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凤死了,我确定她是真的死了,脉搏、心跳以及呼吸,彻底的消失。
在看完我最后一眼后,她说她下辈子不想再当女人了,然后她还告诉了我两组数字,最终时候她艰难的低声告诉我说,那是银行帐号以及密码。
我对刘小凤可谓是毫无感情可言,哪怕死了也不会伤心。只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的逝去,心里还是有些个空落落的,而且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
我默默的在刘小凤尸体边坐了很久,看着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心中忍不住很多次的涌出一种古怪的念头,仿佛很希望她能一个翻身又重新活过来。
可是时间渐渐过去,我终于叹了口气。然后把她抱了起来,用力推到船边上,松开手……
刘小凤的尸体落入海里,很快沉了下去,于我视线中一点点的消失……
连续两天的时间水食未进,身子软得像棉花,一点力气都没有,肚子饿得已经连感觉都没有了。开始是胃部痉挛难受,到了后来胃不已经没有了感觉,只觉得身子空荡荡的,看着那包里的钞票,我真的很想把那些钱吃下去。
可是我知道,如果是白纸或许我真的吃了,可是钞票,上面是有印刷的油墨,吃了等于找死。
不过,事情的转机终于在第三天到来了!
我惊喜的抬头看着天空,发现暴晒了我这么久的太阳终于消失。天边的云层开始堆积变厚,海上的浪也开始强烈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我的确很渴,很饿,但是身上也冷得厉害,冻得整个人都麻木了,这时候却挣扎起来,用力拿起船上的包。把三个包系在了一起,这样或许可以增加一点重量,对稳定有好处。然后我扯过橡皮筏上的绳子。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绑了两道,静静的坐在船上,手里拿着桨,握紧,也同样固定在了手上,静静的等候暴风雨的来临!
海面的浪越来越大了,船身忽上忽下。终于天边传来一个炸雷。
我只觉得身子一颤,仿佛整个海面一下狂暴了起来,一个浪头把我的橡皮筏抛了起来,开启了这场暴风雨!
我已经无法睁开眼睛了,雨点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我一边努力的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同时用桨努力划船,橡皮船就好像云霄飞车一样地上下抛飞,我又几次都很害怕自己会被甩出去,幸好脚下有绳子。我张开了嘴巴,可惜雨虽大,却落不下多少在我的嘴巴里。
我感觉到自己的橡皮筏被上下抛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我都以为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完蛋了,可是每一次之后,我又惊喜的看到自己还活着!
皮筏就在浪涛之中不停的起伏,随时都有被颠覆的可能。我应该感到幸运,因为这场暴风雨虽然来得猛烈很迅捷,但是同样消失得也很快。
和它开始的时候同样的忽然,仿佛是在一个大浪之后,我忽然一下就感到了速度的降低,船落在了一片浪涛之中,渐渐平息了下来。漫天的云层瞬间散去,阳光重新透了下来,我甚至感觉到那光芒是彩色的!
随后我惊喜的发现橡皮筏子里已经有了很多积水,我几乎是欢喜的大叫了一声,扑在筏子上努力喝了一个饱,最后想了会儿,我毫不犹豫的拿出了一个装满了钱的帆布包,把里面的钱倒空了出来,然后用帆布包小心翼翼的把积水盛了进去。
至少,老子暂时是渴不死了!
生平第一次,觉得喝水也是件如此奢侈,又如此幸福的事情。
随后的一天时间里。我心里充满了希望。原本已经筋疲力尽了,却忽然一下觉得自己又有了些力气。饥饿的感觉依然折磨着我,但是我却重新开始拿起了桨划船。
在这天傍晚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远处,出现了一点帆影。
一条船的航道朝着我迎面而来,那船身有些旧,我甚至能看见上面的锈迹斑斑,还有那桅杆上的风帆,两侧悬挂的长长的拉网装置……
我立刻辨认出来,那是一条渔船。
我立刻从筏子上站了起来,举起双臂用力挥舞,同时用尽了我生平的力气,大声的呼喊起来。
那条船发现了我,船上传来了一声很尖锐的汽笛声音,我松了口气!
几天来一直紧紧绷着的心里的一根铉,终于松了下来!我就好像一个忽然跑完了万米的运动员。在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刹那,全身的力气离我而去,我觉得双腿一软,脑子开始眩晕起来。
‘噗通’一声,我掉进了海里。
冰冷的海水湮没我的头顶,从我的口中灌了进去,我已经没有了直觉,只是觉得眼前很黑……
一缕强光射进我的眼睛里,我感到眼睛有些疼,脑袋晕得厉害,我用力想睁开眼睛,却总是感觉到眼皮不听使唤。不仅仅是我的眼睛,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我的身体已经和我的意识完全分离了,我只模模糊糊的看见周围似乎是一个房间,一个电筒在我面前晃动,光线在照射我的眼球。
本能的,我的眼珠转了几下,耳边立刻听见了几声叽里咕噜的对话。我恢复了些许的知觉,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皮,因为我的眼皮被两根手指撑住了。
随着那个人松开手指,我的眼皮渐渐合上。我最后一丝意识。是看见墙壁上似乎有一个什么牌子。上面是写着些什么,但我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不过即便如此,我的心底依旧还是喜悦的。至少我确定了一件事情,老子还活着!
当我又一觉睡过醒来后,费力睁开眼睛,然后观望着身边的人。
那是个看上去很健壮的汉子,穿着肥大背带裤站在我面前,身上还算干净,只是脸上胡子很多,鼻梁很高,很壮,很高。
他见我醒来,随即叽里咕噜的又喊了一堆话语,趁他呼喊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明显是在一个船舱里,空间很狭小,充满了鱼腥味,身子下面的床板很硬,不过好在很暖和,我身上还盖着一条毛毯。
一个人走了进来,穿着一件厚厚的外套,有些脏,让我注意的是,他待着一顶帽子,好像是那种船长帽,个子很高,但是很瘦。手里拿着一个杯子。
这个人走进来,先是对那个壮汉讲了几句什么,然后壮汉出去,这个人则坐了下来在我身边,先把杯子递给了我。
我迟疑了一下接过来,这是一杯热的咖啡,我喝了两口,感觉舒服多了。
这个人的模样很奇怪,我辨认了一下确定了,他似乎不是一个白人,但是好像也不是纯种的黄种人,应该是混血吧!?
从他的皮肤颜色,还有他的鼻梁的高度,以及五官的轮廓,我加深了我的判断。
然后他对我开口,说的是英文,“NorthKorea?Southkorea?Japan?”
我知道,他在问我朝鲜人,韩国人,还是日本人。
我摇头,然后郑重对他说道:“a,ese。”
听到这个答案,他咧开嘴笑了,尽管牙齿有些黄,但是笑得很友善,然后他结结巴巴的对我开口,这次说的居然是中文,虽然不太标准,而且明显有些生硬,有些辞不达意,但是至少能勉强让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嗨,你好,欢迎上船,船长是我,朋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