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焕手中动作陡然顿住。
他重新转过身来看床上的女人,靠在床垫上,黑色的长发铺散在床头,一双狐狸一般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露在薄毯之外的脖子和肩膀,锁骨上,有昨晚黑暗中他不知轻重留下的痕迹。
他蓦地笑了一下,转身走了过来,俯身压在了床头,撑起双臂在她的两侧。
“你觉得,我需要那种东西?”
骆念别开了脸,直接拍在他的脸上,“别靠这么近。”
谢景焕吻了吻她的眼皮,“骆小念,别低估了你对我的吸引力,”他的唇逐渐下滑,落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骆念:“……”
“昨晚累着你了,”谢景焕帮骆念拉了拉身上的毯子,“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做好早餐来叫你。”
骆念看着谢景焕离开的背影,翻了个身,将自己整个人完全陷在柔软的床垫上,鼻息间都是男人的味道。
谢景焕关上房门,嘴角的笑一下就收了。
昨晚……
不光是骆念,他也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情动的感觉,从吃饭就感觉到了,所以才会在骆念提出离开的时候,发酵到最浓烈,不叫她离开。
饭菜都是他自己买来的食材,亲手做的,必定不会有问题。
敲门声更响了。
谢景焕收回思绪,插着口袋走到门口。
门外,谢景泽正皱着眉,“难道哥昨晚不在公寓里?”
身后还站着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女孩子,穿着条纹的衬衫裙,“二哥,大哥不在家,那我要去哪儿啊?要不我先住酒店吧?”
“那怎么行!”
就当谢景泽准备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了。
谢景焕看着少年马上阴转晴的脸,有点后悔把自己在外公寓的地址告诉他了。
“大哥!”
谢景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妹妹一把推到了旁边。
谢樱一下扑了过来,搂住了谢景焕,“大哥,我好想你!”
谢景焕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下周才回来了么?”
谢樱神秘兮兮的说:“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改了航班,你千万别告诉爸妈啊!要不然我会死的很惨的。”
谢樱长了一张瓜子脸,却是胖瓜子,带着点婴儿肥,一双眼睛很大,因为出生在樱花盛放的四月,所以单名为樱。
谢景焕叫他们俩进来,对谢樱也是无可奈何,“你明知道父母对你的学业抓的很紧。”
“我当然知道了,所以就来求助哥哥了啊,你一定要帮我,还差六天。”
谢景焕瞄了一眼站在后面低着头的谢景泽。
谢景泽作为共犯,在后面跟着,一声不响。
谢景焕没办法,“好,你就在我这里住一个星期。”
“太好啦!”谢樱又给了谢景焕一个熊抱,“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啦!”
“吃早餐了么?”
“没有!”
“你们先坐着,我去做点早餐。”
谢樱十分兴奋,转过来扯谢景泽的衣袖,“二哥,我就说吧,大哥肯定不忍心把我交给爸妈一顿臭骂……你看什么呢。”
谢景泽的目光却落在了鞋柜旁边,一双女士的高跟鞋。
谢樱也看见了。
她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呀!”
谢景泽比了一根手指,“嘘,小点声。”
谢樱捂住了嘴,压低声音问;“大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现在在公寓里呢?”
谢景泽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有可能。”
谢樱眼珠一转,“要不要到楼上去看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在这儿叽叽咕咕说什么。”
厨房门口,谢景焕拿着一个汤勺,抱着手臂看着还在玄关的兄妹两人,“别打着上楼的主意,叫我看见了,以后就别想来我这儿了……还有,别动静太大了,她还在睡觉。”
兄妹两人有点遗憾的抬头朝着楼梯上看了一眼,还是乖乖的在楼下待着了。
骆念又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了。
卫浴间里已经准备了一套干净崭新的洗漱用品,骆念简单冲了个热水浴,披着浴袍在吹头发。
谢景焕招呼了谢景泽兄妹俩吃早餐,就推开了浴室门,一眼就看见站在墙边拿着吹风筒的骆念。
浴袍的带子没系,松松的挽着。
女人低垂着头,头发全部散下来遮挡住了面庞。
骆念把头发吹了半干,刚关上吹风筒,看见靠在门口的人影,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吹风筒就给摔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分钟前。”
骆念把吹风筒放在架子上,想要从谢景焕身侧走过,谁知道这男人脚步一移,硬是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皱了皱眉,“你又想干嘛?”
