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十三惊了一跳:“那位不是太妃吗?太妃娘娘不就是陛下的母妃吗?怎么会有取代金娘娘的意思?”
玉多多不屑哼道:“又不是亲生母子,怎么不能?更何况,北厥族父妃子继的传统也不是没有。”
金十三恍然大悟得点点头:“如此说来,倒也有道理。看那位明太妃的年纪,跟夫人倒是一般呢。那么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的确是可怜。”
玉多多一听这话,火气又上来了,把眼睛瞪成了轱辘状,就差把金十三身上瞪出俩窟窿来了:“要你同情她做什么?她那纯属是自作自受。你看她到现在还不肯安分,就知道她以前是个什么性子了。原来在金蓝跟前装得倒真像那么个样子,这才多长时间,就原形毕露了,哼不对,我跟你这小丫头讨论这个做什么?你赶紧的,从哪儿来,给我滚哪儿去,别再让我瞧见你了,也别再让别人抓到你犯错了,放机灵着点儿。”
金十三撇撇嘴,心说哪里有这么别扭着关心别人的人,真是奇葩,边想着便就从善如流得滚了。
作别玉多多,金十三赶忙就又重新踏上了寻找美人之途。
她可是时刻都谨记着此行的目的呢。
但是当她踏遍四宫七殿二十八院落,都没找到一个所谓美人时,不禁就想要摔桌了:不是说崇武帝后宫藏了无数个美女吗?人呢?难道他们集体玩捉迷藏去了吗?恩?
计划被迫中止的金十三很郁卒:看崇武帝原先宠爱金皇后的那种品味,就知道这位皇帝不爱美人,但不爱美人与没有美人是两个概念啊,就算自己不爱享用,后宫摆着些美人当装饰也好啊,不是?
金十三实在想不出这位皇帝现在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只担着皇帝的责任,却没有享受到皇帝该有的待遇,这跟苦行僧有什么区别?
难道这位皇帝唯一的兴趣就是杀人?
金十三想起这位皇帝随意更改别人死亡时间的恶行,囧囧有神得心想:也许还真是这样。
一时间没了牵线搭桥的目标,金十三只得漫无目的得游走在宫里,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乾坤殿的前头。
抬眼看去,匾额上那三个龙飞凤舞的金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东西南北四周各围上一座小宫殿,衬托着中间那座金楼更加至高无上、金贵无比。
金十三正打量着时,就见有侍卫从殿内拖出一个宫侍的“尸体”,那宫女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死了,歪着脑袋一动不动。
旁边有宫侍窃窃私语。
“真可怜,又是一个倒霉鬼。”
“咱们陛下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听说上次有人不过在陛下看书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椅子,发出了点儿声音,就被陛下一个砚台给砸得脑袋开花了。”
“那又能怎么样呢?谁让我们是奴才的命呢。这是这个月陛下跟前第三十个昏迷了的奴才了吧?那些受伤能行走的还不算哎,保佑我不用到陛下跟前去伺候。”
金十三默默得计算着:今天是这个月的十号,也就是殿里那位皇帝大爷正以每天打昏三个奴才的频率进行着日常工作与生活,受伤另计。
金十三觉得,崇武帝的兴趣除了杀人之外,还有折磨人。
向来,宫里奴才都以能伺候皇帝为最终奋斗目标,而现在,众人的目标很显然变成了远离暴君大人。
看来,这位皇帝大人对宫人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啊。
跟在侍卫后面出来的,是刘全。
金十三赶紧低头,准备离开是非之地。
可惜,刘全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她。
“你,站住!”
金十三脚下愈发快了。
但她忘了,这里是皇宫,侍卫的腿脚明显比她更快,伸出长刀就拦在了她眼前。
金十三无辜得望望左右宫人:“难道是在叫我?”
那俩刚刚还在讨论谁是下一个倒霉鬼的宫女同情得看了她一眼,脚下立刻就跟生了风一样,“嗖”一声,蹿得无影无踪了。
金十三感慨:“宫里真是人才辈出啊。这轻功,啧啧。”
侍卫押着金十三到刘全跟前。
刘全没好气得点了点金十三的脑袋:“你以为你溜得掉么?天真!”
金十三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公公别点了,奴婢知错了,这就跟您去内侍监领罚。”
心里却是想着既然宫内已无美人,那就索性出宫找得了,等她进了内侍监,就神不知鬼不觉得消失掉——反正送进内侍监的人再也出不来这种事在宫里不算怪异。
刘全白了她一眼:“谁说让你去内侍监领罚了?跟我走,你现在的任务是伺候陛下书写。”
“伺候陛下书写?”金十三睁大眼睛——啊咧,她身上到底是哪一点入了这位大公公的眼,怎么就那么抬举她了?
金十三是十分自信自己目前幻化的小宫女从头到尾没有丁点优点的,面目平凡到如同地上随处可见的野草一般,怎么突然就那么受待见了,一举跃为皇帝跟前伺候的了?
她虽然没做过人间帝王,但有些规矩还是懂的,譬如能够在皇帝御前行走的都该是精挑细选过、才貌各方面在众宫女中都是出类拔萃的,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该是过三关、斩六将,经过重重考核、层层遴选,最好拿个显微镜把人从头到脚一寸一寸检验过去,没病没灾没危险了方能近皇帝大人的身啊,怎么这事儿轮到她身上就变得那么简单了、所有程序都给减免掉了呢?