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们
冷仲谋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更用力了一声,仿佛在给予她浑身的力量。
他睨着莫彩凤,睨着简清风、简妮,这一家子的嘴脸,真的让人想将他们一举毁灭。
阴沉可怕的眼神里深不可测,谁也无法洞悉他眼底下的想法。
莫彩凤被他睨得浑身颤抖起来,她有个很不祥的预感。
冷仲谋勾了勾嘴角,斜飞的俊眉微扬,露出冷沉的笑意,像地狱来的修罗,笑得人心冰寒。
薄唇微启,他凉薄淡冷地发号施令:“玄铁,给我打烂她的嘴。”
身后的玄铁板着脸走了上前,冷盯着莫彩凤,朝她走过去。
简家三口全都吓得不轻,莫彩凤死瞪着一双怨毒的眼睛,眼里只剩下恐惧,双脚一软,连抓住丈夫的气力都没有,跌坐到了地上。
简清风来不及护她,莫彩凤已经被玄铁扬起铁掌,一巴掌甩过去,惨叫一声,两眼都是星星,险些晕倒。
然而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玄铁像捻小鸡一样将被打懵了的莫彩凤拎了起来,“啪”地又一巴掌,她那张圆润有肉的脸都要被打歪了,“啪啪啪”,玄铁就这样拎着她,一巴又一巴。
现场一场混乱。
围观群众被这阵势给吓倒了,简清风瘫软在地,简妮惊恐尖叫,捂着眼睛不敢看,更不敢上来替平日里娇纵她至极的母亲求情。
简沫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情境,那一巴巴掌,都是冷仲谋帮她出的气,她心里没有高兴,没有泄恨的快感,却也没有半丁点的同情和怜悯。
这是莫彩凤应得的。
莫彩凤惨叫连连,那叫声惊天动地十分的凄烈,现场像杀猪似的,其它的人都被吓走了。
听见一声声响亮的巴掌声,还有老婆惨烈的呼救,简清风缓过劲来,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简沫的面前,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冰凉,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害怕,对简沫身后这位王一般的男人畏惧极了:“沫,沫沫,求你,求你让1;148471591054062冷先生放过彩凤,她再怎么坏,再怎么算计你,她也是你的舅母啊。”
简沫琥珀色的眼眸清冷如水,平静淡漠,盯着被打得魂飞魄散的莫彩凤,看着她现在被折磨的样子,眼里不起一丝波澜。
她没有看简清风,也没有要出口阻止的意思。
简清风看着莫彩凤快要被打昏迷,急得抓紧简沫的手:“沫沫!她对你有养育之恩啊,求你手下留情,哪怕要挨打,也是我这个舅舅挨打,我知道你恨我们,但你舅母她也是为了我,为了简家!”
简沫听着简妮惊恐的尖叫,简清风悲痛的求饶,莫彩凤快要死去的呻吟,心里悲凉至极。
她终于转眸,正视她的舅舅。
清澈晶亮的棕眸,冷漠无情的眼底下,是她这些年以来的忍陷和屈辱。
简沫勾起嘴角,对着简清风,除了她妈妈之外的唯一亲人,咧出一抹笑,笑如罂粟,璀璨美艳,却带着无情的毒。
“养育之恩?那么多年,她想尽办法把我赶出去,你知道吗?她有好几次偷偷问医生,能不能让我妈妈早些离开,不要拖累她,你知道吗?她使心机,耍手段要把我卖给富商老头换取她的荣华宝贵,你又知道吗?我差点就被她们俩母女送进监狱,这个你是知道的吧?直至今天,她们母女还要死死揪住我不放,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如果那样也算有养育之恩,那么我还,我今天就还。”
简清风看得太清楚,简沫此时此刻,眼里的决绝与果断,她的无情,她的恨,她的怨,她的伤,她的委屈,全都是她们给她的。
以前,她没有怨过什么,一直默默承受着,可是,现在她不想再忍受了,她要离开这个家,彻彻底底地脱离他们。
简清风真的害怕,害怕她会做出些什么来,更害怕,这个唯一的外甥女要跟他恩断义绝。
“沫沫,你要做什么?”他死拉简沫的手。
简沫咬牙,脸色冷沉,甩开他的手,狠狠地把他推开。
忽然,她冲向前面的餐厅。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巴掌声在这时候戛然而止,惨叫、尖叫,统统静止。
简沫随手在餐厅上抓起了一把餐刀,握在手中,面对着简清风,莫彩凤,简妮。
冷仲谋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开始变了。
他上前两步,眉宇之间透出担忧和紧张,他看着决绝的简沫,竭嘶底里的她,想去阻止,却发现她眼里毅然的泪光。
他知道,他来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你们听着,这是我还你们的,以后,我跟你们不拖不欠!”
简沫饮恨地说完,手里拿着的刀重重地往手腕处一划。
“沫沫!”
“沫沫!”
“哐当”一声,染血的刀被扔到地上,跌到简妮的脚边,她拿开颤抖的手,不了置信地抬眸,莫彩凤还被玄铁揪住衣领,脸蛋肿成猪头,口腔流出血来,她艰难地半睁着眼,看着地下这把沾着鲜血的刀。
一个女孩子,对自己尚且能那么狠,更何况对她的敌人?
简妮,莫彩凤俩个人,眼里在此刻冒出一股心底里的寒意和畏惧。
她们像看怪物一样,看向简沫。
简清风跪到了地上,不敢置信,整个人呆住,他的外甥女,那个小小年纪抓紧他的衣角让他救救她妈妈的小女孩。
她已经长大了,而且顽强至极,决绝万分,她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去悍卫她的尊严。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简沫她这些年过得到底有多苦。
她从来都喜欢靠自己,但她的力量那么薄弱,无论她再怎么坚强,也没有办法与现实的残酷抗衡。
她一无所有,唯有用这种方法,才能断了她跟莫彩凤她们的恩恩怨怨,她用血还清她的人情债,用生命来跟他们一笔勾销。
够狠,够绝,却够让人心疼。
手腕一阵剧痛,血红将她的眼眸染了色,蒙上了赤焰,她冷然地睨着鲜血从自己的手腕里涌出来,美艳动人的棕眸里,释放出快意的笑容,她终于得以解脱,终于解开恩情的束缚。
以后,她不需要再顾忌着他们的养育之恩,再也不需要在他们面前吞声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