“我饿了。”
“饿了就滚去吃饭,别挡路。”
“我不想吃饭。”
谢景焕此时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用一种清淡的嗓音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极端委屈的表情,竟然叫骆念看出了萌点。
她没好气的说:“那就饿着吧。”
骆念当然知道谢景焕说的是什么,现在也是知道装不懂,推开谢景焕就朝着外面走去。
手腕从后面被男人猛地拉着,反手一扣就将她给抱到了盥洗台上。
“谢景焕!我还疼着呢!”
“我知道。”
“知道你还把我放这么高干什么?”
“预习一下下次的姿势。”
“……”
骆念翻了翻眼睛,推了谢景焕一把从盥洗台上跳下来,“迟早你会肾虚。”
她在床脚找到了自己的裙子,已经撕坏了。
谢景焕直接拉开了衣柜,“都是按照你的尺码买的。”
骆念看过去,衣柜里面,左边是男士衬衫,右边是女士衣裙,还有大衣。
“抽屉里有内衣,是新的。”
骆念拉开了抽屉,里面果然是整齐叠放的内衣和内裤,而且,还是各种款的,蕾丝的,薄纱的,纯棉的。
她拨了拨内裤,摇头,“谢景焕,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人变态。”
谢景焕轻笑了一声,“那如果我现在不出去要看你换衣服,是不是更变态?”
“……”
好在谢景焕也只是说说而已,骆念拿出来一套内衣裤,他就开了门出去了。
刚一出去,楼梯口传来叮当哐啷的声音。
谢景焕冷哼了一声,“别再把楼梯给踩塌了,出来。”
谢景泽和谢樱两兄妹从楼梯口探了探头,谢樱主动出卖了谢景泽,“是二哥非要上来的。”
谢景泽:“……我记住你了。”
谢景焕抬步走过来,“先下去吃东西吧,她待会儿就下来了。”
两人很兴奋,期待了这么久,终于要见真神了。
这边没有化妆品,骆念素颜,把头发在脑后扎了起来,穿了一件宽大的刺绣黑T恤,下面是短牛仔热裤,趿拉着拖鞋从楼梯上走下来。
“谢景焕,待会儿我先……”
她看见在餐厅里坐着的另外两人,话音一顿。
谢景焕十分无奈的说:“我弟弟谢景泽,妹妹谢樱。”
骆念倒是没想到,谢景焕的弟弟妹妹会忽然来到这里来,十分得体大方的笑了笑,“你们好。”
“嫂子好!”两兄妹异口同声的喊道。
“……”
吃早餐的时候,谢景泽和谢樱两兄妹轮流给骆念灌迷魂汤。
“我哥身材特好,八块腹肌,我都还没有练出来呢。”
“对啊,我们班的女同学都对我哥特别崇拜,绝对的男神!”
“是的是的!”
“以前我就想啊,我哥这种男神,要哪种女人才配得上啊,现在看见了,嫂子,你们真的是配一脸!”
骆念默默地吃着东西,看着这兄妹两人跟唱双簧似的,左一句右一句的,谢景焕这样腹黑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萌萌哒的弟弟妹妹呢。
“是你哥教你们说的吧?”
谢樱急忙说:“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发自肺腑的!”
谢景泽附和道:“绝对没有!”
骆念瞟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某男,腿在桌子下面拷过去撞了他一下。
谢景焕清了清嗓子,“你们吃完了?”
谢景泽:“没有。”
谢樱:“吃完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提前串供,结果……
“行了,赶紧吃完了出去,不是今天要陪着阿泽去实验室么。”
谢景泽还要说什么,谢樱在他的耳边叽叽咕咕了两声,扭过头来对两人嘻嘻一笑,“哥,嫂子,我们走了啊。”
一直等到这两兄妹出去,房子里面才安静了下来。
谢景焕一直紧蹙着的眉心才终于舒展了。
骆念看着好笑,“怎么感觉你对你这弟弟妹妹如临大敌?”
“如果你有弟弟妹妹就知道了,”谢景焕揉了揉眉心,“当哥哥比当人男朋友要难的多了。”
骆念喝了一口豆浆,“你是说,做男朋友挺容易的?”
“很不容易。”
“……”
骆念撑着腮,“谢景焕,你喜欢我哪儿?”
“屁股,胸。”
骆念恼羞成怒,“不是说哪儿,是我……品性……”她气的都有点口不择言了,“难道……你高兴在问我这种问题的时候,我说喜欢你大?”
