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坐上电梯来到五楼,宴会厅门口挂着寿桃摆件,几个客人站在那儿,很好找,它甩着尾巴,大模大样地经过那几个人走进去。
一进去,一色先打了个喷嚏。
会场里流淌着令人厌恶的气息,最近跟着大佬修炼,一色的感知能力直线上升,依据它的警觉天线,那该是恶灵才有的气味。
难道这些人被恶灵盯上了?
不怪一色会这样想,如果这里没恶灵,引渡官也不会在附近出没了。
之前一色就在酒店遇到过金溅,它侥幸地想也许沈老大的那些属下不是来找它,而是来引渡恶灵的。
不过和恶灵共处一个空间还是让人不太舒服,一色环视全场,希望能把恶灵揪出来,好让那些引渡官赶紧离开。
来祝寿的人还真不少,除了连家的人以外还有来祝寿的客人。
说是祝寿,其实就是找个借口拉近关系,好为生意铺路,所以大家都在很熟络地攀谈。
一色认认真真地扫视了一圈,没看到有人有问题,它有心弄个意外吓吓大家,再根据大家的眼瞳变化来找恶灵,可惜客人太多,就算有变化,它一只猫也没能力挨个看个遍。
于是一色放弃了这个很没建设性的想法,把重点放在最初的目的上。
它很幸运,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常姐正在跟一个妇人说话,正是连太太。
连太太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之前要不是看到她和连宝在一起,一色都想不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站在连太太身旁的男人岁数看起来就比较大了,还有点发福,总算气质不错,一看就是有点来头的人。
一色又往前走了几步,听到连太太埋怨男人说他好久没去看孩子了,让他和孩子多聊聊,听起来他应该是连先生。
连先生没什么表情,倒是在弯腰逗连宝时露出笑容,连太太明显不高兴,可是在连先生转过头来时她马上堆起笑脸迎合。
他们夫妻岁数差得挺大的,再看连太太小心翼翼的应对,一色就明白了,这个连太太是外室,闹不好连个名分都没有,他以前在酒吧做事,见多了这类人——男人在外面玩得多狂野家里都没人管,也没人敢管。
为了避免被看到,一色找了个桌布特别长的桌子,钻到底下。
身边冷风拂过,一色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跳,就看到两条大长腿走了过去。
从后面看,男人身材还不错,身上喷了男士香水,一色就看到随着他经过,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看来长得也差不到哪去。
一色的好奇心更重了,绕了个弯跑去男人前面。
男人二十多岁,星眉剑目,仪表堂堂,看了他的长相,一色忍不住撇了撇嘴。
好吧,平心而论,这长相也算是中等以上了,不过跟方糖没得比,更别说沈家老大了,简直可以被沈老大甩成渣,一色甚至不客气地想,假如它现在化成人形,多半……不,是绝对可以盖过这个男人。
男人走到连先生面前,先是叫了声大哥,接着又打量连太太和连宝。
连宝有点怕他,缩去母亲身后,男人对身旁一个人笑道:“这就是小侄子啊,挺可爱的嘛,长英,你看跟你还真挺像的,不愧是亲兄弟。”
“噗!”
一色原本闲得无聊,躲在酒桌下面喝酸奶看乡土剧,这句话让它成功地把喝下去的酸奶又都喷了出来。
也幸好是在桌底下,否则被人看到酸奶无端喷射,会以为闹鬼了。
看那人的岁数,一色还以为是连先生的儿子,大房儿子和外室儿子杠上,剧情走向一定很狗血有没有!
然而现实永远比电视剧更狗血,这个男人不是连先生的儿子,而是他弟弟,至于儿子……
一色把目光投向旁边那个人。
连长英看起来比他叔叔还要大一点,他身后还跟着几位妇人,有医美的长年支撑,一色看不出她们多大岁数,只能凭说话和表情猜一个是连先生的正室,其他几个要么是连先生的小妈,要么是其他外室。
反正就是大家族常见的那种混乱关系。
要不是一开始刚变成猫时没事做,一色看了不少狗血剧,现在仅靠一只小幼猫的智商,它很难了解富豪人家的这场大戏。
接下来就是常见的明褒暗损的剧情,无聊得一色一只猫都开始打哈欠了,还想着看看寿星长啥样,也不枉它来一场,结果听大家聊了半天,却是寿星因身体欠佳,不来了,只让长子带来几句场面话,接着宾客们又开始很虚伪地贺喜,场面做得十足。
一色有点困了,要不是会场的气息让它不太舒服,它早就趴在桌底下眯一觉了。
毕竟一只猫的大脑配置有限,连家关系又太复杂,它看了半天戏,只记住了连先生叫连江,排行老三,那个足可以做他儿子的男人叫连宁,是连家的么子,也是整个会场上最活跃的人。
连太太还没被连老先生认可,实际上连外室都算不上,更别说入住连家了。
总算她幸运,生了个儿子,这次在老人的七十大寿上被允许参加,所以常姐才让连宝好好表现,讨好老太爷,可惜人家连面都没露,一场欢喜打了水漂。
连太太被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一味地讨好,连江也不帮忙,最后还是她自己找了个借口,说带孩子去洗手间,跑出了宴会厅。
一色一秒清醒,甩甩脑袋就要跳出桌底跟上,谁知一条腿刚迈出,它就看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刚好与连太太碰了个对头,连太太毫无知觉,穿过他走了出去。
一色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个和它有过几面之缘的年轻引渡官金溅出现在会场中。
一色怕被发现,慌忙又倒退回桌子底下,还好金溅没注意到它,进来后就四处查看,似乎是被恶灵的气息引过来的。
一色探头往外看看,就见金溅的注意力在别处,它就趁着这个机会四脚飞奔,溜出了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