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把胳膊甩得跟风火轮似的,转得武才公子眼花。
“咚”,一拳头砸到武才公子左眼——半只熊猫诞生。
武才同志捂着眼睛乱跳:“你怎么能打眼睛?这不合规矩!”
刘全真诚请教:“规矩里有拳头不准打眼睛这一条吗?”
武才痛苦道:“现在加上!”
刘全点头,朝拳头呵呵气,准备第二拳。
武才再收腹挺胸,提气在心。
“咚”,拳头再次朝脸袭来——武才公子鼻梁歪了,两股鼻血“呼啦”往嘴里流去。
武才悲愤:“不准打脸!”
“哦……”刘全从善如流得往他身下某个特殊部位看去,眼神危险。
武才心有余悸,立刻大喊:“只准打胸口……”
“那好吧……”刘全学他主子,遗憾得叹息。
武才继续做准备,这回气还没提上来,马步还没扎稳,拳头就上来了。
确实是打的胸口。
力道之猛,却不是前两下打脸时的小儿科可以比拟的。
武才公子一下子被打飞出去,要不是后头有张冲挡着,这位估摸着能直接从窗户飞出驿站去。
诸葛文才赶紧小跑过去:“没事吧?”
武才抬脸,痛得直出虚汗,脸纠成一团,跟苦瓜似的:怎么可能没事?那一拳,差点就让他五脏六腑直接移位从嘴巴里飞出来。
只听那头金蓝声音凉凉,对元魍道:“我从来没见过人自己要求,让别人打他三拳的。你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噗”,武才同志隐在喉头的血,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由于军队一路护送,直到了临州城诸葛府,都无事发生。
诸葛文才觉得比较有事的是他家四弟。
被刘全打得身体内伤是小事,被金蓝刺激得心理伤害估计很难愈合。
确实,你不能怪人家,是你自己凑上去让人家打你的。想想,金蓝说得还挺对,诸葛武才一路上努力反省自己的智商。
诸葛文才再一次叹息这群神经病毁人不倦的功力又提升了。
诸葛府位于临州城最繁华的街道,铜雀街。
铜雀街顶头就是南周王城。
远远瞧去,跟京都皇城别无二致的金碧辉煌。临州城的繁盛自不比京都差。其欣欣向荣之状,甚至比曾经遭受过一场劫难的京都更盛。这里的百姓,更是没有因为战争或者被从大王朝中瓜分出去而产生阴影。
确实如金蓝所说,普通百姓,才不管到底谁做皇帝。只要他们的日子还能过下去,他们就毫无怨言。
想来,那南逃帝王在这一角住得也是十分安逸舒适。
玉多多悄声朝金蓝道:“这附近住的多是南周官员,你们小心……”眼睛看了看元魍。
虽然元魍的身份还没人知道,但是这里到底是朝都,难保不会有消息灵通之人。
金蓝点头:“把小才安顿好了,我们还是去郊边一点的好……”
元魍把目光从远方王城上的金顶收回来:“大隐隐于市,待在这里,说不定是不错的选择……”
正说着话,就见从府里头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管家模样的男人:“三爷,您可回来了……”
诸葛文才掸掸身上烟尘,走过去,软声询问:“忠伯,家里一切可好?”
那人点头:“都好。就是太爷、老夫人时常惦念着三爷……”
诸葛文才问道:“太爷、老夫人可在府中?”
忠伯摇头:“老夫人昨天说听着院里闹声,头疼,被爷送往玉州静养了。太爷一块儿去了……”
诸葛文才眉头不经意蹙了一下。
武才在后头跟金蓝几个解释:“太爷、老夫人就是我们诸葛家上一代家主。对了,忠伯,是我们诸葛府的管家,服侍过三代家主……”
金蓝看一眼赵小才,小盆友大约也听明白了,眸中稍稍有几分失望。
那两位就是他外公外婆,本来以为能见到亲人,没想到居然不在府里。如若这次没能顺利夺回家主之位,说不定他就会被人杀死,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他娘亲的家人了。
金蓝意味不明得笑了一声:“这‘送’出去的时间可真巧……”而且,诸葛文才居然没说过,他跟前任两位家主关系那么好,那二位还常惦念他!
忠伯这才把目光转到后面人身上,看到赵小才时,稍稍停留的时间长了点,而后面色不变,向众人道:“这便是三爷请回来的客人吧?家主候了多时了。快请进。”
话音还没落,就见这些人当真没跟他客气,跟进自己家似的,根本不用他领路,一个接着一个往里走。
更过分的是,最后那个笑眯眯的青年居然还牵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绑着一堆感觉已经去了半条命的黑衣人——说是被青年牵着线走,倒不如说是被这位强行拖着走——忠伯确信,黑衣人中有一大半已经昏迷了。
纵然见多识广、即使看到赵小才时,脸色都没变化的忠伯见到这一奇景,不禁也愣了:“这是。”
元魍难得给不相干的人解释:“送给你们家主的礼物……”
忠伯脸黑了:这礼物真奇特!一辈子从没见过!
转头问诸葛文才:“三爷,难道就这样进去?”
诸葛文才无奈:“你挡不住他们的……”若不是要把这些黑衣人带来向诸葛家现任家主示威,估计这些杀手已经被这群人玩死了。至于武才带去的那些护卫,一路上拉了多少回,已经快数不清了,一个个面色焦黄、脚步虚浮,样子不比被抓住的这些杀手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