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煞白着张脸被两个老嬷嬷押在一旁。
金蓝奔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暗自皱眉:这事儿,怎么又跟明月扯上关系了?
想着,就要踏进殿去,却被守门的两个宫女拦住了去路:“皇后娘娘正在审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金蓝挑眉:这两个,一个是昭仪,一个是皇子,需要她皇后来审什么案?
当然,以金蓝的能力,突破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简单得很。只是,如此暴露自己,不成。
她心下暗自计较,计上心头,顿时嚷嚷道:“我是这初华殿的总管,怎么算是闲杂人等?你们懂不懂什么是总管?总管就是管你们这些小宫女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让开!否则,我就禀告胡公公,让他把你们都打进内侍监!”
说着就用手去搡那两个宫女,却并不真的推开她们,反而叫两个小宫女拉搡得东倒西歪。
金蓝更是愤起,冲上去继续撒泼,颇有几分发狠誓不罢休的味道,倒真把两个姑娘弄得发髻散乱,场面混乱得很。
果然,里头的人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
只听皇后一声脆喝:“让她进来!”
金蓝气势凌人状扫了眼两个浑身凌乱的小宫女,这才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走进殿去。
“奴婢初华殿总管叩见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昭仪娘娘。娘娘们万福!”
皇后睨一眼底下跪着的人儿,冷哼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初华殿的总管,也敢在本宫面前拿乔?也敢打本宫的人?”
金蓝惊奇抬眼:“奴婢总以为这总管总比小宫女地位来得强多了,竟然不是?”叹口气,很是失望遗憾得转向德妃,“那德妃娘娘又为何调奴婢做这总管?竟还没有奴婢原来的宫女地位高?”
皇后斜眼瞧了下德妃:“原来是你指派的丫头。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傻子?”
德妃干笑,背地里早把金蓝骂了个千遍万遍。自己当初只不过是整治这个傻子才随便发配了她去魍魉院,没想到四皇子发迹,她也跟着进了初华殿。
德妃真想装作不认识这丫头,却被金蓝一下点破,真叫她在皇后面前丢了许多面子。
正在这时,只听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声音:“不是,四皇子跟昭仪娘娘从未单独见过不是。”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却又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坚定声音,下意识得不断重复。
金蓝循声望去,竟瞧见了角落里抬起的那张鲜血糊满的脸,眼睛半眯半张,意识显然已是半迷离状态——虽然原本清秀的小脸已经被打得高高肿起,青紫不堪,甚至七窍流血,可是金蓝还是认出来了,确是初华殿二楞子小太子刘全无疑。
金蓝强压下心中惊怒:这般动用私刑对付一个小太监,皇后跟德妃果真是抱着屈打成招、冤死小四的心来的!
四皇子跟昭仪娘娘从未单独见过?这是什么意思?
不待金蓝想明白,就听皇后喝了一声:“还不承认?昨儿夜里,分明就是四皇子去的望月楼,还是你在外头守的夜。怎还不知悔改?”顿了顿,语气稍和,带几分诱惑意味:“你这小东西,何必为你家主子强撑着。这皇子跟后妃霍乱,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不要说你,连你家主子都自身难保了,你又何必逞强?不过本宫也知道,你只不过是奉命行事。本宫答应你,只要你承认了昨晚之事,本宫可以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免除死罪。”
一番话,看上去是正义凛然,暗地里却是卑鄙的栽赃陷害、威逼利诱。
这回,金蓝想不明白都难了。
她木然抬头看了看上面的两位,脸面不自觉得抽了几下:“娘娘,四皇子似乎才十一岁,这要霍乱,也没到年龄、没有资本啊!”
十一岁的小孩跟后妃有染,这说出去都会让人不可置信吧?
看来皇后跟德妃是真的急了,想要把小孩扼死在萌芽状态,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被人一语道破这其中漏洞,皇后跟德妃稍显尴尬几秒。但她们却是早有准备的。
只听德妃道:“十一岁少年仰慕一个如花少女也是正常,而且十一岁跟十七岁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浣衣局可以作证,当初明昭仪可是跟四皇子熟得很呢。在浣衣局的时候就经常偷偷跑去跟四皇子幽会。”顿了顿,又道:“况且,就算他们现在还未作出苟且之事,但难保以后就不会给皇家抹黑!”
金蓝无语:这两位娘娘也忒能扯了,当真有备而来,连浣衣局都被买通了,怕是后头还有狠招。这两位,确实阴狠毒辣,这是准备以这件事作引,一箭双雕,一举除掉元小四跟明月这两个最近在圣前很得宠的人啊。
这时明月终于被逼得失去了矜持:“胡说!你们胡说!你们这是诬陷本宫!叫陛下来!陛下断不会相信你们的胡言乱语的!”
要说她也是倒霉,不过想着来初华殿见见金蓝,就给了一直派人跟踪她、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后妃机会了。
却听德妃冷笑:“陛下来了又怎样?你以为他会相信跟四皇子独处一室还衣裳不整的你的话?”说着意味深长得瞧了瞧元小四身上确实不适宜见人的单衣,“更何况就算他愿意原谅你,祖宗法制也不允许!”
一句祖宗法制,把明月最后的希望生生拍灭。
角落里,刘全的声音依旧微弱而坚持:“四皇子跟昭仪娘娘从未单独见过。”
皇后大概也是怒了,眉毛倒竖,厉声道:“还嘴硬!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