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殿下抱着那人从火光冲天的山庄里冲出来时,那人早就昏倒在了殿下怀里。殿下抱着她,那脸色,他至今记忆犹新。虽然一如既往的阴气森森,但那绷紧的嘴角,晦暗不明的眸子,都叫他至今想来都不自觉得心脏收缩。他那时候甚至觉得,如若殿下不是急着找大夫治疗他怀中的人儿,当日那避暑山庄外,将会没一人能存活。每每想起,他就觉得没来由得恐怖。
后来,殿下每日每夜得守在那人身旁,不准任何人靠近。那床上的人儿,自然连一眼都不准他们瞧。
符昊古怪得“嘿嘿”直笑:“那我们来赌殿下能够一夜几次郎吧。”
里头,金蓝嘴角抽筋得抱着元魍的脸,问:“你哪儿找的人?这脑子构造,真的可以去跟刘全结拜。”当真以为没人能听到他们那么猥琐的讨论么?
元魍沉默,开始认真考虑手下的思想教育问题。
只听“哗啦”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然后,一个悠悠然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真是小家子气。要看,当然是要光明正大得看。”
金蓝跟元魍一齐满脸黑线得朝门口望去。只见血无衣眯着眼负手走了进来,十分不客气得往桌旁一坐,朝床上那两个道:“你们可以继续了。”再朝门外两只喊,“站门口当门板么?进来坐,还有位置,这里观赏视野比较好。”
门外那两只嘴巴大张得几乎能塞只鹅蛋进去,眼睛都快瞪凸了出来,显然是被血妖怪的行为惊吓到了。
果然,他们殿下认识的人,从来不是普通人。不说这人悄无声息得就出现在他们身旁,他们一点都没察觉,就说这红衣青年肆无忌惮打断他们殿下的好事,也不是正常人敢做出来的——光殿下一瞪眼,都能吓死一群人,可这青年,却视若无睹,更是惬意得端了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金蓝扭头,越过元魍的肩膀,看到门外那两只,顿时满心的无语变成了好笑。血老大的彪悍果然又震撼了两个无辜的异时空人民。
于是,她出言安慰那两块僵硬的“门板”:“你们还没全面深刻得认识这位血楼主吧?习惯了就好。”
那两只抬眼一看他们主子背后的女人,顿时从僵硬变成石化。
符昊伸手搡了搡旁边的人:“周辰,那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顿了顿,又急忙自我否定,“不不不,一定是那个姓血的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坑爹啊,那张脸,顶多就是张大众脸,不要说美了,连好看都算不上好不好?不要说宫廷美女了,就算是民间,比这女子漂亮的,都海了去了。他们殿下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一往情深,并且多年如一日的洁身自好?
符昊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或者说他们殿下的审美观太玄幻了。
周辰考虑得比较实际。他狠狠掐了一把符昊的手臂,转脸问:“疼吗?”
符昊想了想,认真回答:“挺疼的。”
周辰脸色比他更认真,悲凉得告诉他:“那这大概就是事实吧。”
金蓝摸摸自己的脸,易容的妆点早就被洗干净了,露出的是自己原本的面容,她抱歉得朝外面幻想破灭的两人笑道:“长得太普通,真是对不起你们了。”
符昊看着那两排森森的白牙,不自禁得就浑身颤了一下,举头望明月,万分感慨:“今天月亮真圆啊!”
周辰仰头瞅了瞅一望无垠的星空,眼角抽了抽——这丫的,能不能不找这个被人说烂的话题来转移视线?就算找这么烂的话题,你能不能看清现实情况再开口?这半拉儿月亮,你也好意思说它圆?害他都没法往下接话了好吗?
金蓝肠子都快笑得打结了,还是一本正经得答道:“确实挺圆的,如果没被人咬掉一大口的话。”
符昊跟周辰在自家主子冷飕飕的目光下,齐齐低头思故乡: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他们怎么觉得这个面相普通的女人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却是句句都带着嘲弄跟调笑呢?
元魍目光扫过自己那两个听壁角被抓到现行的属下,再凌厉得转向桌前那个着实是来看笑话的某人,心里把这群破坏他跟金蓝独处时间的罪魁骂上了一万遍啊一万遍,这才勉强自己冷静开口:“有事说事,没事的话,就请把门从外面关上。”
血无衣笑眯眯转头对外面的两个人道:“确实有点冷,你们出去记得把门关上。”
符昊跟周辰惊奇看看自己眼前的门槛,再抬脸瞧瞧血老大,十分想冲上去摸摸这青年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如果眼光能杀人,血老大大约已经被元魍凌迟了。
元魍恨恨盯着血无衣的脑门儿,咬牙切齿:“我说的是你!”
血无衣面色突然严肃起来:“确实有事。”
血妖怪难得有正经脸色,元魍见此情形,也不禁正襟危坐起来:“什么事?”
金蓝突然有不好预感。
果然,血无衣慢条斯理开口:“我就是想告诉你,纵欲过度会肾虚。”
纵欲过度会肾虚……
纵欲过度……
纵欲……
元魍终于没忍住,抓起床边几上的花瓶朝那个红衣妖怪砸去:“滚!”
门外是符某人义正言辞的反驳:“怎么会纵欲过度?我们殿下分明就是欲求不满!”
回答他的是元魍砸出来的另一只花瓶。
金蓝把头埋在枕头上笑得要断气:果然,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就是二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