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谁也不能死我,这是句大实话,与死道友不死贫道有的一拼。
这话虽然听起来自私自利,但却是一千个人中会有九百九十九个如此选择的真实答案,纵然在坐在沙发上躺在床上时他们可以做键盘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判整个世间,但真的事到临头时,无非还是冯玉军那句实在话——死谁也不能死我!
于是,很快我就联系上了孙汉,直接让他来和冯玉军见面。
孙汉刚见面就质问我为何把冯玉军给带走了,很明显,警方已经顺着车牌号找到了我。
不过我并不担心这些,我直接对孙汉说道:“他不是冯玉军,他就是一个知情者,如果你能许诺给他一个安稳,那就送你一桩天大的功勋。”
孙汉是个不受贿的人,但是他爱权,这点早在肇静事件发生时我就摸的一清二楚。连自己的配枪都能被扈鸾拿在手中杀人,更别说这点小事了。
略作沉默后,孙汉直接对冯玉军开了口,“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我想办法把你从这件事情里抹出去。”
得到孙汉的承诺,冯玉军这才开口,将他决定把这边的一个同行和境外的走私枪支组织给和盘托出。
当听说涉嫌境外走私枪支后,孙汉的眼睛当时就红了。
这个案子一旦破获,那收获的可不仅仅是功勋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直达天听!
所谓青云直上,将不再是一个梦幻的虚无缥缈的词汇。
“我们走了,你们俩慢慢谈吧!”
我和苏白起直接离开,将冯玉军留给了孙汉。
虽然看起来冯玉军有些个害怕,但我还是相信孙汉的。
拍了拍冯玉军的肩头,然后我就和苏白起上了车,鸣笛示意后直接开车离去。
退车,购票,登机。
何时再回这片黑土地,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我一定是要回来的,因为肇静在这,肇静小学在这,肇静的村民相亲们也在这……
当我回到J市一星期后,冯玉军给苏白起来了电话,感谢苏白起和我救了他一次。客套话还有许多,但主要的还是报个平安,他已经安全无事了。
而孙汉的电话也在同一天打来,告诉我这件事已经由部里牵头组织,他已经受到了部里在全国公安会议上的不点名表彰,大概意思是某些同志工作细心,从一桩普通的命案背后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总之,他很兴奋,同样也对我表现了感谢。
这个谢他是一定要谢我的,可以说从始至终他什么都没干,事情都是我干的,这次可不是他偷牛我牵绳了,而是我养牛他给直接牵走。所以这个情,他欠大发了!
当然,这是一件好事,他欠我的,总好过我欠他的。而且这种情分,我不怕欠得多,总有一天会还回来的,这可比利益捆绑更为有效,它捆的是心,可谓捆心索!
回到J市的第八天晚上,我正在兰明月夜跟周特和张天恒以及玛丽聊天打屁呢,前任经理白先雨就来了。
现在不为敌了,大家对她还是很热情的,一口一个白经理,不含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就是一种代表友情熟络的称谓。
白先雨显然也知道这点,跟大家客气聊天,没有了从前的隔阂,其实大家还是可以坐到一起谈天说地的。
聊了大约半个来小时后,玛丽就走了,然后周特和张天恒也借故走了。
走,自然是为了给我和白先雨倒出单独空间来,任谁也知道,白先雨来绝不会是单纯为了聊天的。
“怎么,又想我好了?”
我打趣着白先雨,但白先雨却是自嘲似的一笑,没有接这个话题。
看得出,她有心事,而且心事也挺重的,只是不知道这心事是什么。
没有主动询问,也没有暗地里拿话打探,甚至连开口都没有开口,我就倚靠在沙发上,叼着烟打量她。
“怎么看,你都像是一个一辈子都会无所事事偷鸡摸狗的小混混,尤其是你现在叼着烟盘着二郎腿桀骜不驯的样子,简直就是混混的代名词。”
白先雨终于开口了,不过开口的话竟然是批评我,这让我很不高兴。
“白经理,白先雨,麻烦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IAYazi。来,跟我念,一啊鸭,子一子,鸭-子!”
白先雨当时就嗤然而笑,“还子一子,拼音不好就不要出来拽了,丢人!”
我有点懵,我觉得我拼音挺好的,而且应该就是这么拼吧?
不过既然白先雨这么说了,没准我真拼错了?等回头问问周特他们。
于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直接扯到了她今天的来意上。
“你今天来找我,总不会是让我看看你这双包裹在肉色丝袜中的美腿和裹在大红色文胸里的豪-乳吧?”
我以为白先雨会拿眼睛瞪我,甚至直接抬起脚踹我,但随后的事实证明这些事情她都没有做,甚至她像是一个聋子一样,根本没有给予我这个问题的任何回馈,哪怕细微的表情,哪怕一个厌恶的眼神。
许久后,她跟我说,“我爸的罪名定下了,杀人,运毒,还有一些其他小罪名。”
其他的小罪名是什么,白先雨没说,我觉得也没必要再说了,光这两项就能换回两颗子弹,其他的还说了做什么,人都死定了,再插十刀也无妨。
“我想走了,等我父亲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就走,走的远远的,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或许也可能会留在那里结婚生子,一辈子都不回来了。陈锋,你愿意给我一起走吗?”
这个问题,她白先雨已经问过我一次了,当时我给她的回答,我记得是她不够资格。大概应该是个这样的答案,总之是很直白很伤人的,因为我还没拿她当人,那会她就是个活灵活现的泄-欲工具。
而现在,她不再只是白先雨,更是一个没了母亲又没了父亲还被我给狠狠欺负一顿的女孩子,说实话细想想还真有些可怜。
不过可怜显然不会成为我跟她离开的动机,更不会成为我跟她离开的原因。虽然很残酷,但我还是想说,她确实是不够资格,只不过这话我闷在了心里,并没有再次很伤人的告诉她。
我尽可能婉转的告诉她,“我还有很多女人需要我照顾,所以我不可能跟你走。”
白先雨轻轻点头,看起来她的表情很平静,显然她想到了这点。
于是,她站起身来,走到我身前在我额头上吻了一口。
“今晚我在家等你,找属于你和我的家。”
我想了想,“可是我始终想和你和高芷君在一起,咱们三个人睡一张大床。”
白先雨瞪了我一眼,“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感受到我爸的味道,所以你这辈子也别想了!”
“可是我已经睡了高芷君了啊,如果今晚再和你在一起的话,那你就会感受到你爸的味道……”
白先雨都已经走出五六步远了,听到这话后直接就踩着高跟鞋在‘嗒嗒’声中迅速跑了回来,拎着手包对我一通猛打。
“你这个死土狗,臭鸡蛋,烂苹果,坏桔子,破香蕉,今晚你爱来不来!!!”
我都很好奇她为什么给我找这么一堆神奇的称呼。
但后来明白了,她真正想骂我的其实就一句话——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