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一个可怜人呀,洛澈忍不住回头望去,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两个人一个带着斗笠,一个人遮着面具,眼睛互相对望。
洛澈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又捂住嘴道:“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我们两个这样挺逗的。”
男子沉默下来,眸子冰冷疏离,气势格外冷冽迫人。
洛澈看他衣着打扮,觉得他家中应该特富裕,不免有些好奇:“那人为什么负了你?”
她看了看他脸上玄色的面具,心想莫不是毁容了,太丑的原因?
男子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映下一片阴影,轻声开口道:“不重要了。”
洛澈恍然大悟,原来是被伤的狠了,心灰意冷了,她温声安慰道:“放弃一颗树木,还有整片森林,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公子不必忧心。”
她双腿摇晃着,扭过头来继续盯着溪水。
这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一个石子,猛然打翻了她的斗笠,洛澈惊呼一声,慌忙捂住头,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之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胸口。
她捡起地上的斗笠,上面的白色幔帐已经被泥水弄脏。
她并没有发现,周围的所有雄性都盯着她发呆了,远方的侍卫甚至情不自禁地眼睛都直了。
男子目光暴戾,回头望了一眼,所有侍卫猛然低下头,浑身忍不住打起颤来。
这位殿下的人,谁有那个胆子敢去肖想啊?
四周的仆人突然把她围起来,警惕地盯着面具男子。
洛澈呆了呆,不解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可惜仆人都是哑巴,只是焦急担忧地望着她,并没有说话。
洛澈沉下心,目光警惕地看向男子,手中猛然丢下鱼竿。
她打量了远方的一对侍卫,发现他们都孔武有力,气势不像简单人。洛澈皱眉问道:“公子到底是谁?”
男子漂亮的眼眸盯着她的脸:“姑娘可有负过什么人?”
洛澈一呆,脑中情不自禁回想起一个少年,眼神闪烁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总不能说是我负了你吧?”
男子手指缓缓握紧,淡淡道:“你为何要负他。”
洛澈觉得自己的仆人如此紧张,好像有些不太从容体面,又看向远方毫无动静的侍卫,她挥了挥手让他们散开,坐下说:“因为不合适。”
她垂下眼眸,唇瓣一张一合道:“他从来没有见过我真正的样子,又谈何喜欢呢?”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男子眸子闪过一丝疯狂,闭上眼睛压抑住心中捆锁的凶兽,他怕,吓住她。
洛澈弯眉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沉默片刻,淡淡道:“秦夭。”
夭?好奇怪啊,怎么会有父母给自己的孩子起这么不祥的名字?
她突然笑道:“很好听的名字,是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意思吗?”
不是,是希望他早夭的含义。
他盯着洛澈的笑脸,顿了一下,垂下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好奇怪,明明想要发疯的抓住她,将她牢牢锁在床上,恨不得将其视为禁脔。可为什么还会是像四年前一样,心跳快的不能自已,整个人都被她把控在掌心之中。
他目光微颤,她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像一枝自由开到烂漫的花朵,小河中无忧无虑的鱼儿。
她过的这么好,一点也不属于他。
秦夭轻笑一声,缓缓开口说:“你想看我的脸吗?”
洛澈心里觉得有些不安,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们不过萍水相逢而已。”
这时,外面的雨渐渐停了。
洛澈连忙起身,大步离开也不回头道:“我先回去府了,公子后会有期。”
她身后的仆人立马跟在她身后,将她整个人保护起来。
侍卫的刀缓缓出鞘,秦夭轻轻摇头,刀又猛然合上。
他盯着洛澈的背影,缓缓垂下眸子,小溪上的网已经撒上,鱼儿根本逃脱不了。
她走了也好,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当年他杀一个人都能让她吓成那个样子,如果被她看见,说不定会吃不下饭很久。
他的人,不能再瘦了。
洛澈回到府邸,心中有些不安,明明那个叫秦夭的男子并无恶意,她为何会突然这么害怕?
天色渐渐暗了。
洛澈吃完晚饭,一个人又坐在书房看了一会儿画本,便起身回寝室睡觉了。
她一身白色里衣,身体呈大字状躺在床上,柔软的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眸子轻轻睡着了。
模糊间,好像有人站在床边。
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被人蒙上,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
洛澈声音有些发抖:“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汉?”
炽热的目光盯在她身上,洛澈不禁有些害怕起来,这登徒子不会是要劫色吧?她连忙说:“这位兄台,我家库房有好多金银珠宝,你把我放了,我这就给你取钥匙!”