“嗯,高兴。”
“……”
“你说喜欢我活好我会更高兴。”
“……”
骆念转身就走。
跟一个精虫上脑的男朋友对话,真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从沙发上拿起包来,刚要转身,被男人一把搂在了怀中,包里的东西哗啦啦全都掉在了地毯上。
谢景焕把骆念转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叫她看着他。
“骆小念,因为我喜欢你这个人,才会喜欢你的身体,喜欢你的眼睛,喜欢跟你做最亲密的事情,你就算是外界说的刁蛮任性也好,傲慢刁钻也好,我都喜欢。”
这是骆念第二次心跳有了近乎失重的感觉了。
咚咚咚的好似擂鼓,敲击着胸腔。
谢景焕忽然俯下身来,附耳贴在她的胸口,“我听听,你的心跳有多快。”
“……花言巧语。”
“我也只对你花言巧语。”
骆念推开谢景焕,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
她昨晚加班,包里装着绿野项目的一些资料,哗啦啦都掉在了地上。
谢景焕随手拿起一份,扫了一眼,“你在负责这个项目?”
“嗯。”骆念把包里的东西规整整齐,抬头就看见谢景焕若有所思的表情,“怎么了?”
“这个项目在C市的圈子都已经臭了,你应该是拉不到投资。”
骆念打量着谢景焕的神色,忽然凑过来,逼近他的面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谢景焕表情从容而坦然,“是的,我是知道点什么。”
骆念哼了一声,捏着他的下巴,“说吧。”
谢景焕向后靠在酒柜上,微笑着,“你叫我说我就说?”
骆念眯了眯眼睛,“那你还想干什么?”
谢景焕伸出食指来点了点自己的唇。
骆念直接凑上去在他唇上蹭了一下,飞快的移开。
谢景焕嘴角含笑说:“爆炸案并非偶然,而且是三死一伤,只是被骆氏隐瞒了,国家有重大事故的界定标准,三死的话是必须要上报中央的,现在改为一人,就可以自行了结,甚至只在本市的报纸上站了豆腐块的一个大小的文章,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骆念皱了皱眉,“这个我也查到了,只是合伙人逃逸了,也没什么人证……”
“但是还有一个被关在监狱。”
骆念眼睛一亮。
谢景焕揽着她靠在酒柜上,手指卷着骆念脑后扎起的马尾发梢,轻轻地说:“你梅姨那里也是一个突破点,你应该还不知道,当初外包工程是谁负责的。”
“是罗建永,出事之前就已经辞职了,我看过资料了。”
“姓罗,你就没有往深层想一想?”
罗……
骆念猛地转过身来,“和罗简梅有关系?”
谢景焕颔首,“也许。”
骆念昨晚还都是一团乱麻的思绪,就这样理清楚了。
她抓起包来就往外走。
“骆小念,你资料。”
骆念哦了一声,又折返回来拿谢景焕手里的资料,他捏着另外一端,却并没有松手。
她抬头看向谢景焕,男人含笑着松手,却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亲,“晚上还来我这儿?”
骆念感觉被这男人一双黑沉的眸给吸进去了。
“好啊,你给了我这样一个绝好的提示,总要犒劳一下你。”
谢景焕靠在酒柜上看着骆念在鞋柜换了高跟鞋离开,手肘撑着扶手,指尖处有落地窗外飘落进来的光点,凝聚在手指指尖。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目光随之落在了在电视柜上放置着的香薰。
谢景焕插着口袋走了过来,香薰已经燃完了,昨夜的味道还残留在空气中,有些淡淡的百合花味。
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往家里拿过这种香薰。
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会将这种东西放在电视柜上。
他俯身轻嗅了一下,两指执起了香薰,随手从抽屉里拉过一截保鲜袋,把香薰灯丢了进去,扎了个口子,拿着手机给傅航打了个电话。
“你堂姐一般药检要几天?”
“三四天吧。”
傅航的堂姐是在药检中心的一名实验员,经手检测的各类药物和化学制剂不下千种。
“我有点东西想要叫你堂姐帮我检测一下,待会儿我开车送过去。”
傅航答应了一声,忽然问:“你是不是跟骆念又和好了?”
“本来就没有分手。”
“……”傅航说,“听你这语气,现在还游刃有余啊,要是骆念知道了你还在背着她跟你妈介绍的那些名媛小姐见面相亲,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谢斌和姜敏兰都是绝对的行动派,就在和谢景焕有过谈话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相亲了。
拿着一沓家世品性都很不错的照片叫他挑,然后再安排见面。
谢景焕从茶几下拿出烟盒,抖出一支香烟来点上,“我听说,我这边相亲的,都是你那边滤掉的?”
