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再抚摸他狗头,面无表情得点头:“我同意她的做法。”
小太监泪奔了:这两个,太无良了。
可是,心里却是十几来头一次这么热乎。
日子在金蓝的养伤中慢慢度过。
小四每天晨课加武课,很忙。回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身伤。
金蓝想了想,决定给小四开小灶加课。
她在现代学的功夫,由于工作危险,为了保命,招招都是打在敌人脉门上的,堪称一招制敌。而且因了警察这个特殊行业,经常会遇到无赖似的罪犯,你打了他,他就要告你人身伤害,因而久而久之,警察们就掌握了打人只打出内伤、从外面看却是毫无伤口的绝招。
金蓝教得认真,小四学得更是仔细,而且当真天资聪颖,很快就能把金蓝的招式跟武学师父教的招式融会贯通。
刘全伤好后也被金蓝抓过来一起练习。小太监虽然学得慢些,但到底也打得有模有样起来,不久就能在金蓝手下走上百十个来回。
这边初华殿练武成风,那头演武场上元珲的日子就慢慢不好过起来。
本来他仗着年长,力气比元魍大,又多学几年武,总是借着练习的机会对元魍拳打脚踢,然后跑去跟太子哥哥邀功。
前些时候确实效果不错。
可是好景不长,也不知道这元魍是不是真的鬼魅下凡,打起来不要命不说,还专挑那些痛得要命却又看不出伤处的地方下黑手。
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元魍是伤在明处,他是伤在暗处。
问题是,这样了,他还不好意思跟别人讲。毕竟,被一个初学者打了,怎么样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这还不是最惨,最惨的是他经常性得走在宫里,就莫名其妙眼前一黑,然后被人揍得体无完肤。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行凶者早就不见了身影。
他不像太子、五皇子那样有母可依,也不敢把这事拿去打扰父皇,最后只能打断牙齿活着血往肚里吞。
于是,他的神经愈发紧张起来,每天不管去哪儿,都带上无数侍卫。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惊到。
因此多年之后,这位三皇子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质,源头其实就在此。此事略过,暂且不表。
小四学习了射箭后,就多了一个爱好——打鸟。不管是天上路过的雁鹭,还是树上停歇的鹌雀,他都喜欢射下来。
多次以后,他的射技还真是提升迅猛,连骑射师父都忍不住在元真面前夸了小四的天赋。
金蓝神经大条,开始对此也没在意。
直到有一天刘全自言自语得来了句:“哎,最近院子里安静了很多呀,连鸟雀声音都听不见了。”
金蓝这才惊觉确实如此。小四打下来的那些鸟呢?死的不说,还有活的呢?没有放生,也没有加餐入腹,去了哪里?
而且最近小四都会时不时消失一会儿,也不知道去干什么,真不像他以前什么事都跟自己报备的风格。
她转头问刘全:“小全子,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家主子有什么不对劲?”
刘全装深沉了一会儿,答:“又长高了,算吗?”
金蓝一巴掌拍向小太监的脑袋,无语道:“问你这脱线的,根本就是白费口舌。”
刘全捂着脑袋“嗷嗷”叫屈:“真的是长高了嘛,殿下再这样长下去,很快就要高过奴才啦!”
金蓝却是忧伤得看着小四的背影:所谓儿大不由娘。难道真的是因为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带着疑惑,金蓝抓着刘全就跟踪了一次小四。
这一路,就跟到了魍魉院。
金蓝看着顶上那个熟悉的牌匾,很是感慨:没想到小四如此念旧,居然还会到魍魉院来。她还当这里的日子小四肯定至死都不愿再想起呢。
刘全倒是很新鲜,既害怕又兴奋:“以前一直听说这里头闹鬼,奴才都没敢进去过这里面呢。”
正说着,却听里头一阵“吱吱”的凄厉惨叫。那声音狠狠刮着金蓝的耳膜,让她浑身很不舒服。
刘全也是一个哆嗦,立马跳到金蓝背后,缩了起来:“不不会真的有鬼吧?这青天白日的。”
金蓝皱眉,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两人藏于门后,探着脑袋悄悄朝里头瞧。
这一眼望去,倒把金蓝又惊了一跳。
这院子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座小土包?堆得跟坟头一般,只不过比普通坟头小好几圈。这一排一排的,少说也得有上百个了。
本来就阴冷的院子,因了这些坟头样的土包,显得更加寒气阵阵。
刘全揪着金蓝的衣襟,声音里都带上了哭音了:“金金姑娘,咱咱还是回去吧。”
金蓝瞪他一眼:“闭嘴!”这小太监胆儿也忒脆弱了吧?
再朝里瞧去,小四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只小鸟。腹部用绷带包扎过,显然是被人箭射下来后又仔细治疗过的。
金蓝恍悟:原来那些被射下来的鸟雀都被小四带到了这里,难怪她说见不着小家伙们的影儿呢。
小孩一脸慈悲得抱着小鸟,小鸟啄着小孩的手掌,那场景真的温馨而又和谐。
金蓝心说小孩心地还真是不错。连对待受伤小鸟都那么温柔的人,心肠能差到哪里去?
正想着,就见小四突然把小鸟按到地上,没一丝犹豫,“唰唰”两下,竟徒手撕掉了鸟儿的两只翅膀。
顿时,温晴变成了血泊,小院变成了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