厅角落走了过去。
他不习惯和别人靠的太近。
尤其是这个刺猬看起来就很扎。
精神力有开始恢复的迹象，他在离凌焕近一点的时候会恢复的比较快，等会儿发现他不在沙发上，凌焕肯定会主动过来找他的。
但是等凌焕从厨房出来，足足过去半小时，凌焕都没有注意到他不见了。
凌焕正抱着那个又吵又闹的刺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而他蹲着的客厅角落，凌焕都没有往这里看上一眼。
电视里在放幼稚到极点的儿童频道，陆靳北并不感兴趣，这个角落倒也正好，凌焕找他的时候是死角。
他今天被凌焕盯了一天了，总算空下来一点时间可以处理光脑上堆积的消息。
远在军部的覃野熬夜两天情绪暴躁，好不容易把手头的公文全部整理好，正双手合十躺在床上准备开始睡觉，光脑传来夺命的消息提示。
——早上有人来军部？
覃野俊美的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回陆靳北的消息。
——皇室那几个一直盯着你的这两天都派了人过来，我用你之前那套说辞让他们请回了，但是就跟脑子缺根筋一样，非要见到你本人，吵的不行。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他们迟早会发现你根本不在军部，到时候皇室就会有动作了。
——我后天会回来，到时候我来处理。
精神力再恢复一天，他就可以不用维持兽态了。
陆靳北清理完了光脑里堆积的消息，抬头看了眼沙发。
凌焕还是没有发现他不在沙发上。
耳边传来两人愉悦的欢声笑语，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凌焕的侧脸。
凌焕仰头喝水，然后舔了下唇，唇上多了点淡粉的水色。
虽然被沙发挡住了，看不见别的地方，但是陆靳北猜到凌焕现在肯定在抱着那只刺猬。
刺猬又没有毛，为什么要一直抱着，不扎手吗？
他的爪子突然有一点痒。
边上有个刚好和他站起来差不多高的小茶几，上面正安静的放着个插了朵红玫瑰的花瓶。
电视进了段广告，澄澄还在咂巴嘴回味刚才的小鱼干。
“啪”的一声。
短暂静谧的气氛被突兀的瓷器摔碎的声音打破。
凌焕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回头听见机器人嘀嘀嘀的亮了红灯，黑屏上唰的浮现出“清理中”三个字，伸出的左手旋转了下变成扫把，开始嗡鸣着朝沙发后面的小角落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