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吸毒的时间明显比昨天短了许多,离洛能感觉到她微凉的手重新为他包扎,之后她仍如昨天一样,并不再给他穿回衣衫,只是拉过绵被给他盖上,才扯下蒙在他头上的裤子。
离洛这时却没了怒气,一张脸郁闷得快出了水,眼前一亮,对上眼前的冰棍脸,“你做大夫就这样对待病患?”
玫果嘴角一撇,这么对你算是客气的了,一手托着药丸,另一只手直接捏住他的嘴,也不管他咽不咽得下去,将那些药丸尽数塞进他嘴里,“对听话的病患,我自然会温柔,但对你这样的……哼……”
顺手拿过一个干净茶杯,昨天那些装了毒液的杯子,在玫果的吩咐下已经处理了,重新换上了新的杯子,而且另拿了一个小铜盆来接毒液。倒了杯白水,又再捏着他的下巴,更不管是不是会呛到他,直接灌了进去,有水总强过昨天让他干咽。
“你……”离洛被呛得鼻子发酸,差点呛出了眼泪,实在有损他男儿风度,更是恼火,自是不服,哪有这样的野蛮邪恶的大夫,“我……”但想想自己的态度也的确也不怎么样,气焰顿时弱了几分,后面的话被咳嗽淹没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你知不知道,要死人的?”
玫果睨视了他一眼,“反正你也不想活,换个死法罢了。”放下茶杯,晃向门口。
离洛又目死死瞪着她的背影,除了干瞪眼,又无可奈何,她说的没错,就在昨天,他也是求死,不求生。望着那渐远的背影又让他迷惑,虽然这女人穿着粗布衣裳但体态,走路的姿势与那女人无一不象,半眯了眼,“你当真叫肖巧?”
玫果回头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回答都省了,摔帘出去了。
回到离氏处,才得知离氏已经为她重新整理好那小河边茅屋,心存感激,又看离荣正摆弄着她的那些药瓶器具,十分感兴趣,灵激一动,问:“你喜欢这些东西?”
离荣点点头,“姑姑好厉害,那么一会儿功夫,就能治好叔叔,如果早些时候,我爹爹中毒的时候,姑姑在,我爹爹就不会死了。”
玫果笑着摸着他的小脑袋,“那你想不想学姑姑的本事?”
离荣大眼一闪,“想啊。”
离氏昨天便见识过玫果的医术,心里十分佩服,又听她说以前住在河边的神医是她师傅,对她更是另眼相看,见她这样说,分明的授离荣之意,狂喜之下,忙拉了离荣给玫果磕头,“快给师傅磕头。”
离荣果然双膝一弯就要跪。
玫果忙拉住他,“别跪,我还做不得人家师傅。”
离氏和离荣听了,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玫果笑了笑,从怀里取出自己平时带在身边常看的一本医书,交给离荣,“如果你在三天之内,把这本书原原本本的背下,一字不差,我就给你寻个好师傅,那人的医术高我许多,能不能入得他的门,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离荣眼里又升起了希望,接了医书,“真的?”
“嗯,姑姑从来不骗人,你能不能背呢?”这学医之人也要讲究天份,背医书是基本中的基本,如果不能举一反三,或者极好的记忆,是很难学好医术的,所以玫果才会出此一抬来考考他。
离氏却迷惑这世上能有这么多的医术高明之人不成?而且如果让儿子跟了这位肖姑娘去求医,那便意味着母子分离,心下又十分不舍,但为了儿子将来,也只能忍痛,“姑娘说的那位神仙是何人?”
“是我师兄,也是我师傅的得力弟子,他的医术自不是我这点能耐可比的。”虽然按医术来说,她不见得比肖恩差了什么,但是肖恩医学知识渊博,又是她不能比的了。而且肖恩放弃了过去的生活,一切归于平淡,虽然在医坊还有伙计,但那些终是雇来的下人,无法分担他的孤单。
所以才有此想,如果给他物色一个精灵,懂事的徒弟,或许便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了,那样他才会将对她的心慢慢淡退,遇到合适的姑娘才会顺理成章的成家。
而离荣确是个合适的人选,关键就看他能不能有学医的这个天份了。
离氏喜得又要拉离荣磕头。
玫果拦着,“等他过了这关,再磕不迟。”
离氏这才欢欢喜喜的做了丰盛午餐,饭后与离荣一起送玫果回了河边茅草,“有什么需要的,姑娘尽管说声,我能办的,定会全力而为。”
玫果打量着收拾出来的茅草屋,很是满意,“这已经很好了。”
送走了离氏母女,她便一头扎在了小河渠边,研究水性及那些冰蜥的性质,因为有怪蛇这一事,制药这一说反而压后了。
之后两日,因为离洛的腿有伤,不能下床,虽然明知玫果下迷香,却无法阻止,每次算到她快来的时辰,既郁闷,又有些盼望,既不愿看到她那邪恶的表情,又希望她能来。
看了看窗外,算着又是她差不多要来的时候了,向照顾他的少年要来纸笔,研了墨,写了张便条,要他贴在门框上。
少年看了咬唇想笑,被离洛一瞪眼,强行忍住,出了门,果然将那便条贴在了门框最显眼的地方。
玫果也如往常一般,提了药箱,她今天带来的,同时还有装着一碗药粥的托盘,这是她配了药,要离氏熬煮出来的。
好在这村庄是处独立的部落,虽并没有什么特别昂贵的药物,但普通常用的药物都还是不会短缺的。加上她医治他们长老这份上,所有人都对她极为尊敬,所以她要什么药物,也是极为方便。
另外离荣又提前将那本医书背完了,她便利用让他分辨草药的机会,去附近采集她所需的药草。而离荣对学医确实极有天份,一点便通。这一来,玫果反而多了一个得力的小帮手,做起事来,更是如鱼得水。
来到那所大屋前,大老远就看到门口贴着张白纸随着风飘也飘。
走进一看,‘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接着听屋里传来一声不情不愿的闷哼之声。
原来那页纸上竟写着,要她不必使用迷药和毒针,他会老实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