那人清冽的气息突然压下来,洛澈忍不住尖叫一声:“我跟你说我不干净的,我身上有花柳病!”
他低眸看着她衣衫单薄的躺在床上,腰肢盈盈一握,让他眼底一暗。
他手指抚上她颤抖的唇瓣,轻声道:“你不是喜欢这样吗?”
洛澈呼吸一滞,面色恼怒不已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该死的,她男朋友都没有交过,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py?
我呸,坏她名誉!
她张嘴想要骂些什么,那人突然压了下来,炽热的唇侵略她的口中,带着冰冷的疯狂和暴戾。
洛澈呜呜几声,唇齿瞬间被人侵占,带着冰冷的愤怒和惩罚的撕咬,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
两具身体紧密相贴,洛澈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眼角忍不住流出泪来,打湿了眼前的红布。
许久,他喟叹一声,轻轻添了一下唇,缓缓离开。
他目光一顿,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看向那鲜艳的红绳,眸子微微发亮,洛澈双唇红肿的躺在床上,眼睛被布条遮住,狼狈的被人压在身下。
她心中羞愤难忍,张口乱咬,凶巴巴的说:“我要对你不客气了,啊啊啊,咬死你,咬死你!”
他心尖一颤,狼狈的撇开目光。
明明他那么生气,发疯的想要惩罚她,却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这般对她,不忍心让她心里害怕,他明明没有感受过多少世间的温暖,可自幼,却有一个最好的母亲教导过他:要温柔宽厚的对待喜欢的女子。
他不懂什么是温柔宽厚,因为在这场感情中,他从来都是那个被掌控的那一个人。
被她牢牢的掌控在手中,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他趴在她的怀里,轻轻闭上眼睛,脸上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
她是他的。
谁都不能改变!
洛澈感觉到一张帕子扑到脸上,带着淡淡的冷香,整个人昏了过去。
屋外的雨还在下着,床榻内,漂亮执着的青年将女子揽在怀中,像蜘蛛网蚕食虫儿那般紧密不分。
翌日,洛澈从床上醒来,突然疼的吸了一口气,她呆呆地抚上嘴唇,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忍不住骂骂咧咧道:“气死我了,那个淫贼到底是谁?”
月牙推开房门,笑了笑说:“小姐你醒啦。”
洛澈慌忙放下手,问道:“昨晚是谁值夜?”
月牙说:“是春红和夏婵,怎么了?。”
洛澈冷声道:“没事,明天让暗武卫的人贴身保护我。”
月牙表情微变:“小姐,昨夜有歹人来过吗?”
洛澈咬牙道:“我一定要抓住他,把他的jj阉掉!”
月牙吓得连忙走过来:“小姐失身了?”
洛澈瞪了她一眼,大声喊到:“没有!!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月牙欲言又止,担忧的看向她,最终把房门轻轻关住,走了出去。
洛澈气的捶着枕头,厌恶的捂着唇瓣,那人清冽的气息仿佛还在残余她唇齿间,想起昨晚他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你不是喜欢这样吗…’
洛澈目光一闪,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好像很多年前就听到过一样。
那句话?
她脑中片段一一闪过,忽然想起少年狼狈的躺在床榻上,被她遮住眸子,羞涩地问:‘你喜欢这样吗?’
洛澈脑袋轰的一声作响,整个人呆坐在那里,捂着红肿的唇瓣脸色大变,是他吗?
她慌乱的不能自已,眼眸不断闪烁。
这时,秦明在屋外说道:“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洛澈思路被打断,连忙起身穿上衣服,想了想带上斗笠遮住脸,走出屋门问:“怎么了?”
秦明一愣,疑惑不解道:“小姐为什么要带上斗笠?”
洛澈心里一慌,连忙解释道:“我感觉自己今天又美了一点,想遮住独芳自赏!”
秦明嘴角抽了抽,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连忙说:“昨日有人吃了我们的糕点,然后中毒身亡!这事已经闹到了官府那里,官兵正在赶来抓您!”
洛澈眉头一皱,说:“怎么可能会中毒?”
秦明沉下脸说:“前些日子我就感觉到有些人在针对我们,这件事情发生太快,官兵来的也太急,怕是我们宋家的身份遭到了泄露!”
洛澈脸色微变,是他吗……?
秦明急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的势力竟然没有发现一点端倪之处,想必那人定有通天之能,我们来掩护小姐,您快跑吧。”
洛澈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他能在暗武卫的防卫中无声无息地潜进洛府,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抬眸看向阴沉的天空,突然感觉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牢笼将她四周困住。
还能,跑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