“那当然,我眼光高的很。”
“呵,”谢景焕轻巧的笑了一声,“是挺高的,我听说你的征婚标准是,A大摄影系毕业,现在是记者,瓜子脸长头发自来卷,有过一个前男友,分手原因是男方劈腿?”
“……”
“你这是按照婉兮的标准定的吧?”
“……”
“你该知道,你的这种心思叫你爸和你后妈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吧?”
“不用你说,我知道的比你清楚。”
傅航啪的一声就把手机给挂了。
特么的也是嘴欠,本来想要调侃谢景焕两句的,结果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想起傅婉兮那丫头就心烦。
他一瓶酒精都快用完了,她都没露过面了。
…………
骆念也是足够风驰电掣的,也没回骆家换职业装,直接穿着黑T和热裤就去了公司。
倪朵不在公司,骆念便叫助理联系了监狱电话,要去看刘强。
她没叫助理跟着,自己开车过去。
监狱环境森严,骆念把车子停在停车位,就下了车。
一进入荷枪实弹守卫的大门,一股森冷阴凉的风扑面而来,叫她整个人都跟着蜷缩了一下。
她跟着狱警来到了允许探视的房间,中间有一层厚重的玻璃,刘强已经被带到了。
骆念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骆念,是骆氏副总。”
刘强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原本发胖的体型在监狱的半年,已经刮掉了外在的一层脂肪油水,眼窝都有些凹陷。
“你是来问绿野的项目的?”
“是的。”
刘强冷笑了一声,“你想叫我说什么?”
“当天的爆炸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我当时没有在现场,我在外圈,听到爆炸赶过去的时候,事故已经造成了,”刘强闭了闭眼睛,遮挡了眼中的戾气,“我只是替罪羊,你现在问我太多,我也不知道。”
“当时是只有张国栋和他儿子上去么?”
“不是,是罗建永,罗建永叫他们去的,还有另外两个民工,只有张国栋的儿子一个人活下来了,成了植物人。”
“罗建永呢?”
“爆炸后就不见了,爆炸现场也没发现他的尸体。”
“为什么不找?”
“他妈的这种事情你不去问警察问我干什么?我知道什么就把我给抓起来判刑了?因为你们骆家找了门路上上下下使了钱,现在出了事儿来问我管个屁用。”
刘强在监狱这段时间,简直是度日如年,索性就连所有不满抱怨都给发泄了出来,抓着自己的头皮。
骆念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仿佛一脚从阴冷的地狱卖出来一样。
高墙,拦截的钢丝网,一切都将这一片区域和外界区分开了了,尽管是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下。
骆念给蓝萱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吃午饭。
蓝萱已经出院了,照例回到了侦探事务所,只是暂时不负责地下赌场和钱庄的事情了。
骆念这个也从蓝萱的同事晓峰嘴里听说了。
据说是霍烽直接带人去了侦探事务所,直奔老板办公室,进了办公室,就直接把一把真家伙给拍到办公桌上了,说是要好好的谈谈。
结果,现在的蓝萱就主要负责的是出轨的案子,负责跟踪小三偷拍视频,顶清闲的一个活儿。
两人定的是经常来吃的一家西餐厅。
骆念先到,挑了一张靠着窗户的餐桌,先要了一杯咖啡,“等会儿点餐。”
不过几分钟,蓝萱就来了。
身后还跟着两个看起来很魁梧壮实的保镖。
蓝萱走到桌边摘下墨镜,挥了挥手:“你们都站远点儿。”
“是,蓝小姐。”
一看就是霍烽给派的。
骆念还是好奇的不行,这次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上次的事儿怎么解决了?”
蓝萱也要了一杯咖啡,“他解决的。”
骆念笑了一声,“我就想,你在侦探社这么些年了,还是整天跟一些涉及的重要案子打交道的,怎么就一直没什么事儿,原来是有大佬保驾护航啊。”
“你别打趣我,”蓝萱喝了一口咖啡,觉得苦,又加了两勺糖,“你要是身上贴了这么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就知道什么叫痛苦了。”
“我怎么没有,前段时间谢景焕快缠死我了。”
“可我现在看你,是乐在其中吧。”
骆念低眸笑了一下,“对了,我今天找你是想叫你帮我联系下社会版的记者,我手边有个案子,需要……”
她转眸看向落地窗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需要什么?”蓝萱还疑惑着,怎么说了一般不说了,偏头顺着骆念的目光看过去。
这家西餐厅对面,是一家私人电影院,此时,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